有一部寫鄉村的小說主角姓周
『壹』 我想知道有關周扒皮的故事。
周扒皮是和平村比較富裕的地主。他個子不高,卻長得腦滿腸肥。一雙賊眉鼠眼老愛滴溜溜轉,總喜歡盯著別人家的東西。他肚子里彎彎很多,沒有人能完全看穿他對付窮人的鬼把戲。就連他的老婆、兒子、兒媳婦也弄不明白,他究竟有多少算計家人和外人的鬼主意。 日本鬼子佔領村莊後,為了籠絡人心,有時也給窮人配點火柴、豆油、麵粉什麼的。 那時,火柴很難買到,多數人用火鐮打火。過年過節時,鬼子才給每家每戶配上一盒。這火柴是通過地主周扒皮開的雜貨鋪分給窮人的。本來,一盒火柴並不多,可到了周扒皮那兒,他又給拿出一些。窮人來領火柴時問他怎麼這么少?周扒皮冷笑一聲:「哼,你嫌少?嫌少你就別要!你不要,拉倒!」 瞧,周扒皮就是這副德性 鬼子配的豆油,也不是什麼好豆油。到了周扒皮那兒,他也給剋扣不少。周扒皮這個人很會動腦筋、很會熊人(大連話)。他用帶殼的紅高粱熬成湯摻進豆油里分給窮人。窮人領回豆油捨不得吃,留著過年時點燈供老祖宗,可是怎麼點也點不燃。好不容易點著了,只聽到「呲呲」兩聲又滅了。 要說鬼子給配的白面,更不是什麼好麵粉,都是捂了壞了的。即便是這樣,一到了周扒皮那兒,他照樣要「扒」去一層皮。他讓人用細籮把細麵粉篩出來自己留著,然後把鄉下種的白苞米磨成麵粉摻進去分給窮人。窮人領回家後,想用它包頓餃子過過年、供一供可憐的老祖宗。可是,餃子一擱鍋里就全都碎了。他不光讓活著的窮人過不好年,也讓窮人的老祖宗沒好年過。 那個時候就是這個樣子。日本鬼子的掠奪,地主老財的剝削,弄得窮人沒法活下去。周扒皮和日本鬼子對窮人乾的種種壞事,很早就在玉寶的心裡埋下了仇恨的種子。不管過了多少年,也不管社會怎麼變化,一提到地主,一說起周扒皮,高玉寶就記憶猶新。可見,他決不是那種好了傷疤忘了痛的人! 高玉寶把地主分成洋地主、半洋地主和土鱉地主等3種類型。在他看來,洋地主,就是在城裡有工廠、有商店,在村裡有庄園,自己住在城裡,大老婆小老婆成群,樓上樓下,電燈電話,所有孩子都能送去念書的地主。半洋地主呢,住在城市郊區,以僱工種地為主,兼在城裡開店鋪、開工廠的地主。他們由於受洋地主的影響,也娶妻納妾,也能把孩子都送去念書。土鱉地主呢,就是只能僱工種地和在農村開開作坊、有錢也不怎麼送孩子讀書的地主。 周扒皮是個土鱉地主。他家的孩子不能隨便念書。周扒皮有個規定,長子只能上學念4年書,從全家的財產裡面拿錢來供。其他幾個兒子和姑娘都不能上學念書。所以,他那些孩子小的時候,也只能呆在家裡打打鬧鬧,撅起屁股撒歡。 那時,在孫家屯周圍沒有學校。也沒幾個識字的人。周扒皮有錢,不讓孩子讀書。窮人家的孩子想讀書,又沒錢。別的地主也不像周扒皮那樣,本地沒有學校,他們就把孩子送到復州城或瓦房店念書。個別地主還送孩子到殖民統治的大連上學。 周扒皮的5個兒子大了以後,有的趕大車、有的開粉坊、有的開油坊、有的開染坊。那個孩子干什麼,都是有分工的,都由周扒皮一人說了算。 