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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送你睡小說

發布時間: 2024-09-28 14:53:36

Ⅰ 老婆送上門txt全集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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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小說講述了萬籟俱寂的午夜,月光透過拱窗灑進屋內,隱約可兒房中央雙人床上一抹身影,似乎正為某種夢魘所苦,輾轉反側睡不安穩。

Ⅱ 謝謝出軌的你(小說)

01

「嚴平,下周末畢業10周年同學會,你參加吧?」班長打來電話有些激動地說。聽完這句,嚴平便陷入了沉思……

「幽蘭會去嗎?她過得好不好呢?」

想來他和幽蘭離婚也有三年,這三年裡沒有幽蘭任何消息,都怪自己當年一時的鬼迷心竅讓他永遠的失去了幽蘭,想到這嚴平悔痛不已。其實,他從未想過要離開幽蘭,更未曾想過離婚,他只是一直苦於幽蘭的霸道,需要釋放、需要溫暖、需要從她處尋求安慰……(他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然而因為小三(張婷)的不甘心,事情終究敗露……

【時光回到三年前】

新潮街夢溪咖啡廳昏黃的燈光下,一個靠玻璃窗的拐角處,張婷此刻正側著頭抵靠在玻璃窗上,面色看起來有些緊張,一隻纖長艷麗的手指雜亂無章地敲擊著玻璃窗,兩只柔媚似水的眼睛緊緊地鎖盯著窗外,像是等待著什麼……

就在一個小時前,張婷終於鼓起了勇氣,給嚴平的妻(幽蘭)打了電話,她將一直遮遮掩掩的事捅破了天,她坦白了和嚴平的一切,這會她正在等幽蘭的赴約。

她想:就在今天她一定要終結這見不得光的歲月,她要妾代妻位!

張婷的這一通電話確實打擊到了幽蘭,徹底地將她對婚姻僅留的一絲幻想擊得粉碎,要不是從小到大動盪的家庭讓她練就了一身的堅強,估計這會她也如棄婦般躲在牆角哭吧……

可是,她的心此刻卻如掏空了螻蟻的蟻穴,變得空洞不堪……

她想起了嚴平平日里振振有詞的誓言;想起吵架時幽蘭說離婚,嚴平擁她入懷說這一輩子都不會讓她離開;甚至想起了嚴平依偎在她耳邊說的:「除了你,我看誰都沒有性趣」。

多麼深情的情話,似乎還歷歷在目,幽蘭此刻想起卻只覺得惡心、反胃,腦子里各種嚴平和張婷在床上翻滾的畫面,就像一個巨大的針刺,深深地刺痛著她的心臟。

幽蘭站在鏡子前,看著微微圓潤還掛著淚痕的臉頰,眨巴眨巴泛著淚光的大眼睛。此刻的她看起來既憂傷又迷人,清澈得像個孩子,完全看不出30多歲女人應該有的滄桑和穩重。

揉了揉眼睛,理了理情緒,幽蘭換了身衣服,准備去赴約……

她要去見見這位傳說中的情人,此刻她特別想知道:這兩年裡貌似深情的老公,是如何做到既能愛她,又不忘愛別人?

02

正當張婷局促不安時,玻璃窗外突然迎面走來一位女子,她猜想這不是別人,一定是嚴平的妻——幽蘭!張婷的眼睛裡迅速閃過一絲微光,便立馬威身立坐,像是宣誓身份一般與幽蘭四目相對。

此刻的幽蘭穿了一身不長不短的軍綠色大衣,乳白色的翻臉毛衣襯托著她一頭干練的短發,再加上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讓她看起來女人味十足。

與張婷相比,幽蘭少了點柔媚,圓潤的的臉上卻多了幾分俏皮與韻味。

「坐吧,你要喝點啥?」張婷不冷不熱的招呼著。

「一杯橙汁,謝謝!」幽蘭接過橙汁,輕咬著吸管吸了幾口,便抬起頭看著對面的張婷,眼神里掠過一絲急躁:「說吧,別浪費彼此時間了,挑重點,我這人沒什麼耐心」……

「他不愛你,你不知道嗎?你這樣霸佔著他的人還有什麼意思?」張婷低著頭不停的攪拌著杯子里的咖啡,飄逸的長發垂落著,正好遮住了她的半邊臉。

「是嗎?」幽蘭嘴角微微上浮,一絲輕笑落在了張婷心裡,激盪開來,那輕蔑的語氣刺得她心發慌。

「難道不是嗎?他已經跟我在一起兩年了,他說他愛我,跟你早就沒有感情了,只是因為你是他的糟糠之妻,他不忍心……」

張婷捋了捋鬢角微黃的發絲,此時那張精緻的長瓜子臉暴露無疑,微咪著的丹鳳眼更顯得她像個妖精。

她喝了口咖啡繼續說道「我知道我這樣做不道德,可是我愛他,愛情沒有先來後到,更何況我認識他時,他已經不愛你了。」

「是嗎?我還真不知道,在我前面百依百順、極力討好的人,居然背地裡這么man,看來我得對他另眼相看了。」幽蘭依然淡淡地微笑著,只是臉色卻漸漸地陰沉了下來,看得張婷心裡直發矗。

「你跟我說說,他是如何愛你的?我倒想聽聽他對你的愛,和對我的有如何不同?」幽蘭調侃似的看著張婷。

「他說遇到我之後,才知道什麼是愛;他說我是他見過最美的女人;我生日的時候他都會給我送花,就算自己沒時間,他也會讓別人送來;我只要一個電話,他就會來陪我,他……總之,他說他愛我……」張婷拚命地在腦子里搜索著嚴平愛她的證據,可是此刻,她卻極度難堪的發現:平日里那些山盟海誓的甜言蜜語,真拿出來作愛的憑證,似乎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怎麼?就這些?」幽蘭輕挑了下眉頭,順手捋了捋額頭的劉海,似笑非笑的看著對面這個早已面色難堪的張婷,繼續說道:「那麼讓我來告訴你,他是如何不愛我的吧!」

「談戀愛時,我喜歡吃火鍋,他為了討我歡心,隔三差五抽時間帶我去吃,結婚了,他就不帶我吃了,說吃多了對身體不好,我只有發火,他才會開車帶我去吃。去年我生日,我記得他半夜特地從外地趕了回來,第二天陪我去吃的火鍋。我上學的時候他為了追我,跑到我上大學的a市,有一次到我學校找我,我正好生活費沒了,他就順手給了我100塊,回去後我們通電話才知道,給了我100之後他身上一毛錢都沒了,只得打車回去讓他朋友接的他。畢業後我回老家b市他就跟著我回了b市,後來結婚了,他說他跑不動了,我們就在這紮根吧!這兩年裡,他事業有了起色,是掙了些錢,卻也開始忘乎所以了。整日,除了應酬就是應酬,曾經努力肯吃苦的淳樸,幾乎找不到了,交了一群狐朋狗友,我沒一個看得上的,我說他,他就說我看不起他,如今看來,他確實讓我看不起。我們吵架時,我也曾多次提出離婚,可每到民政局門口,他就想盡辦法開溜!如今,我真想知道:為啥他那麼愛你,卻不願給你一紙婚姻,我並沒有捆綁著他,不肯撒手的不是我,是他。」

幽蘭說完喝了口橙汁,頓了頓:「對了,我也懷疑過,我明話告訴過他『如果有一天愛上別人請直接告訴我,我不會怨你,只要你不欺騙我,我會成全你』,可他跪在我面前發誓『如果我真有了別人我一定大大方方的告訴你,我要是騙你死我全家』」。她看著張婷的眼睛無比認真的說到:「你看,如此虔誠,我怎敢輕易懷疑?人家拿一家人的性命跟我起誓呢?我怎好不信,那豈不顯得我太小人?」

此刻張婷目瞪口呆地看著幽蘭,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是吧?妹妹,我這樣正直的人怎麼會想到平常信誓旦旦、一臉虔誠的人,竟是這樣的烏龜王八蛋!姐姐我是瞎了眼啊……既然,他這么愛你,回頭你勸勸他,趕緊跟我把婚離了,也好成全你們的幸福啊!」

正當張婷手足無錯不知道如何作答時,幽蘭的電話響了……來電顯示520!

