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八路被俘小说大全
① 巜小兵张嘎》故事梗概400
《小兵张嘎》主要讲述了小嘎子在老罗叔,老钟叔,区队长,奶奶的引导下,成为名副其实的八路军的过程。在这期间,小嘎子的好朋友也一向在帮忙他。有小英子,小胖墩等等。他们怀着对日本人的仇恨和对中国的热爱,谱写了一篇篇壮烈的诗歌。
张嘎为了替奶奶报仇,历经千辛万苦,找到了八路军,当上了侦查员。有一次,张嘎不幸被俘,关在西村鬼子炮楼的底层,听鬼子说外面着火了,就想是八路军来了,于是趁看守的人不注意,将其打晕,利用煤灯里的煤油点燃了自我的衣服,丢在了炮楼里,为了使火更旺,他把稻草不断地运进来,为八路军立下了大功。
(1)女八路被俘小说大全扩展阅读
该小说的作者是著名儿童文学家徐光耀。《小兵张嘎》是《百年经典》中的一册,以一级战斗英雄燕秀峰为原型讲述了抗日小英雄张嘎与敌人斗智斗勇的故事。
徐光耀深受鼓舞,又将电影剧本《小兵张嘎》寄给北京电影制片厂导演崔嵬。1963年,该电影摄制完成并在全国公映,引起了很大轰动,成为陪伴着几代人成长的红色经典影片之一。
2005年,随着22集同名电视连续剧以及同名动画片的相继播出,神州大地再次掀起了一股“小兵张嘎”热。这无疑进一步扩大了小说原著的影响力,使它焕发出穿越时空的恒久艺术魅力 。
徐光耀,生于1925年2月,笔名越风,河北雄县人,中国电影编剧、著名小说家。1938年参加八路军,同年参加中国共产党。
1945年起,做随军记者和军报编辑。1947年在解放区的华北联合大学文学系插班学习八个月。1950年入中央文学研究所学习,1953年初毕业,同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1953年至1956年曾带军职以作家身份回故乡搞初级农业合作社。
② 2020-09-24
第一百六十九章 南疆红嫂
魏道媛疲惫已极,话都懒得说就进入了梦乡。战智湛检查了一下脖子上挂的“光荣弹”,搂着“八一杠”沉沉睡去。突然,一阵剧烈的枪声惊醒了战智湛的美梦。
战智湛本能的跳了起来,提着“八一杠”匍匐到山洞口,探头探脑的向外望去。原来天还没有黑,枪声似乎来自于山洞口的左侧。这时,魏道媛也提着“AK74”突击步枪,拖着战智湛的“78式”背囊,来到了战智湛身边:“‘骆驼’,是越南‘猴子’追来了吗?……”
战智湛曾经吃了从山洞中贸然出来,差点让越南“猴子”活捉的亏,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就像没听到魏道媛的话一样,正琢磨着怎么确认安全,忽然听到山洞口左侧的树丛中,传来一阵杂乱的“稀里哗啦”在草丛中奔跑的声音。听声音,来人恐怕得有十几个人。战智湛急忙背好“78式”背囊,准备必要时和魏道媛强行冲出去。
近了,更近了!稀疏的丛林中出现了十几个人影,距战智湛已经不足四十米了。战智湛手中“八一杠”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牢牢地盯上了来人。忽然,战智湛发现这些人手中所持的是“1964年式”7.62mm微声冲锋枪,有的边跑还边回身还击。“1964年式”7.62mm微声冲锋枪那是南疆前线侦察兵的标配,这十几个人是自己人无疑了。战智湛本来准备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开枪的,他现在又改主意了,准备帮一把这十几个不知道是哪个单位的战友。
距离这十几个侦察兵不足百米处人影憧憧,出现了越南“猴子”的追兵。战智湛手中的“八一杠”“哒哒哒”一个短点射,一个越南“猴子”双手一扬,摔倒在地,剩下的越南“猴子”急忙卧倒。已经冲过山洞口的十几个侦察兵,听到“八一杠”的枪声,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这是有战友在支援自己。一个侦察兵转过身来,喊道:“同志!……我们是边防七团侦察排的,奉命护送陈永飞和钱广、姚仁铭烈士的遗体回国。你是哪个单位的?……”