周扒皮不光剝削窮人,對老婆以外的家人也很苛刻。他對兒媳婦們更是算計有加。幾個媳婦輪流做飯、做菜、搞衛生、推磨壓碾或回娘家,也可以在屋裡忙忙自己的。但是,必須各就各位,不得偷閑耍滑。 周扒皮這個土鱉地主平時也跟村裡多數男子一樣,腰間系根布帶子,出門時肩上掛個糞筐子,手裡拿個糞叉子,見到人糞狗屎也撿。他不光自己撿,還經常使喚兒孫們去撿。他對兒孫們說,小什麼小什麼南邊有泡狗屎你去給我撿回來,小什麼小什麼東邊有堆牛糞你去拾回來。 兒孫們一聽,挽起筐子就趕緊去。究竟有沒有呢?沒有!傻里傻氣的孩子出去轉了轉,空著手回來,挨一頓揍:「傻瓜蛋!讓別人撿去了。出去,給我撿到了才回來吃飯。」聰明點的孩子一出門就到處找,撿到了才回來。周扒皮一看,笑了:「嘿嘿!倒豬圈裡去!快吃飯!」 周扒皮很兇。他不叫孫子去吃飯,媳婦們就都不敢吱聲。他對幾個兒媳婦,想罵就罵,想打就打。媳婦的娘家人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出來討個情面,周扒皮不聽。周扒皮說:「你們管不著!進了我的門,就是我周家人。這是我的家規。」 周扒皮對兒媳婦非常刻薄。大年三十,中午給她們做頓豆腐吃,就算過年了,就很不錯了。就連這頓豆腐,他也不讓兒媳婦們吃好。他當面一句、背後一句地挑撥這個媳婦跟那個媳婦鬧矛盾,讓兒媳婦們之間吵吵鬧鬧,一個個爭吵得臉紅脖子粗。兒媳婦們一氣之下,飯不吃了。不吃正好,一頓飯就給他周扒皮節省下來了。 可是,周扒皮和他老婆就不一樣了。他周扒皮是一家之主啊!每逢過年過節,老周扒皮也殺豬宰羊。他讓人把肉切成方塊方塊地連同內臟一起煮好,用鹽腌起來保存好,留著供他和老婆慢慢享用。還弄些雞呀鴨呀蛋呀他倆吃。孫家屯離大海不算太遠,他就久不久讓手下人去海邊弄些海鮮回來給他和老婆解饞。 周扒皮吃飯時,在炕上擺一張8寸高的大方桌。桌上擺滿雞鴨魚肉。老婆坐在炕里邊,他坐在炕外面。周扒皮每頓飯都要喝點自己用大缸釀制的紅酒。幾個兒媳婦站在炕前侍候。這個給倒酒,那個給夾菜,還有的專門給端茶遞水,熱天還要給他扇扇子。 周扒皮泯一口酒,吃點菜,放下筷子,眯上眼睛,想半天。然後,再喝一口酒,再用一點菜,再閉上雙眼,又要想半天。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他老婆吃完飯身子一歪,一倒頭就呼嚕上了。他還在那慢慢喝、慢慢吃、慢慢品,一頓飯要吃很長時間。媳婦們要等他吃完收拾好,才能回屋自己弄吃的。 周扒皮對兒媳婦不好,對兒子也不怎麼樣。他讓兒子跟長工們吃一樣的飯菜。一天三頓飯,吃的都是苞米、小米和高粱米。菜呢,無非就是土豆、蘿卜、大白菜。不過,周扒皮上有政策,他的孩子們下有對策。一連幾天在家裡吃不到葷腥的以後,他們就跑到外面去解饞,背著他爹胡吃海喝。反正他們手裡有的是份子錢、私藏錢。 周扒皮這人很古怪!不僅刻薄,愛琢磨人,還什麼東西 痛打周扒皮