03

幽蘭沒有立馬接起電話,而是將手機拿到張婷面前,然後將電話接通至免提……

「喂,老婆,你跑哪去了?家裡怎麼沒人」電話一接通,就迎來了嚴平的責問。

「哦,我閑來無事跟一朋友在咖啡廳喝茶,你要不要來坐坐?」幽蘭眨了眨眼睛,不緊不慢的答到……

「朋友?男的,女的?」電話那頭傳來了嚴平緊張的呼吸聲……

那聲音真真切切的傳到了張婷耳朵里,刺得她心發慌。

這就是他所說的不愛了嗎?想起自己為了試探、威脅,她曾不止一次的告訴他,某某人在追自己,還說要娶她,可是他聽後也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哦,那說明你有魅力嘛!」那語氣分明就是不在乎。

都說不會為你吃醋的人一定不是愛你的,張婷一直不信,她覺得嚴平就是這種吊兒郎當的性格。可現在,他聽到幽蘭在外面喝茶,連呼吸都變得緊張,濃濃的醋勁,她隔著手機屏幕都能聞到。

「一個我喜歡的人,搞不好你也喜歡,要不要過來看看?」幽蘭睜著一雙圓潤的大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目光呆滯的張婷。

「地址給我,馬上到!」話音一落就聽到對方掛斷電話的聲音。

15分鍾後,幽蘭遠遠的就看到一輛大紅色的速騰朝這邊開來,這是她最喜歡的大紅色,嚴平為了隨她心意特意選的大紅色,幽蘭自然認得自家的車,便示意張婷先去衛生間暫避。

張婷剛走一會,嚴平就走到了幽蘭的身邊。他很瘦,一身清爽的休閑西裝,襯得他身材修長,長長的瓜子臉上泛著游離的微笑,他很自然地依偎在幽蘭身邊坐下,微微自來卷的頭發下一雙深邃透亮的眼睛狐疑地盯著幽蘭:「人呢?跟你喝茶的人呢?」

幽蘭推了推嚴平的身體,她要跟他保持距離,否則那稍微消停的惡心感又會席捲而來:「別急,她在衛生間,我去叫她。」

說完,幽蘭起身……

正當嚴平低頭玩手機,翹著二郎腿不停晃悠時,突然兩個身影的出現,擋住了他的視線,他一抬頭,發現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自己的老婆和情人。

他驚呆了,兩只瞪大的瞳孔彷彿眼珠子就快掉出來,整個人僵在那裡一動不動,此刻他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停止了跳動,世界瞬間一片黑暗,這樣戲劇性的場景他彷彿在電視里看過,雖然他不只一次的想過要跟幽蘭坦白,可是他想過無數種的解決方案中,絕對不包括這種場景。

「怎麼?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介紹,我說這位是你喜歡的人,你看,我沒說錯吧?張婷,你認識吧?」幽蘭黑著一張臉坐到了嚴平對面,她見嚴平不出聲,接著說道:「別不說話啊,你們這么深愛,讓我在這棒打鴛鴦多不合適?給我說說你們的故事,我好成全你們。」

「老婆,不是你想的那樣,回去我慢慢跟你解釋」嚴平伸過胳膊肆意抓住幽蘭的手,卻被她推了回去。嚴平害怕極了,有種跌入深淵的死痛感。

「不用,從今往後你的老婆不是我,她在你身邊,別亂叫,臟了這兩個字。」幽蘭咬牙切齒地說完這句話,准備起身離去。

就在這時,嚴平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從背後一把抱住了幽蘭,跪在地上懇求著:「老婆我錯了,都怪我賤,求你原諒我,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再跟她來往。我只愛你,我的心裡只有你,求你了,不要離開我,我不是有心想傷害你的,以後我一定加倍愛你,補償你,好不好,老婆?」

嚴平語無倫次的說著,像極了一個即將要失去媽媽的驚慌失措的孩子,眼眶裡翻滾的淚水,看在張婷眼裡,卻刺的她心生生得疼。

「你愛她,你不能離開她,那這兩年裡我算什麼?你口口聲聲說對她沒感情,不想跟她在一起,你拿我當什麼?」張婷用手指著幽蘭,拉著嚴平質問。

嚴平一把甩開張婷的胳膊,大聲的怒吼著:「你怨誰啊,你認識我的時候就知道我有老婆,我那天酒喝多了,只是一個意外,可你呢?非要纏著我,天天逼問我愛誰,一不開心就要找我老婆攤牌,你威脅我,我只能那麼說。我知道我老婆的性格,她一旦知道我背叛她,她肯定會離開我的,我不能讓她離開。你不也是打聽過,所以才動不動拿她要挾我,否則我會理你嗎?沒想到你居然還是來找她了,真有本事!張婷,我告訴你,就算她真不要我了,我也不會娶你,你給我記住了,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娶你這樣的女人,你不配!」

「你……你……」張婷被氣得渾身顫抖,雖然她也知道自己一直靠威脅,他才會偶爾陪著她,可她沒想到,他會當著幽蘭的面說出這樣讓自己難堪的話。

「張婷,你給我記住了,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娶你這樣的女人,你不配。」這句話像個鬧鍾一般不停的在張婷心裡回盪,原來她之所以能留住他的人,只是因為害怕她的威脅,他只是怕失去他老婆……

突然間張婷如一頭發怒的獅子,歇斯底里地咆哮著:「你這個混蛋,我要跟你拼了!」說著,抄起桌上的煙灰缸就砸在了嚴平的頭上。

嚴平被砸得鮮血直流,腦袋一懵,瞬間眼前一片漆黑,暈倒在地上……

幽蘭走的時候什麼也沒要,只丟下一句:「我能接受世界上沒有一成不變的愛,卻不能接受一個一邊說愛我愛得生死都要相陪的人,背著我卻擁著另一個女人入睡,還把我說得如此不堪。你的愛太卑賤,既然你找到了新愛,我樂意成全你們,也請你成全我。」便徹底消失在嚴平的世界裡……

04

「你到底來不來?倒是說句話啊。」

正當嚴平想得入神時,班長的話拉回了他的思緒。

「去啊,10周年聚會肯定得去。」

嚴平和幽蘭原是大學同學,這次同學聚會,嚴平想她一定會出現……

嚴平不得不承認,離婚後他瘋狂地想念幽蘭,他痛恨自己的犯賤,他忍受不了失去幽蘭的痛苦和煎熬。

也許這次聚會對他來說是個機會。

同學會那天,嚴平早早的就到了會場。

他忐忑不安地四處張望,希望能看到幽蘭出現的身影。

終於,幽蘭出現了……

一頭知性的短發遮蓋了她半張臉,一席清新的長裙讓她渾身散發著文藝氣息。

原本在嚴平心裡霸氣側漏的臉,此刻看起來卻是特別的溫暖。

對,就是溫暖!嚴平被腦子突然冒出來的詞著實一驚。

在過去的婚姻里,幽蘭除了和嚴平爭吵,連句暖心的話都不會說,五年裡總共也就叫了他三次老公。

不會噓寒問暖,從不對他撒嬌,嚴平在她身上感受不到溫暖,所以才被別的女人的「溫暖」亂了心魂……

可是剛剛分明有溫暖兩個字從嚴平的心裡蹦出來,這讓嚴平有種說不來的感覺。

會間,嚴平一直心不在焉,他觀察著幽蘭的一舉一動,還是那麼熟悉的感覺,說話的語氣,大大咧咧的性格,依然是他認識的幽蘭。

嚴平想:也許是太想念她的緣故,才有了剛剛的錯覺。

晚餐結束,同學們都鬧著要去K歌,借著酒勁班長發話誰也不準走。無奈,本想聚會結束就回家的幽蘭只得留下。

找了個無人的地方,幽蘭掏出手機准備給她男朋友打電話報備行蹤。

卻不知,自她出門,身邊就一直尾隨著一個人,此時正躲在她身後的拐角,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對,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她的前夫——嚴平。

「喂,老公,你在幹嘛呢?吃過飯了沒?」幽蘭親昵的寒暄著,語氣里散發著膩歪歪的甜味。

「怎麼還沒吃啊,趕緊吃飯,不準加班了,總是一工作起來就忘了吃飯,乖,聽話,趕緊去吃飯,不準騙我……」幽蘭繼續說著,嘴角還掛著甜甜的微笑。

她此刻的一舉一動已讓站在拐角處的嚴平嫉妒得發狂。

「老公,跟你說件事,晚上我估計要很遲才能回去。班長說要去K歌,誰都不讓走,難得10周年聚會同學都在。」

「嗯,知道啦,我都這么大的人了,能不這么啰嗦嗎?」幽蘭對著手機翻了個白眼。

「不要你接我,你早點休息,我自己打車回去……還不知道幾點呢?」

「行了,知道啦,掛了啊……嗯,想你!」幽蘭說完意猶未盡地掛了電話。那張在某人眼裡一度霸氣側漏的臉,此刻簡直是溫柔到了極致……

嚴平想不通,這是他認識的幽蘭嗎?

