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請客小說
① 求一本書,原來看的,但現在找不到了,男女主名字和小說名字我都忘記了 男女主角去參加一個宴會
大學開學的第一天,有兩個人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成為了班裡的焦點。一個是典型的高富帥,叫陳歡。開學有兩輛車來送,一輛740,一輛A6。740是他爸的,A6是他自己的。另一個則是個很可愛的女生。用大眾點的話說應該是一個很漂亮的女生,我看不喜歡用長相來評論女生,更喜歡憑感覺。而她恰恰是那種給人感覺特別好的女生。她穿的很普通,沒有特意的打扮,但卻就是這么普通的一身衣服卻愣是被她穿出了讓人眼前一亮的效果。 我就被她亮到了,所以她剛走進班裡的我足足看了她有十幾秒。而坐在我旁邊正給我這「土包子」的介紹Iphone4S各種功能的陳歡,發現我不再各種功能而發出驚呼後,也抬起了頭。他也看到了這個女生,他眯著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羞得那女生,連忙低著頭連忙走到一個座位上坐好。我心中暗暗嘆息,我看出來她一開始是要坐在這一邊的。 陳歡看到我申請似乎有些失落,拍拍我肩膀說:「怎麼,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我連連搖頭,「沒!沒!怎麼會!」 他卻一臉不在乎的說,「你……哎,你叫什麼來著?」 我說,「岳林,岳飛的岳……」他不等我說完就揮手打斷我,說:「你是不是看這妹子特清純啊?」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便點點頭。他嘿嘿一笑,「你信不信你陳哥一星期內就把她給拿下?」 我說,「什、、什麼拿下?」他很無奈的皺了皺眉,說,「你哪山溝里出來的啊?就是上了她!這次明白了不?」 我說,「哦,不過,不可能吧。她……」 他再次打斷我,「不可能?哥說出來的話就沒有不可能!嘿嘿,等哥調教好了,再送給你爽上一把怎麼樣?」 我一時覺得他那帥氣的臉很有些惡心,就伸手推開他搭在我肩膀上的胳膊,說,「呵呵,不用。」 而他卻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盯著我的腕錶看起來。 「C……a……r……t……i……e……r?什麼牌子?」他念著腕錶LOGO上的字母抬頭問我。 我不想和他多說什麼,就說,「呃,我也不知道……」 他很是鄙夷的看我一眼,「地攤上買的?反正都是假的,要帶你也帶塊金勞嘛。」 我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而他也發現了我叼絲的本質,也不再和我說話,一心一意的玩起了手裡的Iphone。 班會結束了,他走到講台上提議,大家都是第一次見面,他請客去KTV玩,也好都熟悉熟悉。有人願意有人不願意,但最後還是少數服從多數,班裡五十多人浩浩盪盪的奔赴KTV。他則開著車帶了幾個同學去訂房間。其中就有那個女生,她叫孫璇。 等我們擠著公交車到了KTV的時候,他們已經在訂好的總統套間里了。而這時候,他就已經和那孫璇貌似很熟悉的樣子了。到了後來,據一名坐他車去的同學說,在車上陳歡就突然拿出一塊Iphone4S來,說送給孫璇。只是孫璇沒要。孫璇唱歌很好聽,甜甜的,有些張韶涵的味道。而一切情歌都是由陳歡和她對唱的。我只唱了一首《風往北吹》,還是唱到一半就被陳歡帶頭起鬨說太難聽給切掉了。 之後,我發現我喜歡上孫璇了。其實不只是我,很多男生都是如此。只是只有我表現出來了而已,其他的人都知道陳歡在追她沒有人和他爭,因為知道自己追不上。而我卻成了班裡第三個焦點。所有人都在等著看我的笑話。哀愁窮還想和高富帥搶女人?找死吧! 上課時我提著PRADA的黑色尼龍包,裡面裝著課本和給孫璇帶的飯。雖然,她從未吃過,但我還是每天早上起來後會給他帶上一份。 而這時候,陳歡被宿舍的一幫人簇擁著進來了,一身范哲思很帶范兒,背上背的是耐克最新款的雙肩背包。他掃了一眼我手裡的尼龍包,笑道,「這包哪個超市裡送的啊,挺結實啊,看你從開學就拿著。」我還沒說話,他身邊的一個男生指著上面的LOGO說,「PRADA!還是外國超市啊。不過我就只聽說過wal-Mart Stores(沃爾瑪)和Carrefour(家樂福)!你還真是不走尋常路啊。」我輕輕的一笑沒有說話,班裡卻哄然大笑起來。陳歡見我只是淡淡的笑,很是氣結,似乎覺得我已經不能稱之為一個「人」了,因為如果是人受到這樣的侮辱早就該找個地縫鑽進去了,而我竟然還能如此淡然的站在這里笑。 他推開還站在孫璇身邊的我,從身後一人手裡,抱出一大包KFC,說,「小璇,這可是我早上開車特地去給你買的哦。」孫璇搖頭,「我、、我吃過了,不吃了。」他似乎眉頭一皺,卻還是,和煦的笑笑,「那就給你們舍友吃吧。」說著把東西放到她的桌子上。然後看向我手裡買的小籠包和豆漿,說,「喲,你也買了啊,還狗不理的?」我聳聳肩,說,「其實,早上吃漢堡喝飲料對身體很不好的。」他嘴角牽動一下,說,「哦,是嘛。我也正好吃煩了漢堡,給我補充一下營養吧!」我看孫璇確實是沒有要接這份早餐的意思,就給了他。 他卻也沒有接,而是一把摟住我的脖子朝教室後面走去,邊走邊在我耳邊,說:「還記得我說過什麼嘛?」我問,「什麼?」他說,「我說我說過的話就會辦到,一星期我會拿下……哦,是上了孫璇!我還說調教好了,送給你爽一把!所以你這些事是沒必要做的,最多一個月,她就會臣服在你胯下了,哈哈。」我挑了一下眉毛,「孫璇不是那種人的!何況,我聽說你不是已經找了一個女朋友了嘛!