都想要,要不成就變著法子偷。 和平村有個姓穆的老太太,七十多歲了,是個小腳,三寸金蓮,走路都晃晃盪盪了。家裡很窮。那時的農村通常破開葫蘆當瓢用。穆老太太的菜園里種了一大棚特別好的葫蘆。那葫蘆結得又多又大又好看,人見人喜歡。老太太每天都顫巍巍地提個瓦罐給葫蘆澆水。從春澆到夏,從夏澆到秋。 這天穆老太太照常提著一罐水緩緩地來到葫蘆架下。她猛然發現幾個快要收摘的葫蘆不見了。氣得老太太天天罵大街:「誰家的孩子不懂事,偷了我的葫蘆。我都這么大歲數了,你給我留兩個行不行?留一個也好呀!誰偷了我的葫蘆簡直不是人,是4條腿的畜牲!」 有天一大早,穆老太又罵開了。周扒皮看見穆老太太指手劃腳地罵個不停,就貓笑貓笑地走到老太太跟前裝好人:「老嫂子,你罵什麼呀?」 穆老太告訴周扒皮:「家裡的葫蘆被哪個短命的偷了。」 周扒皮聽了,先是一愣,隨即又眨巴眨巴眼睛。他看看旁邊沒別人,就又向老太太跟前靠近一步,對著老太太的耳朵說:「老嫂子,你以後不要罵了。看你罵得多難聽呀!我告訴你,你可不要講是我說的。」 穆老太點點頭。 周扒皮再看看四周無人,就小聲地說:「前幾天,我看見閻家二小子,一路過那兒就一個勁瞅著你的葫蘆,我看十有八九是他偷的。」周扒皮說完背著手,哼著小曲,很快就從穆老太太身邊溜走了。 從這以後,穆老太就不滿大街地罵了。她把靶子對准了閻家二小子。每當閻家二小子從她身邊走過,她就「呸」地吐一口唾沫,緊跟著就數落起來。 閻家二小子一直蒙在鼓裡,也不理會。你罵你的,你吐你的,我走我的,看看老太太這么大歲數了犯不著跟她理論。就這樣,一罵就罵了好幾年。一直罵到土地改革,打土豪、分田地。 那時,高玉寶已經學完木匠回到村上,跟閻家二小子一起當民兵。周扒皮已經被民兵關押起來。周扒皮的家也被封了。在分周扒皮家糧食的時候,穆老太拿個小口袋來了。她一進糧倉,一眼就看見自己被偷的幾個葫蘆一個不少地躺在周扒皮的糧囤里。 正好閻家二小子也在給大家分糧食。老太太一把拉著閻家二小子的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對不起你呀,二小子!我罵了你好幾年。老周扒皮告訴我,說葫蘆是你偷的以後,我沒有指名道姓地罵你,可我罵的是你,罵的就是你呀!」 閻家二小子是個急性子人。他一聽,氣不打一處來,糧食也不分了,拿起葫蘆一扭頭就跑了出去。他用繩子把葫蘆綁好,掛在周扒皮的脖子上。又糊了一個高帽子要周扒皮戴上。他還臨時找人寫了幅對聯要周扒皮背在背上,那對聯寫的是:「周扒皮老白毛,偷人家葫蘆開水瓢。」 一切准備停當後,他和幾個民兵一起,用繩子牽著周扒皮游村。周扒皮手裡拿個破鑼,在村子裡邊走邊敲邊喊:「周扒皮老白毛,偷人家葫蘆開水瓢。」他喊一遍,圍著他走的孩子們也跟著喊一遍。孩子們喊一遍,一路走著觀看的人就笑一陣。弄得周扒皮腦殼勾勾的,都不敢抬起頭來看人。 周扒皮做的虧心事也太多了。他偷雞摸狗,連別人家媳婦插頭發的簪子也偷。有一天,他路過劉家,見劉家媳婦正在洗頭、梳頭。