為何她的溫柔不曾給過他半分,卻這樣毫不吝嗇的全部給了別人,他嫉妒的快要發狂。

終於按耐不住內心的氣憤,他走到了幽蘭面前:「剛剛那是你老公?」嚴平緊緊的盯著幽蘭的雙眼,等待著她的回答。

「還不是,不過是未來老公。」幽蘭很平靜的回答著。

「還沒結婚你就叫他老公了?我可是記得你是從不屑叫別人老公的,你不是說酸溜溜的怪惡心的嗎?怎麼,現在叫他就不覺得惡心?」嚴平不知哪來的醋勁,他彷彿已經忘了,自己早就是幽蘭的過去了。

「嚴平,你是不是管的有點寬了,我願意怎麼說話是我的事,你管的著嗎?」幽蘭憤憤的說完,轉頭准備要走,卻被嚴平一把拉住了胳膊……

「為什麼?他哪裡比我好了,我不服!如果當初我們在一起時,你能用現在對他一半的溫柔對我,我肯定不會出軌。你明明知道我最愛的人是你,我根本就沒想過要離開你,我只是需要溫暖,而你從不給我。幽蘭,可我忘不了你,我愛你!我只愛你!

」嚴平深情地說著,眼裡含著淚花,眼巴巴地看著幽蘭,等待著她的回答……

「呵呵……」幽蘭輕笑了一聲,那一聲笑里的蔑視足以將嚴平的自信徹底淹沒。

「愛我?只愛我?說實話我特別感謝你的出軌。以前跟你在一起,我也不懂自己為什麼會對你那樣,每天除了爭吵就是折磨,我也特別累,但是我以為你是愛我的,所以不忍心也捨不得離開你。我不只一次的想過離開你,想過我們可能確實不合適,可是想到你愛我,我就不忍心。」

幽蘭說到這,抬頭看著嚴平的眼睛

"如果沒有你的出軌,我可能一輩子都在婚姻的牢籠里跟你糾纏,明明痛苦,自己卻捨不得放棄。如果沒有你的出軌,我就沒有勇氣走出牢籠,也就不會知道,原來遇到合適的人合適的愛,是怎樣一種體驗?遇到他後,我才明白我為什麼會對你那樣。"

「為什麼?」嚴平內心激動不已,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天下沒有不會溫柔的女人,我也是女人,自然不例外。但是女人的溫柔不是對所有人都開放的,只會在對的、值得的人面前。跟你在一起那麼多年,我也一直以為自己不會溫柔,可是自從遇到他,我想不溫柔都不行。」

「他真就那麼好?還能比我對你好?」嚴平質疑地看著幽蘭。

「我不知道怎麼說,跟他在一起特別舒心,他知道我要什麼,而你永遠只顧你自己。打個比方:我是個追求內心感受的人,而你呢?看到別的同學給他老婆買新車,你就會想盡辦法要給我買比她更好的,可你明明知道,我需要的不是這個。我只是希望下班後你能接我,然後一起回家,我給你做好吃的。每天我做了一桌菜等你等到心涼,你不回來,連個電話都沒有,我生氣了,你就買回來一大堆我喜歡吃的哄我,然後下次還是一樣。你從來不顧別人的感受,你的愛從來都是用你想要的方式,不管別人需不需要。他不同,他沒你有能力,可是能給我安心,不管多忙都會給我電話或信息,讓我不要等他,不會像失蹤了一樣,讓我等到心發涼。不忙時他就會接我下班,然後一起回去吃我做的飯,每天坐在他小的電爐後面,感覺特別溫心,這種溫心讓我沉醉,所以我無法對他不溫柔。」

「你就是太幼稚,太單純,他能給你什麼,沒有好的生活怎麼可能會幸福?」嚴平拉著幽蘭的胳膊激動地說著,他沒想到讓幽蘭溫柔盡放的傢伙居然只是這等貨色,他不甘心,他怎麼能輸給這樣的人。

「我不想跟你啰嗦了,你永遠不會懂,這就是我跟你的區別。再說一句,謝謝你的出軌,否則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幸福是什麼滋味……」

幽蘭說完甩開嚴平的胳膊迅速跑開了,只留下嚴平在原地傻傻發呆……

05

KTV里同學們都唱的很嗨,嚴平卻一點心思也沒有,心不在焉的等著結束。

同學們終於都唱累了,可算結束了,嚴平終於鬆了口氣,正要起身准備回家,看到幽蘭也走了出去,便跟著她一道出了門。

到了大門口,嚴平剛准備開口送幽蘭回家,卻看見不遠處一個黑黑的人影朝幽蘭走來……

「叫你不要來接非要來,這么晚了凍死了吧?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會打車回家」幽蘭對著來的人嗲噌的責怪著,臉上卻溢滿了幸福,這表情卻深深的刺激著嚴平的五臟內附。

「這么晚了我不放心,反正你不在我也睡不著,還不如來接你」說完,男子擁著幽蘭的肩膀上了一輛小電驢,幽蘭緊緊的摟著他的腰,頭靠在他的背上一起消失在了人群中……

燈光下,幽蘭的臉上泛著昏暈的光芒,看的嚴平內心甚是溫暖,或許這就是幸福吧!

多麼溫馨美好的畫面,此刻嚴平似乎明白了一些,看到了幽蘭臉上洋溢著的幸福,那是他從未給予的。雖然不甘心,看到她幽蘭如此幸福,嚴平也釋懷了,也許這才是愛她該有的姿態吧……

Ⅲ 小說 | 老魏

八月的正午,碧藍的天空中掛著碩大一輪火球。周圍的雲層早已躲得無影無蹤,鋪子的雨篷、小道旁的樹木、以及遠遠近近的樓房,無不被太陽烤得鋥光瓦亮。原本川流不息的街道上幾乎沒有了行人,人們大多躲在家裡或樹蔭下納涼,就連那條平時自命不凡又精神抖擻的總對著老魏「汪汪」狂吠的黑狗,此刻也病懨懨的,尋了個稍微涼快一點的地面無精打采地趴著,絕望地看著眼前快要熔化了的大地,伸長了舌頭不停地嘆氣。

唯有知了在一個勁兒地歡唱。

老魏像一尊雕塑一樣,眯著眼睛失神地站在筒子樓外的太陽底下,任由汗水從他的額頭源源不斷地冒出來積水成川,奮不顧身地砸向熱得就快冒煙了的地面。

「你聽好了,魏青雲。老娘再給你最後三天時間,如果你還湊不來這筆錢,老娘......老娘就跟你拚命。」一個半徑均勻的圓柱形身材的中年婦人單手叉腰,指著眼前頂發稀疏、吊著兩個水泡眼袋、愁得萎靡不振的老魏罵罵咧咧,「跟著你這么些年,再苦再累再窮,老娘從來沒有怨過你半分不是,但這回女兒眼看就要被你害死了,你......你怎麼這么無能啊?你他媽還是男人嗎?三天再湊不到錢,老娘鐵定跟你離婚!」

老魏給媳婦兒這番撼天動地的大喇叭嗆得腦袋直欲炸裂,卻又無從發作。

熱得五臟六腑都快燜熟了,還是沒有一絲絲兒風。

耀眼的陽光從四面八方反射過來,刺得老魏的眼睛像進了砂子一樣,閉起來,疼,睜開,還是疼。

大街上的路四通八達,但老魏覺得每一條都是走不通的死胡同。

「還不快去想辦法?杵在這里等死啊?」媳婦兒吼完,又開始嚎哭起來,「我的昕兒啊,娘對不起你啊......」

老魏以為媳婦兒又要來敲打他了,便條件反射地伸手護著耳朵,回頭一看媳婦兒離他還遠,便又獃獃地站著不動。

他真是絕望透頂——已經有兩天兩夜沒合眼了。

兩天前,原本計劃月底就出嫁的女兒魏昕,突然暈倒在家裡,送醫院檢查出患了心臟病。醫生說她心臟的二尖瓣重度關閉不全,需要盡快安排手術,否則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老魏媳婦兒一聽,嚇得兩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醫生又說,手術需要換人工瓣膜,進口的要四萬兩千塊。

四萬二!幾乎買一套房子了!

老魏內心一緊,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醫生面前。他那稀疏的長發先是順風揚起,然後才驀地往下一撲,綿軟無力地倒在老張亂蓬蓬的頭頂上。

魏昕的病症其來有自,說起來就是他老魏造成的。

幾年前,剛剛工作的魏昕在單位上參加軍訓的時候就突然累倒過一次。當時醫生私下咨詢過老魏,問魏昕有沒有在陰暗潮濕的地方長期生活過?

老魏這才想起,前些年因為生活拮據,曾經住過地上有敞開的下水道的平房。

一家人在那裡住了三年多,未曾料到讓魏昕患上了風濕性心臟病。

後悔不迭的老魏當即就狠狠地抽了自己十幾個耳光......