這事你做的不是很隱蔽,所以她也知道的!」他無所謂的笑笑,「那有如何,你等著看瞧吧。」 因為被他拉著,我很無奈的和他坐在了一起。 上課的時候,一個男生坐在最後一排在玩筆記本。我看了一眼,是蘋果的。Mac book pro 15 。陳歡饒有興趣的盯著人家看了好久笑道,「嘿,不是有17嘛,幹嘛買15!」那男生臉上一紅,說,「17的有點貴……」他卻好像很失望的嘆了口氣,說,「唉。原來是錢的事,本來還想推薦你買我那【外星人】呢,那玩游戲多帶勁。不過價錢可以頂你這倆了!唉……」我本來還抱著看笑話的心理,看著他假惺惺的炫耀。沒想到說著說著他卻扭過頭來看著我,「聽說你也帶本了?」我點點頭。想起我那躺在角落裡的【地球人】。他繼續調侃,「聽說是淘汰了十幾年的機子,那雜訊跟建築工隊似的,晚上宿舍里都不讓你開機?」我沒說話,繼續點頭。其實晚上我確實是不開機的,因為我怕打擾舍友休息,畢竟Clevo x7200 的雜訊確實是太大了。他更得意了,笑道:「那種本你還拿來干什麼,還不夠丟人的等哥把那外星人用煩了就送你了!」我呵呵的笑,我差點就忍不住告訴他,我的地球人雖然丑雖然雜訊大,但配置是全球霸主,價格可以頂你的外星人四個!他可能是從我的笑里看出了點諷刺的意味,罵了剩傻缺,也不再和我說話了。 其實我覺得孫璇這個女孩真的很不錯,她的家境不算很好,她會出去自己找兼職做,而不是因為陳歡這個富二代追她而要這要那。相反,據我所知陳歡送她的東西她都沒要。而我倆的關系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算是若即若離吧,沒有確立關系但還算親近,她有什麼事也會和我說。應該是朋友吧!我時常會想。而想起來我就會傻笑。 這天晚上我突然接到我表姐的電話,她說她要來煙台,讓我好好准備准備接待她。 怎麼形容我這個表姐呢! 如果她不是我表姐我肯定會很討厭她,因為她是我最討厭的那種類型的女人。她愛炫耀,愛奢侈,她穿衣服只穿卡蘭,她的提包除了LV就是愛馬仕,她的化妝品全是赫蓮娜,她嘴邊最常說的話就是「你丫沒開輛阿波羅也敢來和姐搭訕?!」但她偏偏卻就是我的表姐,一個從小就欺負我的女人,卻也是家族裡和我感情最深的。 晚上十點的時候她到了。我在皇冠假日看到她的時候,她先是很鄙視的掃視了我一圈,說,「我的好弟弟你還是真是一如既往的低調啊,Burberry?名為復古,實際是老土。你們學校有認識這牌子的么?你這樣會有女孩子看上你么?」我「嘿嘿」只是笑,不說話,因為我知道我怎麼也不可能說得過她。她卻突然像是看出什麼來,「你小子不會是瞞著姐姐找女朋友了吧?」我臉上一紅,連忙否認,「沒有,沒有怎麼可能。沒有。」但這時候我的手機卻響了,竟然是孫璇。我臉上再次一紅,這也沒逃出我姐的火眼金睛。問:「弟媳啊!我來幫你接。」 我連忙躲到廁所去,接電話,「孫璇啊有事么?」她似乎有些支支吾吾,到最後說,「我想見見你,我在操場。」我說,「行,我現在在外面,等我一會。」從廁所出來,我姐調侃道,「不會是要叫你出來開房吧,要不就在姐一邊開一間吧,姐還能指點指點你這小處男。」我對這表姐是徹底的無語了,說,「人家還沒答應我呢,我要回學校了,你好好休息休息,我明天再來找你。」她卻說,「我不累,我去送你吧!」坐在她那輛極度張揚的蘭博里我很不舒服,如坐針氈。她卻笑道,「活該,讓你買輛車的,坐我的車不如桑塔納(計程車)舒服吧!」我點點頭,說,「確實是!」她哼了一聲,「找死!」 到了離學校還有幾百米,我說,「就這吧,你這車太張揚了!不符合我風格。」我姐笑道,「你女朋友還怕看啊,行啊,快去吧。」 我到了學校就一路小跑到操場,孫璇正坐在雙杠一邊。 我氣喘吁吁的說,「不好意思,我剛才在外面的。」她說,「沒事。」 但我看她的神情很糾結,很復雜。我有些擔心,「你怎麼了?這么急找我有事么?」 她支吾了一會說,「對不起。」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說,「怎麼了?」 她咬著嘴唇說,「我答應陳歡了!」 我愣了一下,「什、、什麼意思?」 她咬著嘴唇,說:「我知道你喜歡我,你對我很好。可……」 我有些瘋狂,我第一次很不顧風度的打斷別人的話,「怎麼可能?你,你知道他還有別的女朋友的。」 她搖頭,「他說他愛我。」 我還是難以置信,太不可思議了,明明我也說過愛你的。 這時候陳歡卻不知道從哪裡走出來了,說;「小璇已經答應做我女朋友了,叫你來是好心警告你以後不要在『騷擾』她了!」 我看著他,愣立原地。他卻哈哈大笑著摟著孫璇走向操場邊緣的那輛純白色A6。 我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才發現有兩個未讀簡訊。一個是表姐的「別忘了明天陪老姐來玩。」第二條卻是陳歡「這才是第6天!!哈哈」一晚上,他那囂張的笑一直在我耳邊回響,我瞪大了眼看著房頂,沒有睡。 第二天我陪表姐逛了很久,這是第一次陪她逛街我沒有一直嚷嚷著喊停。當然在我的強烈要求下她放棄了開她蘭博的打算。 在晚上的時候,我表姐告訴了我又一個消息。快要到十月一了她決定要等著我和一起回去。我同意了,很爽快的。她很不可思議的看了我足足有十幾秒。「太瘋狂了,你修為已經如此深厚了么?我說要多呆幾天,你還這么淡定?!」其實我是怕無聊,一無聊我就會想起孫璇。我怕想起她。 之後的日子很平淡。沒有了我天天追孫璇,我很快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光里。而我也除了上課幾乎不在學校里。 九月二十八。我已經打算和表姐走了,馬上就要出市區了,我卻接到孫璇的電話。她什麼都不說,在電話里只是一個勁的哭。我讓表姐掉頭送我去了學校。蘭博依舊停在很遠的地方,我下車。 