边防七团侦察排的侦察兵通过山洞口时,战智湛透过树木的空隙,发现在他们的队伍中有三副担架。他起初还以为是边防七团侦察排的战友们携带的伤员,原来是“鵟鹰”和“蛇雕”、“苍鹰”三位兄弟的遗体。战智湛心中一热,“哒哒哒”又是一个短点射,把越南“猴子”压得重新卧倒之后,大吼道:“你们快撤!……俺来掩护你们!……”
“同志谢谢你!……国内见!……”边防七团侦察排的侦察兵们有任务在身,匆匆撤离。
“魏姐,咱俩把越南‘猴子’引到山上去,拖住他们!掩护才刚那些战友撤退!……”战智湛对身边的魏道媛说道。
“好!……”魏道媛虽然第一次参加实战,却一点也不惊慌。她的一双大眼睛睁得圆圆的,烁烁放光,似乎在为能有机会为自己被俘、受辱雪耻感到欣喜。
战智湛和魏道媛边打边撤,把越南“猴子”向山上引去。魏道媛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但是和战智湛现学现卖,手中的“AK74”突击步枪居然也打得有板有眼儿。狭窄的密草层层的山坡,野藤缠着刺竹,荆棘挤着芦苇。战智湛和魏道媛身上的军装很快被冰凉的露水淋了个透湿,脸上、手上、肩上、划了好几道血口子。战智湛生来皮糙肉厚,还没觉得怎么样,只是苦了魏道媛了。天就要黑了,二人好容易爬到了半山坡,只见山脚下的举着火把的越南“猴子”怎么也有五六十。战智湛坐在山坡上,手中的“八一杠”又是“哒哒哒”一个短点射。
山林间渐渐起了雾,追上来的越南“猴子”渐渐看不清了。突然,“吱儿”的一声尖锐的声音,越南“猴子”的一发“63式”60mm追击炮炮弹飞来。这发炮弹打得很准,直奔战智湛和魏道媛的位置。
“卧倒!……”战智湛大叫了一声,翻身把魏道媛扑倒在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过后,一阵剧痛传来,战智湛知道自己负伤了。魏道媛用力推开战智湛的身体,爬了起来紧张的检查战智湛的伤势,发现战智湛的伤势虽然不重,但是流血很多。
“魏姐你快走吧!……这里很危险,敌人会循着脚印找到这儿来的。……”战智湛说道。
魏道媛没有理睬战智湛,解下战智湛的“78式”背囊说道:“‘骆驼’,你再流血就没命了!我是医生,你现在是伤员,你必须无条件服从我的命令,把眼睛闭上!……”
魏道媛说着,拿出战智湛“78式”背囊中唯一的一个急救包,开始给战智湛止血,小心翼翼地包扎好战智湛的伤口。由于失血过多,战智湛慢慢陷入了半昏迷状态。他感觉到魏道媛正在擦他的脸,心里边却在嘀咕着:“‘完犊子’!‘完犊子’!……自己两把失血过多,差点儿‘喯儿故’喽,第一把是艾晴艾阿姨救了自己,第二把是‘洱海鱼鹰’救了自己,可是艾晴阿姨远在万里之遥的哈尔滨,‘洱海鱼鹰’去了那个世界。‘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老子这一把阳寿已尽,算是没救了!……”
战智湛的嘴唇干裂得像沙漠,面部像干燥的大戈壁。他使劲咂动着嘴巴,呢喃着:“水……”
魏道媛闻声拿起战智湛的水壶,摇了摇,又颓丧地放下了。半昏半醒中,战智湛感觉到魏道媛把自己的脑袋抱在怀中,十分焦虑的扭动着身体,似乎在寻找什么,一定是在找水!忽然之间,战智湛感觉到自己的嘴唇上落上了一滴水滴,他本能地想伸出舌头去舔。还没等战智湛反应过来,嘴巴微微张开的一瞬间,忽然感觉嘴中又进入了一些温热的水,弄得嘴边也都是。战智湛贪婪的吞了进去:“Oh……my god……这是水!……是救命的水!……”
也许是失血后的虚弱使战智湛的意识还没有回复,他还没有意识到嘴中已多“露花凉沁紫葡萄”,那甜美的“葡萄汁”一滴一滴地流进了他的嘴中,让他还不受大脑支配的嘴努力吸吮着。就像是不谙世事襁褓中饥饿的婴儿,贪婪的吸吮着母亲甘美的乳汁。