如今,魏昕的病已然越發嚴重了,甚至必須換瓣膜才能保證生命安全。

老魏自責得簡直快要發瘋。

媳婦兒罵得沒錯,老魏也恨自己太無能。

時代進步得飛快,已經一九九七年了,老魏也五十多歲了,周圍的同學、同事、朋友紛紛掙了大錢,只有他固守在爹不疼娘不愛的江澄區文化局這么一個清水衙門,守著幾百塊死工資,任憑春去秋來、日升月沉。

風清兩袖,家徒四壁。

其實他也想去做點啥,但人貴有自知之明。就憑他,一窮二白,三沒魄力四沒口才,錢就這樣送上門來?怎麼可能?因此他一直沒捨得扔掉手上這個鐵飯碗。

老魏唯一的長處只是寫文章,別的真不會。

多年來,他雖說沒有什麼驚世傳神的大作問世,但起碼,在本地的報刊雜志上,也還屢有斬獲。因此,他除了任職文化局辦公室副主任之外,還混了一個區作協的副主席。

不過,這個副主席連一毛錢工資都沒有,哪怕聽起來好大一個官兒,但事實上並沒有什麼用——和他一樣頭銜的,作協里還有十來個。

如今禍從天降,女兒這四萬多的手術費,就像籠罩在他頭上的一團烏雲,始終盤桓不去,他這兩天因此著急得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醫生給老魏留了五天時間准備,錢到位的話,五天後魏昕就立即手術。

銀行摺子里才四千多塊積蓄,和四萬兩千這么一個天文數字比對,老魏兩口兒完全傻眼了。

老魏的媳婦兒看老魏也跪了下去,當時就嚎開了,扯著醫生的手臂不停搖晃,肥胖的身軀像灌滿了水的塑料袋一樣,一波一盪地把內心的悲痛綿綿不斷地漾給醫生看。

「求求你了醫生,一定要救救我女兒啊!」媳婦兒的眼淚簌簌直掉。

主任聽說了老魏的困難,立即向局領導申請,局長很快動員大家捐了三千多塊。

「局裡也困難啊。」老魏去財務科領錢的時候,局長無奈地對他說。

未來的親家,聽說魏昕患了這么嚴重的心臟病,當即就退了婚,甚至還揚言要收回當初置下的聘禮。若非老魏媳婦兒把臉一抹,把對方自鴉片戰爭以來的近幾代祖宗逐一問候了個遍,罵得對方屁滾尿流魂飛魄散,這才保住了已經到手的這筆巨款——對老魏而言,這筆聘禮怎麼也得是巨款。

換在以前,老魏是沒臉要這筆錢的,文人的傲骨自問硬硬的還在。但現在人命關天,為了自己的女兒,他也豁出去了,懶得理會別人對他背後的指指戳戳。何況,這種不管准兒媳死活的毫無人性的所謂親家,和他講臉面作甚?

先過了這一關再說。

但光這點錢,離四萬二還遠遠不夠啊!只能四處借了。

可是錢難借啊。

都說不落魄一次,永遠看不清楚身邊的人,老魏這回算是看清楚了。

平時自認關系挺好的朋友,一聽說他要借錢,立馬哼哼哈哈指東打西,轉瞬就一言不發噤若寒蟬。他原本沒指望能借到錢的人,反倒二話不說就慷慨解囊。

就這兩天,老魏不知道因此暗中掉了多少次眼淚,有無奈的、絕望的,也有高興的、感動的。

老魏和媳婦兒都沒有大富大貴的親戚朋友,兩人頂著烈日跑了兩天下來,也才借到一萬來塊,加上現有的,還差一萬多呢!

媳婦兒只好催著老魏再次出門籌錢,但是能問的都問過了,老魏實在無處可去。

媳婦兒一看他悶聲不動,於是又擺開陣勢,一口一個白痴一口一個廢物,不依不饒地把他從家裡罵到樓下,又從樓下罵到大街上,也不嫌熱,也不害臊,罵得老魏一佛出世二佛涅槃。

「你個廢物,天天寫天天寫,你倒是換點錢出來呀!」媳婦兒的B調高音飈起來那真是不輸任何一個當世歌手,「你再不想想辦法,老娘死給你看。」

老魏的頭發本來就不多了,這一愁,又一把一把地掉。兩個水汪汪的大眼袋,像兩個鼓脹脹的腰包,腫得都快要掉地上了。

還有三天,如果再籌不到錢,女兒的手術就要延誤了。

而且,女兒一直躺在ICU,那裡花錢就像開閘放水一樣,一泄如注啊!時間拖得越久,女兒越危險,這錢也越緊張。

老魏像一根直挺挺的移動木樁,搖晃著滿身是汗地來到局裡。

主任本來已經批了他的假,讓他先忙女兒的事情去,但現在他ICU進不去,家裡又回不得,只好到局裡來躲了。

而與此同時,江澄區文化局已經燃炸了。

就在剛才,市作協打來電話說江澄區作協的老魏獲得了1997年度《九月》全國范圍內的小說徵文一等獎。據說是《九月》編輯部的電話通知,給作者的掛號信已經寄出來好幾天了,很快就會收到。

「你好,我是江澄區文化局。」局長慎重起見,特地打電話到市宣傳部確認信息的真偽,「我想核實一下,江澄區在這次《九月》徵文的獲獎情況......」

「是的,剛才《九月》編輯部打來電話了,我們已經通知了市作協。老魏,短篇小說一等獎,是你們江澄區的,沒錯。」電話那邊的聲音清晰無比,「不過,正式的文件通知還沒收到。」

這可不得了了。

《九月》是由京城的九月文藝出版社出版的目前國內唯一集小說、詩歌、散文及報告文學於一體的著名刊物,在職編輯和顧問團隊里有好多文學巨擘,隨便點一個名字出來,都是當前業界響當當的大腕。

能得到《九月》的徵文一等獎,那可是一個莫大的榮譽,幾乎等同於被評為了某個部委的全國勞模。

電話里還說,市宣傳部准備擇日安排記者下來采訪,緊接著還會邀請各區縣組成工作組前來研究學習。

江澄區的寫作圈因此徹底沸騰了。

基於此,為迎接市裡隨時可能到來的采訪,同時也為了激發民間的創作熱情,文化局和作協會同區宣傳部領導立即開會,研究部署相關工作。局長也果斷安排辦公室發出通告,公布這一喜訊。

其中的重中之重就是,馬上樹立一個積極上進的文化標桿!

愁眉苦臉又懵然無知的老魏一進辦公室,就被同事們振聾發聵的掌聲嚇得差點小便失禁。

文化局上下傾巢出動,幾乎全都擠到了老魏的辦公室,將里里外外以及走廊圍得水泄不通。

「魏大作家......魏大作家......」同事們的吼叫聲整齊而歡快,樓層的地板幾乎都要跳起來了。

局長副局長們也喜笑顏開,終於有人為文化局長了臉——好久沒有這么振奮人心的場面了。

「別鬧,讓我睡個覺。」老魏耷拉著眼皮,昏昏沉沉地挪著步子往座位上走。

他心想今天怎麼這么多人跑他辦公室來了,自己一向人微言輕,什麼時候如此受人關注過?

「什麼魏大作家?你們別涮我了。」老魏的思維大概慢了十好幾秒。

「前段時間你不是參加了《九月》的徵文比賽嗎?」有個和他關系近一點的同事提醒他,「上面通知說你中了一等獎!」

「老魏請客!老魏請客!」同事們紛紛吆喝起來,剎那間,辦公室就被眾人的熱情撐得個滿滿當當。

「我哪有參加?」老魏拉過椅子,在桌上收拾出一片空地來,埋下腦袋就要睡覺。

「你個獃子!你不是投了一個短篇嗎?」那位同事瞪大了眼睛望著他。

「好像是吧!怎麼了?」老魏的腦子此刻就像被遺落在遙遠的異度空間了,還沒接收到這里的信號。

「中獎了,一等獎。」同事情難自禁地捧著老魏那張木然的臉搓了起來,興奮地大聲嚷嚷道,「老魏,你中了一等獎!一等獎!」

老魏立起頭來,輕輕地眨了眨眼睛,他的那兩個眼袋也跟著上下蹦了蹦,然後他突然一個激靈,雙手一撐,身體猛地從椅子上竄了起來,嘴巴張開,又突然閉攏,激動得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噎死,還沒等呼吸喘勻,便風急火燎地擠出門去。

他要立即回家告訴媳婦兒這個天大的喜訊。

老魏搞寫作快四十年了,以前一直默默無聞。

十多年前,他通過市委宣傳部一個親戚,在本市權威報刊雜志上發表了幾個中短篇,這才撿到一個區作協會員的名額,然後一直堅持不斷地埋頭寫作,斷斷續續又有些大大小小的方塊問世,如此一步一步撈到個副主席的帽子。