在宿舍樓下,我看到哭的梨花帶雨的孫璇,還有很多的人圍觀。我沖進去。問,「怎麼了?」她哭的斷斷續續的,但我還是聽明白了是什麼意思。陳歡和她分手了。也可以說是陳歡甩了她。我聽到這個消息我竟然有絲快感。我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 但我卻心疼她,我不由自主的一把摟住她,說,「他不要你我要你!」周圍瞬間一片寂靜。 「你要的起么?」很突兀的一個聲音。然後我被推開了,是陳歡。他說,「你眾目睽睽的抱著我女朋友幹嘛?想給我帶綠帽子?」 我很淡然,「現在她已經不是你女朋友了!」 「不是了?你說不是就不是了?沒見過情侶吵架的?」他很囂張的又把我推遠。 轉頭對孫璇柔聲道,「小璇,我錯了。我剛才是一時氣話的,你知道我這人脾氣不好。原諒我好么?」然後他竟然從身後的A6里拿出一束玫瑰花來,遞到孫璇面前。而這時人群也都開始發出,起鬨的聲音。 我看到孫璇竟有點破涕而笑的意思,我心很痛,我喊說,「孫璇,你還信他?他玩你的!」 「你說誰吶小子?信不信我揍你。」陳歡道。 我不理他繼續道,「孫璇,你可想好了。他對你什麼樣你自己也應該清楚。我是沒他帥,沒他高,可是我比他喜歡你!我……」 陳歡再次打斷我,「停!!你貌似沒說到點上吧。你是沒我高沒我帥,可最重要的是你沒錢!你沒錢給她買她想要的衣服,沒錢買她想要的化妝品……」然後她轉頭對孫璇繼續說,「小璇,我真的錯了,和我和好吧。對了,上次去世茂你不是喜歡上一身HM的衣服么?我現在帶你去買好不好?」 我搖頭,但我沒有說話,我知道她會做出選擇,說什麼也沒有用的。 很慶幸她朝我走了過來,抱住我脖子。我看到陳歡臉都要綠了,我則裂開嘴笑了。 但我的笑很快僵硬在臉上。她趴在我肩膀上,很柔軟,卻話語冰冷。「對不起。」然後她松開手走向A6,陳歡則趕緊去開門。 我突然感覺整個世界都變了色,愣愣的站在那裡不知道做什麼好。我突然想起看過的一句話。傻瓜總是那麼多! 但一聲,清脆的鳴笛聲打斷了我的思緒。一輛外形誇張到極致的黃色蘭博從人群中開了過來。誇張的Ray-Ban 墨鏡,提包上大大的「LV」,一身將女性服裝演繹到極致的donnakaran,讓在場所有人都止住了呼吸。 她沒有看我,而是走到孫璇面前,推開已經傻了的陳歡。朝孫璇笑笑道,「不得不說,你的選擇很對!要知道你如果真和我弟弟好了,你也進不了我家的門!」 然後她又指了指陳歡笑問,「富二代?」陳歡可能是被她的氣場給鎮住了竟然獃獃的點了點頭。 表姐,捋了一下頭發,「呵呵,還真是有錢呢,家裡都能給買得起A6。當然我也不奢望你這種暴發戶的兒子對手錶的認知,除了金勞還有卡地亞。雖然它被譽為『皇帝的珠寶商,珠寶商的皇帝』,你這種沒腦子的更不會知道世界第一塊腕錶就是出自卡地亞。那我告訴你,我弟弟一塊腕錶頂的上你這輛成天開著耀武揚威的A6。還有你以為你背的耐克很牛叉么?我弟弟的一個尼龍包可以換你一箱子耐克包,哦,還要告訴你PRADA不是超市,他的產品被譽為低調的王者,他的品牌不比LV差。說這些你都不明白吧!對啊,你這種人眼裡就只有幾個品牌而已。你以為你的外星人很高端么只不過3萬多而已,你回去網路一下我弟弟那台地球人,他的產品名叫Clevo X7200 !和你這種人說話還真是費勁呢!」她說完了話,整個場景沒有一點雜聲。 她走過來對我說,「走吧,我的矮丑窮弟弟。」 我搖搖頭,坐上她的蘭博,開始了我的十一假期。 P.S:其實我覺得這個故事有很多漏洞,可能純屬虛構的。LZ可以仔細閱讀「表姐」的話,她是怎麼知道陳歡拿自己的「外星人」嘲笑岳林的「地球人」,她又是從 哪裡了解到而別人嘲諷岳林背的普拉達是「超市」呢,更何況那是別人嘲諷的,而並非是陳歡。
② 《我的大小老婆》txt全集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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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我幫我張進等人進貨後,幾人天天把我當爺爺的供著,今天這個埋缺請客吃飯,明天那個請客吃飯,本來對此我是應該高興的,可是我心裡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因為我從幾人口中得知曾偉在駐馬店名氣不小,有一個建築公司,而且和市裡領導關系非同一般,每年大小工程連綿不斷,白花花的銀子像流水般流進曾偉的腰包。曾偉的實力越是強大,我心裡越不是個事。
這天我們幾人前腳剛踏進飯店,屁股還沒坐熱,就見吳兵臉拉的老長,接電話的聲音簡直像驢叫:「什麼?他們說我的貨是假貨?他媽有沒有搞錯啊!」
聽到吳兵的話,宴世我心裡一個機靈,心想,來了,該來的終於來了。
「怎麼了?幹嘛吼那麼大聲?誰又招晌液肢你惹你了?」張進一看吳兵接完電話,笑道。
吳兵有意無意的掃了我一眼,我心裡略顯緊張,表情並未變化。吳兵看了我兩眼後,對眾人道:「你們吃吧,我有點事,先走一步!」
「什麼事啊?這么急?」張進埋怨道。
「工商局的說老子店裡的貨是假貨!」吳兵扯著嗓子吼道……
有問題再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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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個對不起(我哭得淅瀝嘩啦的)
今天期中考,學校早一點放學,我打了通電話給他。
:喂,我今天比較早放學,你來載我回家好不好?