“沂蒙红嫂”用乳汁救活失血过多、生命垂危的八路军伤员的故事曾被刘知侠写入短篇小说《红嫂》,继而被编入京剧《红云岗》、舞剧《沂蒙颂》,随之传遍全国,家喻户晓。
“隐约兰胸,菽发初匀,脂凝暗香。似罗罗翠叶,新垂桐子,盈盈紫药,乍擘莲房。窦小含泉,花翻露蒂,两两巫峰最断肠。添惆怅,有纤褂一抹,即是红墙。偷将碧玉形相。怪瓜字初分蓄意藏,把朱阑倚处,横分半截,琼箫吹彻,界住中央。取量刀圭,调成药裹,宁断娇儿不断郎。风流句,让屯田柳七,曾赋酥娘。”“葡萄汁”终于滋润了战智湛大脑的神经,他感到体内所有干涸的细胞都在膨胀。恍惚间,战智湛仿佛进入了他在家乡读初中时,方碧茹方老师所讲的“沂蒙红嫂”明德英用乳汁救活八路军战士的故事中。战智湛猛然觉得不妥:“自己没死这是遇到‘南疆红嫂’了。听方老师讲,‘沂蒙红嫂’明德英所救的八路军战士庄新民后来认了明德英为娘。可是‘南疆红嫂’魏道媛才比自己大了也就五六岁,叫魏道媛‘娘’,见了‘卫道士’咋整?……”
战智湛明白了,这是魏道媛超越了世俗,用甘美的乳汁救活了自己。自从盘古开天地,无数诗人续写着至纯至洁的乳汁,他们不吝赞美这甘甜的乳汁哺育了生命。其深层寓意不仅是对乳汁的赞美,更是对繁衍生命的母亲的礼赞。世界上的语言数以万计,发音各不相同,但妈妈一词的发音,相似到极点,这不是巧合,这是对伟大母爱的共同赞美!这个世界本不应该有战争,有的应该是和谐和博爱。这伟大的爱,让慢慢恢复了知觉,毫无一丝邪念的战智湛眼角滚下了硕大的泪珠。
“哎呀妈呀!……你一个七尺多高的大老爷们咋还哭天抹泪儿的!……”战智湛睁开眼睛望去,只见魏道媛潮红着脸,羞赧的表情是那么的动人和妩媚。那张满是硝烟的俏脸甜甜的笑着,渐渐的,硝烟缓缓褪去,生出神圣的光环,变成了救苦救难南无南海观世音菩萨。
战智湛从此对魏道媛极为尊重,视之为亲姐姐,毕其一生对魏道媛恭恭敬敬。
“‘骆驼’,天黑了,咱们去哪儿?……”魏道媛见战智湛苏醒过来,她依然抱着战智湛的脑袋,只是显得十分羞涩。魏道媛的目光游离着,不敢直视战智湛。
“哦……”战智湛猛然觉得再躺在魏道媛怀中就不是君子所为了,“君子慎独”嘛。战智湛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猛然发现什么硬邦邦的东西硌了自己的脑袋一下,战智湛低头去看,原来是自己的两枚已经拧开了盖子的“67式”手榴弹。
“哼!……算越南‘猴子’命大,没敢追上山来。否则,嘿嘿……你现在醒了,我就更啥都不怕了!……”魏道媛见战智湛发现了“67式”手榴弹,自然会明白那是自己在最后的关头用来和越南“猴子”同归于尽的。魏道媛头发散乱,满是硝烟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神采。
“哦……魏……啊姐你真勇敢!……不过,搂着手榴弹忒危险,以后别这样了!……”不知道为什么,战智湛干脆把魏道媛的姓“魏”去掉,直接称呼“姐”了。
“哼!……你个‘白眼儿狼’就干脆说我‘虎了吧唧’的不就完了!……”魏道媛忽然莫名其妙的发起火来,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正在拧上“67式”手榴弹的盖子,茫然不知所措的望着自己的战智湛,说道:“你才刚伤的那么重,为啥让我一个人‘挠杠子’?……”
战智湛心中感动,但还是转移了话题:“嗯……这帮越南‘猴子’指定是见了姐的大无畏革命英雄主义气概,这才吓得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没敢追上山来。……”
战智湛的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他估计那帮越南“猴子”打了几炮之后,见山上的枪声停了,以为他和魏道媛被炸死了。再加上山上起了雾,搜索起来也不容易,就急匆匆的去追边防七团侦察排那十几个侦察兵了。边防七团侦察排那十几个战友携带着“鵟鹰”和“蛇雕”、“苍鹰”三位烈士的遗体,行动不便,绝不能让越南“猴子”缠住他们。