老魏老早就想將作協主席的位置取而代之,苦於沒有拿得出手的好作品加碼,於是在這個副主席位置上,一呆就是七八年。

盡管如此,老魏仍舊沒有放棄過努力。他能在文化局熬到一個辦公室副主任,也多虧了自己有那麼一些墨水傍身,否則,恐怕就是一個萬年科員了。

半年前的春節,《九月》在某文化品牌的贊助之下發起了這次聲勢浩大的徵文活動。

在區宣傳部和文化局的大力倡議下,作協幾乎發動了整個江澄區所有文學愛好者積極參與。

老魏也殫精竭慮嘔心瀝血地奮戰了三個多月,字斟句酌,反復修改,終於撰成一部短篇小說《鏗鏘》投了出去。

大約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他老魏居然文曲星附體,終於拿了萬眾矚目的一等獎。且不說這個一等獎的獎金有多豐厚,單單是這份榮耀,下一屆的區作協主席十有八九就是他的了,甚至還有極大可能去到市裡弄一個副主席來當當。

在回家的路上,老魏高興得哼起了「洪湖水浪打浪」。

他覺得太陽沒有那麼刺眼了,瞌睡也跑了個乾乾凈凈。

路過樓下,那條一直兇巴巴的黑狗竟然沒沖他叫了,反倒對著他搖起了尾巴。

「老娘沒有白疼你。」一聽到老魏的喜訊,媳婦兒的臉一下就怒放開了花。

老魏挺著胸膛大踏步走過去,緊貼在媳婦兒身後,伸出鼻子用力在媳婦兒耳朵根嗅了嗅。

「今天晚上你就別睡沙發了。」媳婦兒似乎感覺到了身後這頭狼在磨牙,便會心地媚笑起來,「老娘讓你隨便點菜。」

老魏頓覺喜出望外,他立刻一手摟住媳婦兒的水桶腰,一手從的確良襯衣下擺伸了進去。

「你媽的,全是汗。」老魏溫柔地說。

這個夏天的晚上,筒子樓里春意濃。

老魏憋著勁兒耕犁了兩次。他都快有十年沒下過這片土地了。

媳婦兒多年前就沒了那個興致,她的地里早就干起了裂縫——但今晚仍然曲意逢迎,很快把老魏拱上了雲端。老魏感覺自己彷彿回到了十八歲。

事畢,老魏渾身濕透了,像剛從水裡爬起來似的,而媳婦兒卻像剛剛播下種子的地,朝氣蓬勃又生意盎然。

「獎金有多少?」媳婦兒的焦點在這里。

「好像是五千。」

「那還差一萬啊!」媳婦兒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依舊焦頭爛額。

「市裡、區里以及局裡多少會獎勵點,最後可能差得不會太多。」老魏胸有成竹地說,「但是,以現在這個情況,我再去借錢的話,應該會順利些了是不?」

「對啊!以前瞧不起你的那些人,老娘倒要瞧一瞧他們的嘴臉。」媳婦兒咬牙切齒地說著,神情也頓時威風凜凜。

「再來一次!」過了好一會兒,老魏突然翻起身來。

「樂意奉陪。」媳婦兒格格地笑著,「你天天拿一等獎,老娘隨傳隨到。」

第二天,老魏起了個大早。

他先是到樓下撐了十幾個俯卧撐——他已經計劃好了,以後每天堅持做,把身體養好,未來的好日子還長著呢——然後到菜市場買了好多好吃的東西回來。吃完老婆准備好的豆漿油條,老魏手裡甩著鑰匙串兒屁顛屁顛地又去局裡了。

他潛意識里覺得,今天會是他人生中最最重要的一天。

以往上上下下那些瞧不起他的同事,果然對他全都點頭哈腰的了,甚至連某個副局長,對他的稱呼都親切多了,再也沒叫他老魏了。

「青雲啊,你這么早?」那個副局長對著老魏咧嘴一笑,「一會兒來我辦公室,嘗一嘗我的極品毛尖。」

我嘞個去,老魏突然覺得,這生活太他媽的帶勁了。

終究還是局長手眼最快最為靈活。

局長早就安排了一個小年輕守在老魏辦公室門口,說好了如果老魏沒來上班的話,就去家裡把他請來。

「局長,您找我?」老魏敲了敲局長辦公室已經敞開的門。

「青雲啊,你不是請假了嗎?快,快來坐。」局長平時那張英姿勃勃的國字臉此刻漾滿了笑容,「不是說了么,家裡的事情重要。你手頭的工作,不著急,不著急。」

老魏看那張椅子距離局長太近了,感覺心裡沒底兒,便畢恭畢敬地站著。

「坐坐坐,你客氣啥?」局長又是一笑,手掌朝下壓了壓。

老魏這才緩緩坐下,雙手僵硬地放在兩只膝蓋上。

「來,燒一支我的煙!」局長遞上一支「玉溪」牌香煙。

「哦,對不起,我不會。」老魏先是雙手一擋,然後又迅速接了過來,把煙裝回了煙盒。

媽呀,局長就是好,抽這么貴的煙,老魏心裡暗想。

「很好!很好!」局長臉上的笑容都沒有離開過,「昨天都沒來得及恭喜你!成績不錯嘛!」

「多謝局長栽培!」老魏雖然級別不高,但官場話還是會走的,「若不是局長給機會,哪有我的今天?」

「我一會兒還有別的事,就不繞圈子了。」局長輕輕咳了一聲。

老魏意識到馬上就要進入正題了,便挺了挺腰桿,瞬間坐得直直的。

「當副主任已經快十年了吧?」

「局長您慧眼!是的,已經九年了。」老魏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你有什麼想法沒有啊?」局長的笑容里貌似挺有深意。

「我的工作幹得還不夠好,請局長批評指正。」老魏把心裡的那隻貓爪壓了又壓,壓了又壓。

他覺得自己不能猴急,不能被局長瞧不起。

「想不想動一動啊?」局長倒是直言不諱。

老魏的腦子里好像突然升起一道霞光,他不吭聲了。

老魏知道,在這個時候,既虛偽不得,又真不得,一切只能看領導的心情了。

領導既然都找你談話了,說不想,這必然會給領導留下一個撂挑子沒有擔當的印象,同時又辜負了領導的拳拳美意。但如果直白地回答說想,又顯得太狂妄自大太不知好歹了。

他必須回答得藝術而巧妙。

老魏也算是個老江湖了,他明白,個人再有能力,但所有往上往前的機會,都是領導給的,是領導看得起。

「多謝局長!」老魏悶了半天,才回答道,「一切聽您吩咐!」

局長自然有他的打算。

這么多年來,局裡猛然冒出一個全國一等獎,這么一個萬眾矚目的焦點,他肯定也要抓住機會。以官場慣例來說,市裡面或者區裡面極有可能因此讓老魏「動一動」,既然如此,他何不先做個人情,提前讓老魏「動一動」。

「對了,女兒的手術費解決了沒?」局長問老魏。

「呃......這......」老魏的眼睛頓時瞪得溜圓,但終究囁囁諾諾著沒有開口。

「是還差錢嗎?」局長又燃起一支煙,然後漫不經心地埋怨著說,「不是我批評你,有困難要向組織提嘛!」

下午,老魏去醫院把手術費繳齊過後,返回局裡,正在門崗趾高氣揚地跟幾個同事就拿一等獎的這個事兒聊得風生水起,門外來了一個人。

那人皮膚黝黑,一看就是終年務農給曬的,穿著一雙已經洗得發白的解放鞋,衣著雖然破舊,但也整潔。如果不是戴著一副眼鏡,很難相信他能和文化局扯上一毛錢關系。

眼鏡被門崗攔了下來。

「你干什麼的。」門崗厲聲喝道。

「我來咨詢領獎的事情。」眼鏡被門崗嚇了一跳,微微垂著頭,連眼皮都不敢抬。

「領什麼獎?」門崗吃了一驚,雙眼瞪成了鈴鐺。

「《九月》的小說徵文一等獎。」眼鏡抹了抹臉上的汗,頭垂得更低了。

「你開什麼玩笑?這個獎是我們魏主任的。」門崗哈哈笑了起來,「他很快就是我們文化館的魏館長了!」

老魏有點洋洋自得,另外的幾個同事也都抿嘴一笑。

「這......這怎麼可能?」眼鏡頭猛地一抬,雙眼鼓起來,眉頭堆成了兩座墳,忙不迭地從兜里摸出一個白色的信封來,「這封掛號信是《九月》編輯部寄給我的,今天上午才收到,所以我特意趕來文化局咨詢一下。你們看。」

「你寫的小說什麼名字?」老魏心裡猛地一凜,急忙顫聲問道。

「《老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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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三千我最大:煞到帝王心
一時未央之愛:絕世王妃
我就不下嫁:離婚,請簽字
皇上,請廢我:錯為帝王妻
騰訊寫手戀愛兵法:女王愛上王
億萬老公的強吻:逃寵甜妻
【原來她有這么多小說啊。。我只看過總裁深度索吻額說.。。。】
【望採納啊~~~】

Ⅵ 求恐怖小說黑白配 晚上十點半,我進了浴室,脫完衣服,開始調水溫 [email protected]

晚上十點半,我進了浴室,脫完衣服,開始調水溫,忽然聽到門鈴響了。

妻子此刻應該在床上看書,我沖著浴室的門喊了一聲:「老婆,我剛脫了衣服,你去開下。」

妻子沒有應聲,卧室那邊也沒聽到動靜,我心想可能她沒有聽見,於是提高嗓門又喊了一聲:「老婆?聽到沒有?去開下門!」

卧室那邊仍然沒有動靜,而門鈴第二次響起。

說實話,我的聲音已經很大了,妻子不可能聽不到。

也許她正在穿衣服吧,一會就去開門了,我一邊想著,一邊打開了淋浴噴頭。

可門鈴似乎還在響,我不得不關了淋浴噴頭,朝卧室那邊大吼:「董昕潔!你幹嘛呢?還不去開門?」

我有點惱火,這大冬天的,衣服都脫光了,難道還要我去開門?