:好,等我五分鍾。
:五分鍾?我學校就在你家旁邊耶。
:我總要打扮一下啊。
:好啦,快一點喔。
下午2:00,太陽大的讓我有種沖動想噴鼻血,我站在樹蔭下揮動著手,雖然沒涼到哪裡去,但是煽總比不煽好。
五分鍾過了,他還沒來,我看看手錶,有點不高興,十分鍾過了,他還沒到..,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呸呸呸...烏鴉嘴,十五分鍾過了,他總算到了。
:怎麼這么慢?
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沒啊,看個電視。
什麼?看個電視?你要不要順便睡個覺洗個澡吃個飯再來?我沒有說話,沒有拿安全帽,沒有上車的瞪著他。
:對不起。
這是他第一次對我說對不起,他是一個很大男人主義,愛面子的男生,所以他從不像女生低頭說對不起,我看著他,好吧,似乎面有慚色,我帶上安全帽,讓他載我回家。
他總是這樣,從來不解釋,不爭論,不跟我吵架,只跟我說對不起,有些事,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解決的,但是他都跟我道歉了,我也就沒再追究下去,他說,我是第一個讓他說對不起的女生。
認錯需要很大的勇氣,但是他從來都沒有改進他的錯誤,對不起反而變成一種打發我的話。在他說第59次對不起時,我流著淚,低下頭說:你不要再跟我說對不起了,如果你無法改變,就不要讓我給你一次又一次的機會,相信你會改變。他輕輕的擁著我,說了第60句對不起。
雖然如此,他還是沒有改變,不做任何的解釋,我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你最近怎麼了?
:沒有啊。
:那你為什麼心情不好?
:沒有啊。
:又是沒有啊,你除了這句話以外沒有別的嗎?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很沒有安全感,你到底有沒有當我是你女朋友?
:...對不起。
:我不要聽你說對不起。
我掛了電話,他也沒有打來,他根本就不在乎我,也許,我們該結束ㄌ..........這是他說的第99句對不起....。
從那天開始,我再也沒有找過他,他也沒有打電話給我,有時候,我會接到一通無聲的電話,但是我餵了幾聲,就掛了,有一種直覺是他,但是他為什麼都不說話?一個月之後,我按奈不住思念的心情決定到他學校找他,我在教室外東張西望的,就是沒有看到他的人影,我隨便抓了一個男生來問。
:同學,請問一下,俊熙今天有來嗎?
:他休學了。
:啊?為什麼?什麼時候的事?
:他已經一個月沒來了。
:...喔..謝謝。一個月..一個月沒來,怎麼會呢?
我跌跌撞撞的回到家..撥他的手機:您的電話已經為您轉到語音信箱,請在嘟一聲...。我掛了電話,打到他家,響了好久都沒有人接,怎麼會?全家移民嗎?他彷彿是從這世界上消失了一樣,沒有一點痕跡。
他該不會另結新歡了吧?我開始胡思亂想,我找不到他..,正當我煩惱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是阿諾打來的,他是俊熙的死黨也是我的好友。
:喂,你還在幹嘛啊?
:什麼?
:俊在醫院啦。
:真的?他怎麼了?
:沒有啦,他在00醫院,就是你上次住的那一家。
:我馬上去。
我立刻用我出生以來最大的速度飆到那家醫院,在醫院看到了他****和媽媽,我向他們問了他在哪一間病房之後,就急忙的飛奔而去。
他躺在床上,眼睛看著我,沒有說話,沒有起床,一動也不動的。
:喂,你怎麼了?為什麼不通知我呢?
他沒有回答我,只是一直用同樣的眼神看著我。
:回答我啊,你為什麼不說話?
他眼角留下了一滴淚,身體彷彿用了最大的力氣,牽動著嘴角
:...對不起...。說完,他閉上了眼睛。
:喂,你別裝了好不好,為什麼要說對不起,我不要你說對不起啊,你起來啊,回答我啊。
我哭倒在他床邊,拉著他的衣服哭喊著:你為什麼要說對不起,連說服我的理由都沒有?我不會原諒你,你起來啊,你說對不起沒有用啊,你不起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我求求你....睜開眼睛啊...。
這是他說的一百句對不起...一群醫生和護士拉開我,開始搶救他,我全身沒有力氣再站起來,我的頭腦一片空白,眼前一片漆黑..。
他沒有離開這個世界,只是我永遠都無法觸摸到他,但他有時也會在我的夢中出現,告訴我他過的好不好。
他還是陪著我,還是活著,在我心裡,他依然如昔,還是會笑著叫我思雨,叫我老婆,只是..他不再對我說對不起了...。
過了幾個月,他媽媽來找我,給了我一個盒子,裡面裝的,是一百張照片,每一張照片的背面,都寫著它讓我生氣的事情。
第一次對不起,老婆,我今天不是故意遲到的,我也知道理由很爛,但是我真的不忍心說實話,我在出門前突然心臟絞痛,但是我已經盡量趕了,原諒我好嗎?第二次對不起?老婆,我..........