他就沒話找話地溜進劉家,坐在炕沿上看劉家媳婦梳頭。趁劉家媳婦不注意的時候,順手就把劉家媳婦的簪子裝進了自己的衣兜里。 劉家媳婦發現簪子不見了,急得都快不行了。在當時,簪子,對一個女人來說,就是自己的半條命啊!它是女人一生中最寶貴的物品。姑娘出嫁時,不管家裡多窮,就是借錢也要置辦一個。這簪子一般都是銀質的。等到自己快不行了,還要作為傳家寶親手交給自己的女兒。 劉家媳婦找遍了炕上也沒找著。可這屋裡除了她和周扒皮又沒有別人。她想了想,就鼓起勇氣問周扒皮看見沒有?周扒皮直搖頭,「沒有,沒有,沒看見呀!」 正說著,簪子的尖尖從周扒皮衣兜的小洞露了出來,讓劉家媳婦看見了。周扒皮一看露了馬腳,就訕訕地:「哎喲,怎麼跑到我衣兜里來了!」 真是扒皮呀! 周扒皮和他的親侄子周長安保長(在小說中寫成父子關系)串通,逼迫才上個把月學的玉寶失學給周扒皮當豬倌抵債。這不光讓玉寶看清了周扒皮究竟是個什麼貨色,自己還飽受了周扒皮的欺辱與壓榨。 玉寶失學的第二天一大早,就抱著一床破被子、背著媽媽和姐姐一針一線縫制的書包要去周扒皮家。 玉寶走出家門時,媽媽勸他把書和書包留在家裡,玉寶不幹。玉寶說帶去有空時好看看,好照著書上的字畫畫,畫會了再問老師是個什麼字。媽媽知道玉寶愛讀書,只是擔心周扒皮不會讓他讀書和沒有時間讀書,勸了勸不聽,也就沒再阻攔。 不出玉寶媽所料,玉寶一踏進周家門坎,書包就讓老周扒皮看見了:「好啊,來了個大學生!你到底是來讀書,還是來給我放豬的?」說著說著,一把奪過書包,一下子連書帶包給撕得稀巴爛。撕完了扔在地上,還在上面狠狠地踏上幾腳:「我讓你讀!我讓你讀!我讓你讀!」 周扒皮真是太惡劣了,侮辱人還撕了書,極大地傷害了玉寶幼小的心靈,氣得玉寶怒火滿胸膛。周扒皮撕他的書,比用刀子割他身上的肉還要難受。真是欲哭無淚!可又有什麼辦法呢?又能拿周扒皮怎麼樣呢?玉寶咬咬牙,敢怒不敢言,只是在心裡打定了主義:「你撕吧,你撕我的書,我就不好好給你放豬。周扒皮你等著瞧!」 玉寶到周家放豬的第一天,周扒皮就向玉寶約法三章,要是豬丟失了或者被狼咬死了,要加倍賠償。沒有錢陪,就拿他家的地和房子賠償。 那個時候,玉寶的家鄉,山高林密,古木森森。狼也很多。放豬時,要時時刻刻提防狼的侵害。 周扒皮心狠手辣,可是個說得出、做得絕的人。窮人沒幾個不怕他的。玉寶對周扒皮再氣再恨,他也不敢讓狼把豬吃掉。可這豬很難放啊!一個剛滿8歲的孩子,要趕著一群大豬、小豬、肥豬、老母豬去放,真是要多難有多難。 肥豬和老母豬棒打不走,小豬崽又像老鼠一樣到處亂鑽。一會鑽進莊稼地,一會又鑽進樹林子里。玉寶連晚上做夢都擔心害怕豬被狼咬死或吃掉後,周扒皮逼著他家拿房拿地賠償。玉寶去之前的幾個豬倌,都是被周扒皮連罵帶打帶嚇唬趕逃跑了的。 可玉寶又不是個輕易服輸的人。再說,對付周扒皮這樣的人就像對付周扒皮的豬一樣,他自有他的辦法。玉寶心想,你周扒皮不是只管豬丟不丟、被不被狼咬嗎?