可卧室那邊一直都沒動靜,門鈴已經響第四遍了,我猶豫了下,只得把衣服穿上,急匆匆跑去把大門打開。

門外站著的不是別人,卻是妻子。難怪我吼了半天都沒人去開門,只是不知道她啥時候出去的。

「你怎麼跑外面去了?也不帶鑰匙?」看著她凍得發青的臉,我也沒再多問,趕忙把她讓進了屋裡,自己則轉身進了浴室,再次把衣服脫掉,一隻腳剛跨進淋浴房,門鈴又響了。

「老婆,去開門!」我想也沒想就沖著門外吼道。

浴室門外還是沒有動靜,門鈴繼續響,我一隻腳跨在淋浴房裡面,等了十秒鍾聽門外的動靜。

沒有走動聲,也沒有開門聲。

你說這叫啥事?心底里的火氣騰地一下冒出來,我再次披上衣服,猛力拉開浴室門,一邊沖著卧室大吼一聲,一邊快速走過去把大門打開。

門外站著的不是別人,還是妻子-

「你到底在搞什麼名堂?」我劈頭蓋臉就沖著她吼道。

她沒有看我,只是低著頭,從我身旁閃過,然後迅速進了卧室,一句話都沒說。

我看著她這一連串的動作,站在門口愣住了。

心想,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吵過架了,今天她這是怎麼了?有點不對勁啊……

從門外吹來一陣冷風,我打了個哆嗦,把門關上,決定先把這澡給洗完了再說。

剛脫掉衣服,門鈴第三次響起。

我迅速把衣服穿回去,一把拉開浴室門,跳到大門口,擰住了把手剛想打開,腦子里瞬間閃過一個念頭,讓我決定先從貓眼裡看看情況。

因為我忽然意識到一個非常不對勁的問題,就是前兩次開門後看到的都是妻子!如果說她由於什麼事情忽然要外出,然後忘記帶鑰匙了,那情有可原。問題是她接連出去了兩次,而且連著兩次都忘了帶鑰匙,這就有點反常了。

然後,剛才我注意到一個細節:她臉色泛青,一聲不吭。這種表情只有在她碰到自己完全無法處理的事情之時才會有,那麼,她到底碰到了什麼事?我記得在我進浴室之前,她還好好地躺在床上看書。

還有,從我進浴室開始,還沒有聽到過卧室的門被打開的聲音,也沒有聽到過腳步聲,也就是說,我完全沒有聽到妻子出去過,那她剛才又怎麼會出現在門外?

這些想法在腦袋裡很快閃過,而我的眼睛已經湊到了貓眼上,朝外張望。

貓眼中一片漆黑,可能是樓道里沒開燈,我根本看不到外面的狀況,但隨即心裡的恐慌感開始蔓延上來,因為我很快就聯想到了恐怖片中的情節:你朝貓眼裡面看一片漆黑,是因為外面那個人(或鬼)同樣把眼睛放在貓眼上朝你看,所以你看到的是外面那人(或鬼)一片漆黑的眼珠。

這個情節一閃而過,我馬上離開了貓眼,強作鎮定地朝門外喊道:「誰啊?」

沒有回答,鈴聲也停了下來,我站在門口,一下子愣住,不知道在等待什麼。

我忽然意識過來,得回卧室去看看妻子。

可就在我轉身要朝卧室走去的時候,「嘭嘭嘭」的拍門聲從身後傳來。

我再次愣住,幾秒鍾後繼續朝卧室走去,輕輕擰開了卧室的門。

床頭燈亮著,但是床上沒有妻子的身影,我朝房間里掃視了一圈,也沒有看到她,心想:難道她又跑到外面去了?現在拍門的就是她?這個女人,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我的火氣這次是真的上來了,一個轉身就准備去開大門,可就在我轉身的剎那,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了一處不對勁的地方,是床那邊的梳妝台。

我停了下來,仔細一看,就發現,梳妝台上的整面鏡子都沒了,檯面上還散落著一些鏡子碎片。

我急忙跑過去,卻猛然發現,妻子正蹲在梳妝台下面,背對著我,全身篩糠似地抖個不停。

我腦袋裡嗡的一聲,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剛才還好好的,她怎麼突然就這樣?

來不及多想,我輕輕喊了一聲:「老婆,你怎麼了?」一邊喊著一邊去扶她。

我試圖把她從地上拉起來,但是她仍然蹲著沒有動,我又輕輕喊了幾聲,她才回過頭來,很仔細地看了我一眼,就伸出手一把將我抱住。

我還是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看情況,她似乎是被嚇到了,於是趕忙安慰道:「老婆別怕,有我在呢,老婆別怕……我先扶你上床,再給你去倒杯水,你別抱這么緊,聽話啊。」

妻子抱得很緊,我有點喘不過起來,嘗試了幾次終於把她推開,扶她到床邊,讓她躺下,准備去倒水。

就在這時候,門鈴又響了。

我這才回過神來,剛才還有人在外面敲門呢,這一會兒工夫我就把這事給忘了,於是打算先去開門。

但是,本來松開手的妻子忽然又從床上跳了起來,一把抱住我,大喊了一聲:「別去!」

門鈴還在響,我看了看妻子,有點明白過來,難道她害怕門外那個人?

但是既然這樣,要消除妻子的恐懼,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門外那個人進來,把事情都說清楚。

於是我又一邊安慰妻子一邊推開了她,轉身快步走出了房門,穿過客廳,擰開了大門把手,將門開了一條縫。

門上卻突然傳來一股很大的力量,我猝不及防被推開了,門外一個身影以很快的速度想要閃進來,我條件反射往門前一擋,想要把那人推出去。

那人卻不知道怎麼回事,在一個勁地想要往屋裡鑽進來,我大吼:「你是什麼人?你要干什麼?」

那人沒有回答我,但很顯然,他要瘦小許多,僵持了兩秒鍾,他就被我推了出去,而這時候,我借著屋內照出去的光亮,看清楚了那人的面貌。

這一刻,空氣彷彿瞬間凝固住。

我看清楚了,外面這個一直想要闖進來的人,竟然是我妻子!

我整個人徹底愣住了,而妻子則趁我愣住的空當一下子閃身進了屋,然後又以更快的速度朝卧室沖過去。

貌似抽風了……發重了啊

還重復兩次,這什麼世道……

剛剛發生的這一幕太離奇了,因為妻子幾秒鍾之前還在卧室里,而幾秒鍾之後卻出現在大門外,這簡直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因為我從客廳穿過的速度很快,妻子不可能速度比我還要快,更不可能在我根本沒看到的情況下跑到大門外去。

不!妻子在卧室里的時候,她同時又在大門外按門鈴?難道說有兩個我的妻子?

不,這種事情也是不可能發生的,其中有一個肯定不是我的妻子!

那麼到底卧室里的那個是真的,還是門外的那個是真的?而假的那個又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大門已經關上了,我卻打起了劇烈的寒顫,就彷彿從頭到腳潑了一桶冷水。

我走到卧室門口,猶豫著要不要打開門,因為我害怕,打開門後,看到卧室里有兩個妻子,那將會是多麼詭異的情形?更害怕打開門後,卧室里只有一個妻子,因為我明明知道自己妻子在卧室里,而剛剛又沖進去一個妻子!

開?還是不開?我仍然猶豫著,而就在這時候,大門那邊竟然再次傳來了鈴聲。

這一陣預想不到的鈴聲幾乎讓我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因為我已經想到了剛才總共開了三次門,門外都是妻子,那麼這次……難道說大門外又來了個妻子?

我就不信了,天底下竟然有這么離奇的事情,不管門外是妻子還是其它什麼東西,我倒要看看,它能來幾個!