第三次對不起,老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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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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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次對不起,老婆,我不是狠心要丟下你,只是上帝似乎不給我這個機會讓我愛你一輩子,為你帶上戒指,你是我第一個讓我說對不起的女孩,也是我第一個想共度一生的女孩,原諒我不能給你幸福,我會化作天使,守護著你,看著你得到幸福,答應我,別哭,我不要看到你為了我憔悴流淚的樣子,我愛你。bye 俊熙
我怎麼可能不哭,你的要求太嚴苛了,最後一張照片,是他在醫院里拍的,照片上他笑的很燦爛,他變的好瘦,臉色好蒼白,但是他還是露出了笑容,拍這第
一百張照片。
在他最虛弱罪痛苦的時候,我沒有陪著他。
對不起。
我抱著他的照片,淚流不止!!
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這100個對不起,我還給你,只要你醒來,好不好?是我任性,是我,都怪我,全是我的錯,俊,如果是老天爺讓你愛上我只對我說100個對不起就離開,我寧願你永遠都不要對我說啊,你好壞,好壞,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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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正常的赫小北。
今天是星期天,是我們這些和書奮鬥了一周的孩子們最喜歡的日子了,終於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覺了。可是一大早可憐的我,就聽見X女女叫床的聲音,故事就此開始了。。。。。
「小西,快起來拉」赫小北的聲音一直在我耳邊響起[管她呢,死也不起來,我的美覺啊!]
「小西,快起來了拉!著火拉!」[呵你騙人的方法也太老套了吧]一動不動的我繼續睡著。
「臭丫頭,還說請你吃肯德雞呢,算拉!」
「是真的嗎!親愛的赫美女」我一下子跳起來。
「哈哈!恩,真的拉!你終於肯起來了拉。」要請客的人比我還高興,這不是她的風格,太不正常了。
「說吧!有啥事求我」雙手環抱在胸前直盯著她。
「哎呀,沒有拉!你去洗刷完畢一起去吃早晨吧!」赫小北把我往洗手間推。
我「奧」一聲走進去了,只聽見赫小北「嘎嘎」的笑聲,真是的,今天她真的不對勁。
奧,忘了給你們介紹了,我是劉染夏,是名圓姿高中高三的學生,十九歲,基本沒啥愛好,個性平凡,喜歡宅在……
⑤ 小說 | 老魏
八月的正午,碧藍的天空中掛著碩大一輪火球。周圍的雲層早已躲得無影無蹤,鋪子的雨篷、小道旁的樹木、以及遠遠近近的樓房,無不被太陽烤得鋥光瓦亮。原本川流不息的街道上幾乎沒有了行人,人們大多躲在家裡或樹蔭下納涼,就連那條平時自命不凡又精神抖擻的總對著老魏「汪汪」狂吠的黑狗,此刻也病懨懨的,尋了個稍微涼快一點的地面無精打采地趴著,絕望地看著眼前快要熔化了的大地,伸長了舌頭不停地嘆氣。
唯有知了在一個勁兒地歡唱。
老魏像一尊雕塑一樣,眯著眼睛失神地站在筒子樓外的太陽底下,任由汗水從他的額頭源源不斷地冒出來積水成川,奮不顧身地砸向熱得就快冒煙了的地面。
「你聽好了,魏青雲。老娘再給你最後三天時間,如果你還湊不來這筆錢,老娘......老娘就跟你拚命。」一個半徑均勻的圓柱形身材的中年婦人單手叉腰,指著眼前頂發稀疏、吊著兩個水泡眼袋、愁得萎靡不振的老魏罵罵咧咧,「跟著你這么些年,再苦再累再窮,老娘從來沒有怨過你半分不是,但這回女兒眼看就要被你害死了,你......你怎麼這么無能啊?你他媽還是男人嗎?三天再湊不到錢,老娘鐵定跟你離婚!」
老魏給媳婦兒這番撼天動地的大喇叭嗆得腦袋直欲炸裂,卻又無從發作。
熱得五臟六腑都快燜熟了,還是沒有一絲絲兒風。
耀眼的陽光從四面八方反射過來,刺得老魏的眼睛像進了砂子一樣,閉起來,疼,睜開,還是疼。
大街上的路四通八達,但老魏覺得每一條都是走不通的死胡同。
「還不快去想辦法?杵在這里等死啊?」媳婦兒吼完,又開始嚎哭起來,「我的昕兒啊,娘對不起你啊......」
老魏以為媳婦兒又要來敲打他了,便條件反射地伸手護著耳朵,回頭一看媳婦兒離他還遠,便又獃獃地站著不動。
他真是絕望透頂——已經有兩天兩夜沒合眼了。
兩天前,原本計劃月底就出嫁的女兒魏昕,突然暈倒在家裡,送醫院檢查出患了心臟病。醫生說她心臟的二尖瓣重度關閉不全,需要盡快安排手術,否則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老魏媳婦兒一聽,嚇得兩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醫生又說,手術需要換人工瓣膜,進口的要四萬兩千塊。
四萬二!幾乎買一套房子了!
老魏內心一緊,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醫生面前。他那稀疏的長發先是順風揚起,然後才驀地往下一撲,綿軟無力地倒在老張亂蓬蓬的頭頂上。
魏昕的病症其來有自,說起來就是他老魏造成的。
幾年前,剛剛工作的魏昕在單位上參加軍訓的時候就突然累倒過一次。當時醫生私下咨詢過老魏,問魏昕有沒有在陰暗潮濕的地方長期生活過?
老魏這才想起,前些年因為生活拮據,曾經住過地上有敞開的下水道的平房。
一家人在那裡住了三年多,未曾料到讓魏昕患上了風濕性心臟病。
後悔不迭的老魏當即就狠狠地抽了自己十幾個耳光......