只要豬不丟、不被狼咬就沒事了。於是乎,他就把豬趕到很遠的大山溝里,選擇一個有水的地方,砌上牆把豬堵在裡面。瞧,這不就得了?至於裡面有沒有草吃就不用管了。反正,他周家有的是豬飼料。 夏天天熱,豬躺在水溝里就不動了。玉寶呢,也可以放心地躺在樹蔭下睡大覺了。各得其便。 盡管這樣,玉寶這個豬倌還是不好當呀!他不光在外面放豬,回到周家還有許多干不完的活。那個時候,農村種地沒有化肥。主要肥料來源是靠人和家畜家禽的糞便製作肥料。周扒皮家地多,需要的肥料也多。因此,養了大大小小幾十頭豬。 周家豬多,每個豬圈關兩三頭豬。那個豬圈,裡面有餵食的木槽和供豬睡覺的地方。其餘地方是個大坑。玉寶每天晚上喂完豬,還要往每個坑裡倒兩三擔水好踩糞。還要把牛呀馬呀羊呀雞呀鴨呀拉的糞便掃攏收集起來倒進豬圈裡,再往每個圈裡倒進幾擔土以便一起踩成糞肥。 這糞肥,光有豬踩還不行。玉寶也要進去踩。隔兩三天踩好了,還要把糞肥起出來堆好。所有這些活都要玉寶一個人來做。這勞動強度大不大,累不累人,想都想得到啊,更何況玉寶還只是個8歲的毛孩子! 玉寶在周家乾的是牛馬活。人,起早睡晚累死累活地幹活不說,還常常挨周扒皮的打罵斥責。可是,吃的東西呢?簡直是豬狗食,正像伙計們編的順口溜一樣:「走進周家門,稀飯兩大盆;盆里裝著飯,飯里照著人。」 就是這樣的稀飯,玉寶他們想多喝半碗也不行。每當吃飯的時候,老周扒皮就從門縫里瞅著。有一回,玉寶正要再添點粥,老周扒皮就沖進屋子來了:「你一個小豬倌,誰讓你吃這么多?」連盛到碗里的半碗粥也被周扒皮倒回盆里。 長工們看到周扒皮這樣對待玉寶,個個憤憤不平。他們合計著要整整這個老土鱉地主。他們趁周扒皮不注意的時候,故意往稀飯里摻進泥沙,然後大聲叫喊:「東家,你也太狠心了!不給我們乾的吃,要我們喝稀的,稀的裡面還摻沙子,這叫我們怎麼吃?人不吃飯哪來力氣幹活?東家你也太狠心了!」 周扒皮聽見叫喊,就走了出來。他嘗嘗稀飯,稀飯直咯牙,明擺著裡面有泥巴沙子。他因為害怕長工罷工,就罵做飯的媳婦,讓媳婦把乾的端出來先讓長工們吃。 周扒皮不光拿長工不當人看,他連豬也不輕易放過,拿豬當勞動力使。每當棗子快要下來的時候,棗樹下面總有些被風刮下的、周家不吃的爛棗。有一次,餓極了的玉寶偷偷撿了兩兜壞棗想帶到山上吃,讓周扒皮看見了,把玉寶打得死去活來。硬逼著玉寶一顆不剩地把棗子掏出來給他喂豬。 周扒皮給豬吃棗子,卻不把棗子倒進食槽里。要這樣喂,他就不是周扒皮了。他怎麼喂呢?他把爛棗拿在手裡往大坑上面扔,東丟一顆,西扔一顆,讓幾頭豬東跑西顛地在圈裡爭來搶去。一把爛棗,讓幾頭肥豬累得呼哧呼哧直忙乎。棗沒撈到幾顆吃,糞肥卻給他踩得稀里咣當的! 沒有了棗子,周扒皮就拿玉米粒來哄豬,一會兒這頭撒幾粒,一會兒那頭丟幾顆。周扒皮一面扔一面洋洋自得:「哎呀呀,哎呀呀,要不怎麼叫你們『笨豬』呢!就為了一點點吃的,就跟那些窮鬼們一樣,累得東跑西顛喘大氣!」 秋後,長工們回家了。