這樣想著,我猛地拉開了大門。

一陣陰冷的風吹進來,門外卻沒有再看到妻子。

客廳的燈光照出去,樓道里空盪盪的,一個人都沒有。

我又走到門外去,那隻時常有故障的感應燈此刻似乎徹底壞了,不管我怎麼拍都沒有亮起來。

有風從樓道轉角處吹過來,那邊是個小窗,原先的玻璃已經沒了,只剩下一個猙獰的窗框。借著從窗框外面透過來的微弱光亮,我上上下下張望了一會,還是沒看到任何人。

站在空盪盪的樓道里,忽然有種極度強烈的恍惚感,彷彿四周的一切都變得虛幻起來……

我這是怎麼了?難道說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幻覺?根本就沒有人敲門,也根本就沒有很多個妻子,一切都是我進浴室後產生的幻覺?

我的頭痛病又犯了,隱隱作疼,決定不再去想這件事情,先回去卧室看看,也許,真的是我自己因為頭痛產生的幻覺呢。

再次回到屋裡,穿過客廳,輕輕打開了卧室的門。

一陣更冷的風迎面吹過來,我打了個哆嗦,隨即就發現是飄窗被打開了,飄窗上面站了一個人,是我妻子。

妻子背對著我,定定地站在飄窗上面,黑色的長發在風中凌亂地飛舞著。

這一幕,讓我永生難忘。

在0.1秒之內我就明白了她的意圖,但是沖過去的指令卻在兩秒之後才傳達到我的腿上,而在這兩秒之內,妻子回過頭來,看著我的眼睛,淡淡地說了一句話:「不要找我。」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滿臉都是淚水。

兩秒之後,我開始往飄窗邊沖過去,她卻帶著那滿臉的淚水乘著夜風飛了出去。

跟時間應該沒有關系。

不恐怖,也許是因為暫時還沒觸碰到你最脆弱的那根神經。

凌志傑抬手看了看錶,問我:「這就是所有事情的經過?」

我閉上眼睛,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但胸腔里那種壓抑感仍然排山倒海般地湧上來,令人窒息。

我不知道還能對眼前的這個男人說什麼,因為他不相信我說的話,而更不相信這一切的是我自己,所以我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你現在在想什麼?」凌志傑總是習慣這樣問別人,當然也包括問我,我知道他這么問是什麼意思,因為他在問這句話的時候,用的是那種彷彿能看穿你內心的眼神。

他的這種眼神有點灼人,我將視線移開,轉到牆上的掛鍾,說:「五點了,你先回去吧,明天還要上班。」

「我說何寧,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按你說的,昕潔是失蹤了,你現在叫我回去?你到底怎麼想的?」凌志傑站了起來,走到飄窗邊上,把頭探了出去,四處看了一會,回過頭來繼續問:「你說你看到她從這里跳下去了,可下面沒看到人,也沒看到血……你說……」

「我沒說她跳下去!」我也站了起來,打斷了他的話。

「好吧好吧,你是看到她從窗戶外面飛走了,她長翅膀了是嗎?」

「她哭了,她飛出去之前哭了,對我說別找她,就是這樣。」

凌志傑從窗戶邊走回來,又用那種灼人的眼神看著我,看了足足有十秒鍾,然後問道:「你們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肯定會填的,放心吧,只不過跟出版商有合同,時間上必須要推後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於是回道:「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她在床上看書,我打算洗澡,就這樣,很簡單。」

「不是這個,我是問你們有沒有吵過架?」凌志傑的眼神繼續緊逼。

「你看過我們吵架么?」我用同樣的眼神回敬他。

「我沒看過,但我知道你們吵過。」

「凌志傑,我告訴你,那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別跟我提!何況昨天你也見過她,你覺得她的氣色怎麼樣?」

凌志傑終於將視線轉移,嘆了一口氣,用緩和的語氣問道:「阿寧,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但是,你今晚上跟我說的事情,我沒法相信,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沒法相信,你知道嗎?」

他頓了一頓,似乎等我說句話,但我知道說了也是白說。

他看我沒動靜,似乎還想說點什麼,但沒有說出口,跑去了客廳,回來的時候嘴裡多了一根煙,同時遞給我一根。

我下意識接了過來,他幫我點著,然後一言不發地挨著我坐下,一根接一根地抽。

手指上傳來劇烈的痛感,我輕哼了一聲,隨即發現煙已經燒完了,自己卻一直都沒放進嘴裡。

我起身,一邊將煙頭掐進煙灰缸,一邊對凌志傑說道:「你先回去吧,今晚上就這樣,我也睡一會,明天再說。」

凌志傑抽完最後一根煙,也站了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用緩和的語氣說道:「阿寧,別想太多,任何事情都會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昕潔是失蹤了,不是死了,所以你……也好好睡一覺,也許明天她……就回來了。」

我抬起頭看了看他,回道:「也許吧,也許明天就回來了……」

凌志傑走出卧室,我下意識跟著去送他。

關上大門的時候,他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說:「阿寧,我知道你肯定有事情瞞著我,你們之間肯定發生過什麼,不過我現在也不逼你,等你想清楚了再來找我!」

我苦笑,關於今晚上的事情,我有什麼必要瞞著你?只是目前為止對於這件事情你無論如何不可能相信罷了,呵呵,說實話,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妻子離奇消失,我自己也不信。

凌志傑終於走了,我回到卧室,看了看飄窗,還沒有關上,我也不想關上,因為我的腦海里忽然有個可笑的想法,也許,妻子不一會就從那個飄窗外面回來了也說不定。

整整四個多小時,家裡每一個角落都翻遍,讓值班的保安幫忙在整個小區都找過,甚至看過了所有的監控……這是凌志傑趕過來後和我一起做過的努力,但是,沒有結果。

我站在空盪盪的卧室里,看了看錶,已經清晨六點,但冬日的夜太漫長,窗外的世界仍然被黑暗籠罩。

這該死的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我仍然坐立不安,實在沒法相信妻子就這么離奇地消失了,消失得一點痕跡都沒有……不,她此刻一定在某個地方,但是,這個地方會是哪呢?

我再次走到了飄窗邊,學著妻子的樣子站上去,回頭看一眼卧室,然後注視著樓下那一片深邃的黑暗。

這是六樓,二十多米的高度,如果真的跳下去了,活著的可能**太小,即使能活著,也肯定會在地面上留下痕跡,但是,我和凌志傑早已查看過,樓下的那片空地,任何痕跡都沒有發現。

所以,她沒有跳下去?

但是,沒有跳下去她又會到哪裡去了呢?

飛走了?這是我的第一直覺,但很顯然,這不符合我的世界觀。

還有什麼可能?還有什麼可能?……

對了!她去了五樓!我怎麼就沒有想到?

五樓住著一家三口,女主人叫羅先梅,是個家庭主婦,常年在樓道里擺著煤爐燒水,每當我們經過的時候都會打招呼,是個和善的人。

她起床的時間比較早,基本在每天早上六點半左右,我都能聽見她那隻水壺發出的蜂鳴。

此刻已經是六點十分,她差不多應該起床了。

我剛說完,就見她眉頭一皺,緊接著說道:「窗子外面我沒有聽見啥聲音。不過昨天剛睡下沒多久,倒是聽見你們樓上一直有人在按門鈴,還按個不停,後來又有好些人在樓梯里上上下下的,當時我就想出來看看,可老鬼卻罵我叫我別管閑事……哎,我說,不會是我們這棟樓里遭小偷了吧?你家東西被偷了?說說,快給我說說看。」

我尷尬地笑了笑,說:「不是,不是小偷,是我幾個朋友過來,現在沒事了,我要准備去上班,回頭再跟你說吧。」

「哎我說,小何你這人咋這樣呢?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就跟我們說聲,都是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聲哦……」

這種奇怪的事情沒必要和別人說,何況是這個幾句話就能傳遍整個小區的羅先梅,於是隨便應付了幾句,就回到樓上。

現在能確定的是,妻子沒有翻到樓下去,我自嘲地笑了笑,心想,就算她想翻,以她的身手和膽量也不可能翻到樓下去,難道說她真的就這么以我完全無法理解的手段消失了?

如果不嘗試過各種可能的情況,我對於妻子的消失始終都會抱有懷疑,而且我總感覺妻子此刻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但那到底又會是什麼地方呢?