如今,魏昕的病已然越發嚴重了,甚至必須換瓣膜才能保證生命安全。
老魏自責得簡直快要發瘋。
媳婦兒罵得沒錯,老魏也恨自己太無能。
時代進步得飛快,已經一九九七年了,老魏也五十多歲了,周圍的同學、同事、朋友紛紛掙了大錢,只有他固守在爹不疼娘不愛的江澄區文化局這么一個清水衙門,守著幾百塊死工資,任憑春去秋來、日升月沉。
風清兩袖,家徒四壁。
其實他也想去做點啥,但人貴有自知之明。就憑他,一窮二白,三沒魄力四沒口才,錢就這樣送上門來?怎麼可能?因此他一直沒捨得扔掉手上這個鐵飯碗。
老魏唯一的長處只是寫文章,別的真不會。
多年來,他雖說沒有什麼驚世傳神的大作問世,但起碼,在本地的報刊雜志上,也還屢有斬獲。因此,他除了任職文化局辦公室副主任之外,還混了一個區作協的副主席。
不過,這個副主席連一毛錢工資都沒有,哪怕聽起來好大一個官兒,但事實上並沒有什麼用——和他一樣頭銜的,作協里還有十來個。
如今禍從天降,女兒這四萬多的手術費,就像籠罩在他頭上的一團烏雲,始終盤桓不去,他這兩天因此著急得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醫生給老魏留了五天時間准備,錢到位的話,五天後魏昕就立即手術。
銀行摺子里才四千多塊積蓄,和四萬兩千這么一個天文數字比對,老魏兩口兒完全傻眼了。
老魏的媳婦兒看老魏也跪了下去,當時就嚎開了,扯著醫生的手臂不停搖晃,肥胖的身軀像灌滿了水的塑料袋一樣,一波一盪地把內心的悲痛綿綿不斷地漾給醫生看。
「求求你了醫生,一定要救救我女兒啊!」媳婦兒的眼淚簌簌直掉。
主任聽說了老魏的困難,立即向局領導申請,局長很快動員大家捐了三千多塊。
「局裡也困難啊。」老魏去財務科領錢的時候,局長無奈地對他說。
未來的親家,聽說魏昕患了這么嚴重的心臟病,當即就退了婚,甚至還揚言要收回當初置下的聘禮。若非老魏媳婦兒把臉一抹,把對方自鴉片戰爭以來的近幾代祖宗逐一問候了個遍,罵得對方屁滾尿流魂飛魄散,這才保住了已經到手的這筆巨款——對老魏而言,這筆聘禮怎麼也得是巨款。
換在以前,老魏是沒臉要這筆錢的,文人的傲骨自問硬硬的還在。但現在人命關天,為了自己的女兒,他也豁出去了,懶得理會別人對他背後的指指戳戳。何況,這種不管准兒媳死活的毫無人性的所謂親家,和他講臉面作甚?
先過了這一關再說。
但光這點錢,離四萬二還遠遠不夠啊!只能四處借了。
可是錢難借啊。
都說不落魄一次,永遠看不清楚身邊的人,老魏這回算是看清楚了。
平時自認關系挺好的朋友,一聽說他要借錢,立馬哼哼哈哈指東打西,轉瞬就一言不發噤若寒蟬。他原本沒指望能借到錢的人,反倒二話不說就慷慨解囊。
就這兩天,老魏不知道因此暗中掉了多少次眼淚,有無奈的、絕望的,也有高興的、感動的。
老魏和媳婦兒都沒有大富大貴的親戚朋友,兩人頂著烈日跑了兩天下來,也才借到一萬來塊,加上現有的,還差一萬多呢!
媳婦兒只好催著老魏再次出門籌錢,但是能問的都問過了,老魏實在無處可去。
媳婦兒一看他悶聲不動,於是又擺開陣勢,一口一個白痴一口一個廢物,不依不饒地把他從家裡罵到樓下,又從樓下罵到大街上,也不嫌熱,也不害臊,罵得老魏一佛出世二佛涅槃。
「你個廢物,天天寫天天寫,你倒是換點錢出來呀!」媳婦兒的B調高音飈起來那真是不輸任何一個當世歌手,「你再不想想辦法,老娘死給你看。」
老魏的頭發本來就不多了,這一愁,又一把一把地掉。兩個水汪汪的大眼袋,像兩個鼓脹脹的腰包,腫得都快要掉地上了。
還有三天,如果再籌不到錢,女兒的手術就要延誤了。
而且,女兒一直躺在ICU,那裡花錢就像開閘放水一樣,一泄如注啊!時間拖得越久,女兒越危險,這錢也越緊張。
老魏像一根直挺挺的移動木樁,搖晃著滿身是汗地來到局裡。
主任本來已經批了他的假,讓他先忙女兒的事情去,但現在他ICU進不去,家裡又回不得,只好到局裡來躲了。
而與此同時,江澄區文化局已經燃炸了。
就在剛才,市作協打來電話說江澄區作協的老魏獲得了1997年度《九月》全國范圍內的小說徵文一等獎。據說是《九月》編輯部的電話通知,給作者的掛號信已經寄出來好幾天了,很快就會收到。
「你好,我是江澄區文化局。」局長慎重起見,特地打電話到市宣傳部確認信息的真偽,「我想核實一下,江澄區在這次《九月》徵文的獲獎情況......」
「是的,剛才《九月》編輯部打來電話了,我們已經通知了市作協。老魏,短篇小說一等獎,是你們江澄區的,沒錯。」電話那邊的聲音清晰無比,「不過,正式的文件通知還沒收到。」
這可不得了了。
《九月》是由京城的九月文藝出版社出版的目前國內唯一集小說、詩歌、散文及報告文學於一體的著名刊物,在職編輯和顧問團隊里有好多文學巨擘,隨便點一個名字出來,都是當前業界響當當的大腕。
能得到《九月》的徵文一等獎,那可是一個莫大的榮譽,幾乎等同於被評為了某個部委的全國勞模。
電話里還說,市宣傳部准備擇日安排記者下來采訪,緊接著還會邀請各區縣組成工作組前來研究學習。
江澄區的寫作圈因此徹底沸騰了。
基於此,為迎接市裡隨時可能到來的采訪,同時也為了激發民間的創作熱情,文化局和作協會同區宣傳部領導立即開會,研究部署相關工作。局長也果斷安排辦公室發出通告,公布這一喜訊。
其中的重中之重就是,馬上樹立一個積極上進的文化標桿!