玉寶還留下放豬、喂豬、挑水、掃院子、踩糞肥、起糞肥、堆糞肥、推磨壓碾…… 冬天來了,井台結了一層厚厚的冰。玉寶好不容易提上了半桶水,腳一滑,水正好潑在身上,凍得直哆嗦,當晚就感冒發高燒了。玉寶一個人睡在長工棚里,沒人管,也不讓燒炕,破被子又小,玉寶被凍得像一隻捲曲的大蝦。 到了半夜,感冒加重,頭疼得厲害,就大聲哭喊起來。 周扒皮被喊叫聲弄醒了,就急忙跑到工棚:「快過年了,亂喊什麼!別沖了我的財神!快滾回家去!」 周扒皮一腳把玉寶踢回了家。放了半年豬,小豬放大,大豬喂肥,玉寶自己卻越來越瘦了。周扒皮把玉寶趕回家,一粒糧,一分錢都沒給,還說玉寶家欠的債還沒還清,過了年再回來當豬倌。 現在,玉寶家鄉的許多老人都還記得,日本投降後,八路軍接收了偽滿政權,成立了復縣民主政府,和平村隨之解放。但是,剛過上一年舒心日子的窮苦群眾,一下子又落到了國民黨軍隊和還鄉團的手裡。而且,周長安還搖身一變成了還鄉團的營長。周扒皮跟還鄉團勾結在一起,更加有恃無恐、變本加厲地對待鄉村幹部和廣大的貧困群眾。 在和平村,有個無兒無女的瞎老太太。她分得周扒皮家幾畝地的青苗。為了活命,她請人幫忙從地里弄了些嫩苞米充飢。 一天半響,周扒皮帶人趕著馬車來到老太太家,要老太太交錢交糧。老太太說,沒有。周扒皮就要手下的幫凶搬老太太的東西,什麼破被子、破衣服、破鍋破盆、破壇子,破罐子、破碗破瓢,一遭裝到了車上,搶劫一空。 老太太向周扒皮作揖求情、跪地磕頭,周扒皮坐在車上呲牙咧嘴,裝著什麼也沒聽見,鐵石心腸一般。老太太抓著大車對周扒皮說:「我再也不要你家的地,再也不動你家的青苗了,你就放過我這一回吧!來生我給你當牛當馬……」 「去你的,還想要我的地!做夢去吧!」周扒皮說著說著,照著老太太的頭上就是一腳。老太太被踢倒了,頭倒在車輪子底下。車輪咔嚓一下,老太太就當場給壓死了。 這一年已經學木匠回到村上的高玉寶,當上了民兵和土改積極分子。當他得知瞎老太太被周扒皮害死後,痛恨之餘找了幾個人弄來木板,「叮叮哐哐」地釘了副棺材把老太太給葬了。 豁達、健談的高老在講述這段辛酸往事時,喜怒哀樂全寫在了臉上。他在說到興頭上時,甚至還會哈哈大笑起來:「我給周扒皮當豬倌,力沒少出,氣沒少受,還挨了多次打。但是,也算開了眼界。我覺得,周扒皮『土』是『土』了點,連多送幾個孩子讀書都捨不得,也不善待兒子和媳婦,還喜歡偷偷摸摸。但是,他這個人很精明,很會動腦筋,很勤快,也很會管理。他要學雞叫,就得比長工還要起得早吧?嘿嘿!實際上,他是靠勤勞致富,靠剝削發家。我現在還在想,周扒皮要是改造好了,要是能活到現在,沒准還是個有出息的農民企業家呢!只要他改惡從善,不與人民為敵,改掉那些壞毛病,我還要帶頭投他一票,選他當個村幹部!哈哈!哈哈!」
『貳』 主角姓周的鄉村生活小說養個烏龜叫家家
《極品鄉村生活》作者: 名窯
第四百三十八章 巨型甲魚家家相親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