我的思緒再次回到窗外的問題上,如果說翻下去有可能的話,那麼翻上去也是有可能的,也就是說翻到七樓。

而我先前沒有考慮到這點,是因為七樓一直都沒住人,是空的,習慣性地將七樓排除了。

現在想一想,既然沒有住人,那麼翻上去的可能性倒要比翻下去的可能性更大一點,當然,前提是妻子有想要離開我翻上去的理由。
我現在腦子不知道是清醒還是渾濁,但我覺得有必要把每種可能性都去驗證一遍,否則我不會死心。

兩分鍾後,我帶了一支手電筒和一把螺絲刀外加一個榔頭開始往樓上走,而這時候,樓下剛好傳來水壺的蜂鳴,我看了看錶,正好六點半。

「小何,你下來!」我正准備繼續往樓上走,下面就傳來了羅先梅的喊聲。

雖說七樓沒有住人,但像我這樣偷偷摸摸帶著螺絲刀和榔頭前去登門的,不管怎麼說,都非常不妥當,所以,我本打算不理會羅先梅的叫喊繼續往上,但很顯然她不僅發現了我,還用大嗓門發出了非常果斷的阻止命令,我不得不停了下來,對下面回道:「梅姐,什麼事?」

我剛說完,就見她跑了上來,連拖帶拽地拉著我往下走,邊走邊說:「你上去幹啥?我以前不是跟你說過么?別上去!」

我感覺莫名奇妙:「你跟我說過什麼?為什麼不能上去?」

羅先梅一直將我拉到她家門口才停了下來,瞥了眼我手裡的工具,臉色就沉了下來,說:「你還准備去撬門?」

「我……我只是想上去看看線路有沒有問題。」看著她的眼神忽然變得有點咄咄逼人,我只好撒了個謊。

「呵呵,你上去干什麼我還不知道?」她頓了一頓,眼睛亮了一下,忽然壓低了聲音說道,「我知道你想去樓上看看,也知道你先前問我晚上有沒有聽到啥奇怪的聲音,我告訴你,這些其實我都知道,從你們搬進去開始就知道!」

雁陣和小妮子,都是熟悉的ID哦,你們好啊,歡迎來新樓坐坐:)

我愣了一下,一時間不太明白她這么說是什麼意思。

隨即就發現她的表情開始變得神秘起來:「你們晚上是不是聽到樓上有小孩子玩彈珠的聲音?還有高跟鞋走來走去的聲音?」

我搖搖頭,說實話,我還從來沒聽到過她說的這種聲音,但她既然這么說了,就表明她知道一些什麼事情,是我沒注意到的,於是我又點了點頭,想聽她繼續說下去。

「哎我說,你到底是聽到還是沒聽到?」我再次點點頭。

「你既然聽到了,還不明白?」

「明白什麼?」

「上面沒住人啊!」

可能是我先前一直沉浸在妻子離奇消失的情緒里,被她這嗓門一驚,終於轉過彎來,她的意思是:樓上鬧鬼。

但,這對於我來說,非常扯淡,我不相信鬼這東西,壓根就不信,所以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哦,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會上去了。」

羅先梅看了看我,露出不可思議的樣子,然後繼續問:「你們昨晚上是不是真的發生什麼事情了?」

「真的沒什麼,你快把水拿進去吧,要不都涼了,我得去准備下,上班去了。」

羅先梅進屋之前,又看了我一眼,悄聲說:「你們搬來這么久了,我也不瞞著你,你們樓上原先住著一家四口,全死了。」

薄光羽翼:鬼話是個非常有特色的版塊哦,有樓層,有飄紅

說實話,對這種神神叨叨的橋段我毫無感覺。

回到屋裡後,我沒有去上班的打算,如果不找到妻子,恐怕任何事情都沒有心思去做。

時間已經是早上七點,離妻子消失過去了整整八個小時。

我在床上坐了一會,腦子里越來越混亂,於是起身去浴室洗澡。

熱水從頭頂上淋下,我閉上眼睛,嘗試著讓身體放鬆,讓內心平靜下來,這樣才能夠理清所有的線索。

將時間撥回到昨晚十點半,以第三方的視角來重現當時的情景:

第一次鈴聲時的情況:妻子坐在床頭看書,忽然聽到了客廳里的門鈴,知道丈夫在洗澡,妻子必然會起身去開門。

疑點:可是當時丈夫並沒有聽到妻子有起身去開門的聲音。那麼這就可以推斷,丈夫聽到了門鈴,而妻子沒有聽到,但是門鈴的聲響是足以讓卧室里的人聽到的,這里是一個很矛盾的地方,如果要解開這個矛盾,那麼可以假設妻子在第一次鈴聲響時是站在大門外,而按鈴聲的就是她本人,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什麼丈夫打開門後看到的會是妻子。當然,這種假設還是有很多疑點,就是妻子為什麼會突然出去門外,為什麼在不帶鑰匙的情況下關門……等等……

第二次鈴聲時的情況:丈夫以為妻子是在卧室的,所以仍然先等妻子去開門,但實際情況是丈夫去開的門,看到仍然是妻子在門外。

這里疑點就更多了: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妻子為什麼會出現在大門外?她為什麼要到大門外?而且還再次沒帶鑰匙,鎖了門?

第三次鈴聲時的情況:有人在外面敲門,丈夫走回卧室,看到妻子在卧室里,而且驚慌失措的樣子,門鈴在響,丈夫安撫了妻子,迅速去開門,發現妻子站在門外。

疑點:這已經不算疑點,而是一個完全無法解釋的命題。

第四次鈴聲時的情況:丈夫直接打開大門,出去尋找,未果,返回卧室,發現妻子站在飄窗上,然後親眼看著她從飄窗外飛出去。

疑點:外面敲門的到底是誰?妻子為什麼突然要做出自殺的舉動?為什麼會對丈夫說「別找我」?

無法解釋的事:妻子飛出窗外,下面找不到屍體,整個小區找不到任何蹤跡,似乎人間蒸發了?

啊,最近一直很忙,只能抽空更新,非常不定期,有興趣的童鞋可以養肥了再一起看,哈哈

思維到了這里,我感覺再也無法繼續下去了。

以第三方的視角來審視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是我經常採用的一種手段,對我來說,這種手段,不論在工作還是人情上都非常有效,能幫我在極度復雜的情況下理清所有的線索。

但是,這次不行了,至於疑點還可以製造可能來解釋,那些看似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呢?就比如現在妻子同時在大門外又同時在卧室,比如從飄窗上離奇消失……這種事情完全顛覆了我的世界觀,已經不是能用第三方視角看得清楚的了。

我下意識地關掉水龍頭,開始將沐浴露擠到浴球上。這一段時間由於沒有熱水沖淋,感覺很冷,但是我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因為不是很冷,而是特別冷,就像有冷風不斷吹在身上一樣,但問題是這風能從哪裡來?

浴球觸碰到身體,冰冷冰冷,我再次打了個哆嗦。

或許,真的是有鬼?

昨晚在門外敲門的那個東西是鬼?它變成我妻子的模樣,然後走進卧室,我妻子看到另外一個自己,以為是鏡子中的自己跑了出來,然後就把梳妝台上鏡子打碎了,但是,她發現另一個自己竟然還在,於是,不知所措,嚇哭了……

鬼再次跑到門外,重新敲門,我則又去開門,讓那個鬼進來,進去卧室,妻子看到第二個自己,接近崩潰,然後我又去開門,妻子又看到第三個自己……就這樣,她終於接受不住,崩潰了,爬上飄窗,然後想要自殺。

而在自殺之前,她有一剎那的清醒,跟我說別再找她,因為她不想我以後和一個變化成她模樣的鬼一起生活……

我們總是習慣將無法解釋的問題推到鬼魂或者外星人身上,這是人類思維慣用的一種心理防禦模式,盡管它不能解決任何實際問題,但至少可以讓我們可以心安理得地繼續自己的生活。

我沒有想到,作為一個心理醫生的自己,有一天也會用到這種方法來處理自己面臨的難題,但我心裡很清楚,這只是暫時的逃避,我始終是那個不查到底絕不會罷休的何寧,這種倔脾氣是與生俱來的,永遠不會改變。

啪嗒!

突然,後脖頸上傳來的感覺告訴我,有什麼東西突然搭在了那裡,在條件反射下,我的手就跟著摸了過去,頭則在同一時間抬了起來,想看看淋浴間的頂板上有什麼東西掉下來。

我的手觸摸到了一個冰冷的東西,但是瞬間那東西就抽走了,天花板上則什麼也沒有,看不到任何東西掉下來的痕跡。

我瞬間轉過頭去,身後仍然什麼也沒有。

但是,停留在手上的感覺告訴我,剛剛在自己脖子上摸到那樣冰冷的東西,似乎是幾根手指?-

我將自己的手抬起來,端在眼前仔細地看了好一會,心想,難道手指上的感覺也出了問題?在這個封閉的淋浴間里,怎麼可能還會有一隻手摸在我的後脖頸上?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錯覺,絕對是心理壓力以及過度疲勞造成的錯覺!

或許,我真該好好地休息下,再重新用充沛的精力來解決這件事。

也或許,我睡了一覺後,妻子自己又好端端地回來了呢?

Ⅶ 葉非夜所有小說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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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音:「我要!要,要,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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