愁眉苦臉又懵然無知的老魏一進辦公室,就被同事們振聾發聵的掌聲嚇得差點小便失禁。
文化局上下傾巢出動,幾乎全都擠到了老魏的辦公室,將里里外外以及走廊圍得水泄不通。
「魏大作家......魏大作家......」同事們的吼叫聲整齊而歡快,樓層的地板幾乎都要跳起來了。
局長副局長們也喜笑顏開,終於有人為文化局長了臉——好久沒有這么振奮人心的場面了。
「別鬧,讓我睡個覺。」老魏耷拉著眼皮,昏昏沉沉地挪著步子往座位上走。
他心想今天怎麼這么多人跑他辦公室來了,自己一向人微言輕,什麼時候如此受人關注過?
「什麼魏大作家?你們別涮我了。」老魏的思維大概慢了十好幾秒。
「前段時間你不是參加了《九月》的徵文比賽嗎?」有個和他關系近一點的同事提醒他,「上面通知說你中了一等獎!」
「老魏請客!老魏請客!」同事們紛紛吆喝起來,剎那間,辦公室就被眾人的熱情撐得個滿滿當當。
「我哪有參加?」老魏拉過椅子,在桌上收拾出一片空地來,埋下腦袋就要睡覺。
「你個獃子!你不是投了一個短篇嗎?」那位同事瞪大了眼睛望著他。
「好像是吧!怎麼了?」老魏的腦子此刻就像被遺落在遙遠的異度空間了,還沒接收到這里的信號。
「中獎了,一等獎。」同事情難自禁地捧著老魏那張木然的臉搓了起來,興奮地大聲嚷嚷道,「老魏,你中了一等獎!一等獎!」
老魏立起頭來,輕輕地眨了眨眼睛,他的那兩個眼袋也跟著上下蹦了蹦,然後他突然一個激靈,雙手一撐,身體猛地從椅子上竄了起來,嘴巴張開,又突然閉攏,激動得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噎死,還沒等呼吸喘勻,便風急火燎地擠出門去。
他要立即回家告訴媳婦兒這個天大的喜訊。
老魏搞寫作快四十年了,以前一直默默無聞。
十多年前,他通過市委宣傳部一個親戚,在本市權威報刊雜志上發表了幾個中短篇,這才撿到一個區作協會員的名額,然後一直堅持不斷地埋頭寫作,斷斷續續又有些大大小小的方塊問世,如此一步一步撈到個副主席的帽子。
老魏老早就想將作協主席的位置取而代之,苦於沒有拿得出手的好作品加碼,於是在這個副主席位置上,一呆就是七八年。
盡管如此,老魏仍舊沒有放棄過努力。他能在文化局熬到一個辦公室副主任,也多虧了自己有那麼一些墨水傍身,否則,恐怕就是一個萬年科員了。
半年前的春節,《九月》在某文化品牌的贊助之下發起了這次聲勢浩大的徵文活動。
在區宣傳部和文化局的大力倡議下,作協幾乎發動了整個江澄區所有文學愛好者積極參與。
老魏也殫精竭慮嘔心瀝血地奮戰了三個多月,字斟句酌,反復修改,終於撰成一部短篇小說《鏗鏘》投了出去。
大約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他老魏居然文曲星附體,終於拿了萬眾矚目的一等獎。且不說這個一等獎的獎金有多豐厚,單單是這份榮耀,下一屆的區作協主席十有八九就是他的了,甚至還有極大可能去到市裡弄一個副主席來當當。
在回家的路上,老魏高興得哼起了「洪湖水浪打浪」。
他覺得太陽沒有那麼刺眼了,瞌睡也跑了個乾乾凈凈。
路過樓下,那條一直兇巴巴的黑狗竟然沒沖他叫了,反倒對著他搖起了尾巴。
「老娘沒有白疼你。」一聽到老魏的喜訊,媳婦兒的臉一下就怒放開了花。
老魏挺著胸膛大踏步走過去,緊貼在媳婦兒身後,伸出鼻子用力在媳婦兒耳朵根嗅了嗅。
「今天晚上你就別睡沙發了。」媳婦兒似乎感覺到了身後這頭狼在磨牙,便會心地媚笑起來,「老娘讓你隨便點菜。」
老魏頓覺喜出望外,他立刻一手摟住媳婦兒的水桶腰,一手從的確良襯衣下擺伸了進去。
「你媽的,全是汗。」老魏溫柔地說。
這個夏天的晚上,筒子樓里春意濃。
老魏憋著勁兒耕犁了兩次。他都快有十年沒下過這片土地了。
媳婦兒多年前就沒了那個興致,她的地里早就干起了裂縫——但今晚仍然曲意逢迎,很快把老魏拱上了雲端。老魏感覺自己彷彿回到了十八歲。
事畢,老魏渾身濕透了,像剛從水裡爬起來似的,而媳婦兒卻像剛剛播下種子的地,朝氣蓬勃又生意盎然。
「獎金有多少?」媳婦兒的焦點在這里。
「好像是五千。」
「那還差一萬啊!」媳婦兒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依舊焦頭爛額。
「市裡、區里以及局裡多少會獎勵點,最後可能差得不會太多。」老魏胸有成竹地說,「但是,以現在這個情況,我再去借錢的話,應該會順利些了是不?」
「對啊!以前瞧不起你的那些人,老娘倒要瞧一瞧他們的嘴臉。」媳婦兒咬牙切齒地說著,神情也頓時威風凜凜。
「再來一次!」過了好一會兒,老魏突然翻起身來。
「樂意奉陪。」媳婦兒格格地笑著,「你天天拿一等獎,老娘隨傳隨到。」
第二天,老魏起了個大早。
他先是到樓下撐了十幾個俯卧撐——他已經計劃好了,以後每天堅持做,把身體養好,未來的好日子還長著呢——然後到菜市場買了好多好吃的東西回來。吃完老婆准備好的豆漿油條,老魏手裡甩著鑰匙串兒屁顛屁顛地又去局裡了。
他潛意識里覺得,今天會是他人生中最最重要的一天。
以往上上下下那些瞧不起他的同事,果然對他全都點頭哈腰的了,甚至連某個副局長,對他的稱呼都親切多了,再也沒叫他老魏了。
「青雲啊,你這么早?」那個副局長對著老魏咧嘴一笑,「一會兒來我辦公室,嘗一嘗我的極品毛尖。」
我嘞個去,老魏突然覺得,這生活太他媽的帶勁了。
終究還是局長手眼最快最為靈活。
局長早就安排了一個小年輕守在老魏辦公室門口,說好了如果老魏沒來上班的話,就去家裡把他請來。
「局長,您找我?」老魏敲了敲局長辦公室已經敞開的門。
「青雲啊,你不是請假了嗎?快,快來坐。」局長平時那張英姿勃勃的國字臉此刻漾滿了笑容,「不是說了么,家裡的事情重要。你手頭的工作,不著急,不著急。」
老魏看那張椅子距離局長太近了,感覺心裡沒底兒,便畢恭畢敬地站著。
「坐坐坐,你客氣啥?」局長又是一笑,手掌朝下壓了壓。
老魏這才緩緩坐下,雙手僵硬地放在兩只膝蓋上。
「來,燒一支我的煙!」局長遞上一支「玉溪」牌香煙。
「哦,對不起,我不會。」老魏先是雙手一擋,然後又迅速接了過來,把煙裝回了煙盒。
媽呀,局長就是好,抽這么貴的煙,老魏心裡暗想。
「很好!很好!」局長臉上的笑容都沒有離開過,「昨天都沒來得及恭喜你!成績不錯嘛!」
「多謝局長栽培!」老魏雖然級別不高,但官場話還是會走的,「若不是局長給機會,哪有我的今天?」
「我一會兒還有別的事,就不繞圈子了。」局長輕輕咳了一聲。
老魏意識到馬上就要進入正題了,便挺了挺腰桿,瞬間坐得直直的。
「當副主任已經快十年了吧?」
「局長您慧眼!是的,已經九年了。」老魏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你有什麼想法沒有啊?」局長的笑容里貌似挺有深意。
「我的工作幹得還不夠好,請局長批評指正。」老魏把心裡的那隻貓爪壓了又壓,壓了又壓。
他覺得自己不能猴急,不能被局長瞧不起。
「想不想動一動啊?」局長倒是直言不諱。
老魏的腦子里好像突然升起一道霞光,他不吭聲了。
老魏知道,在這個時候,既虛偽不得,又真不得,一切只能看領導的心情了。
領導既然都找你談話了,說不想,這必然會給領導留下一個撂挑子沒有擔當的印象,同時又辜負了領導的拳拳美意。但如果直白地回答說想,又顯得太狂妄自大太不知好歹了。
他必須回答得藝術而巧妙。
老魏也算是個老江湖了,他明白,個人再有能力,但所有往上往前的機會,都是領導給的,是領導看得起。
「多謝局長!」老魏悶了半天,才回答道,「一切聽您吩咐!」
局長自然有他的打算。
這么多年來,局裡猛然冒出一個全國一等獎,這么一個萬眾矚目的焦點,他肯定也要抓住機會。以官場慣例來說,市裡面或者區裡面極有可能因此讓老魏「動一動」,既然如此,他何不先做個人情,提前讓老魏「動一動」。
「對了,女兒的手術費解決了沒?」局長問老魏。
「呃......這......」老魏的眼睛頓時瞪得溜圓,但終究囁囁諾諾著沒有開口。
「是還差錢嗎?」局長又燃起一支煙,然後漫不經心地埋怨著說,「不是我批評你,有困難要向組織提嘛!」
下午,老魏去醫院把手術費繳齊過後,返回局裡,正在門崗趾高氣揚地跟幾個同事就拿一等獎的這個事兒聊得風生水起,門外來了一個人。
那人皮膚黝黑,一看就是終年務農給曬的,穿著一雙已經洗得發白的解放鞋,衣著雖然破舊,但也整潔。如果不是戴著一副眼鏡,很難相信他能和文化局扯上一毛錢關系。
眼鏡被門崗攔了下來。
「你干什麼的。」門崗厲聲喝道。
「我來咨詢領獎的事情。」眼鏡被門崗嚇了一跳,微微垂著頭,連眼皮都不敢抬。
「領什麼獎?」門崗吃了一驚,雙眼瞪成了鈴鐺。
「《九月》的小說徵文一等獎。」眼鏡抹了抹臉上的汗,頭垂得更低了。
「你開什麼玩笑?這個獎是我們魏主任的。」門崗哈哈笑了起來,「他很快就是我們文化館的魏館長了!」
老魏有點洋洋自得,另外的幾個同事也都抿嘴一笑。
「這......這怎麼可能?」眼鏡頭猛地一抬,雙眼鼓起來,眉頭堆成了兩座墳,忙不迭地從兜里摸出一個白色的信封來,「這封掛號信是《九月》編輯部寄給我的,今天上午才收到,所以我特意趕來文化局咨詢一下。你們看。」
「你寫的小說什麼名字?」老魏心裡猛地一凜,急忙顫聲問道。
「《老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