战智湛想到这里,笑眯眯的对魏道媛说道:“姐,咱俩掩护战友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还得去追那帮越南‘猴子’!……”
“好哇!……追上那帮越南‘猴子’,薅住他们的猴尾巴!……”在魏道媛的心目中,战智湛已经是战神一般的存在。有战智湛在身边,她不仅感到安全,也勇敢起来了。
见战智湛拿出“ZBZ-80式”指北针和地图,正在确认方向,魏道媛也不知到哪儿来的力气,抢着把战智湛的“78式”背囊背到了身上,伸手又将“八一杠”往脖子上挎。
战智湛实在过意不去,一把抓住自己的“八一杠”,说道:“姐,俺一个大老爷们儿,哪能让你一个女同志替俺背着装备!……你背着‘AK74’就中了!……”
魏道媛动情地说道:“‘骆驼’你说啥呢?……你既然叫我姐,就得听姐的!……你知道不,被俘比死更可怕,更残酷。我被俘后,就琢磨越南‘猴子’要咋对待我?审问,毒打,虐待?可能还有人身污辱!这意味着我不仅失去了身份,失去了人格,还失去了保护自己的能力,我将任人宰割!除了肉体的痛苦,还有精神的重创。……‘骆驼’,就在我最绝望‘那前儿’,是你救了我。现在你负伤了,我做这么点事儿算啥呀。……”
战智湛心中暗想道:“那你咋不跟越南‘猴子’说,你是越南‘猴子’情报总局少将高参曹廷晖的老婆?……你要是说了,那帮‘瘪犊子’哪个敢‘五马长枪’的碰你?……”
但是又一想,这话有点伤人。魏道媛不愿意提起大叛徒“金莲花”曹廷晖,是因为她恨透了大叛徒“金莲花”曹廷晖的投敌卖国行径,她是“好伙儿”的,不是“坏伙儿”的!想到这里,战智湛叹了口气说道:“唉……战争的本质是悲壮残酷,女人的天性是温柔善良的。女人被卷入战争,这已是人类的不幸,而女人一旦成为俘虏,她们的命运则更为悲惨。战俘是战争的必然产物,有战争就会有战俘,有女军人就必然存在女战俘,这是正常的事情。……”
魏道媛还是没有争过战智湛,她把“78式”背囊背到了战智湛身上,自己挎上“AK74”突击步枪。战智湛左手把“八一杠”当成拐杖,右手拎着日本军刀拨开挡路的树枝、杂草,边寻找着越南“猴子”追击边防七团侦察排的战友们留下的踪迹,边在魏道媛的搀扶下步履艰难的向茫茫的亚热带原始丛林走去。
“姐,你咋被越南‘猴子’逮住的?……”战智湛感觉自己好多了,和魏道媛聊了起来。战智湛的伤没有伤到筋骨,只是失血过多。魏道媛那甜美的“葡萄汁”就像“灵丹妙药”,战智湛神奇的好了很多。
“唉……别提了!……隔离审查结束后,我的心情糟透了。那天,我把手枪放在裤兜里出了医院,沿着一条山间小径漫无目的的往前走,不知不觉地就走出了很远。这里长满了桉树、桦树和榕树,一条小溪汩汩地流着,从树林结成的浓荫的拱廊里面前蜿蜒而去。阳光从枝叶间洒落下来,光影在水面跳跃,映照得斜竹疏影更加苍翠欲滴。这幅浓郁的热带雨林风景画,让我内心的郁闷一时烟消云散。……”看来魏道媛的文采不错,说出话来都文绉绉的。
“‘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都说哈尔滨大姑娘心大,果不其然!……”战智湛心中嘀咕着,可他嘴上却说道:“是呀,大自然的优美景色往往会驱走人们心中的不快。……”
“可不咋的,我有这样的天性,每当置身独特的景色,心中便涌起诗情,心驰神往而忘乎所以。那一刻,我完全被景色陶醉了。我坐了下来,把脚浸进小溪中,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突然,我背后响起了轻微的石头滚动声音。我毫无经验,转身站了起来,两个身穿黑衣服的汉子正一步一步朝我走来。……”魏道媛说到这里,回忆起了往事,神情紧张起来。
“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们不是有纪律不许一个人外出吗?……”战智湛顺嘴说道。
“唉……现在说起来啥都晚了,本来组织上正在考虑我转业的事儿,现在我又违反纪律被俘,回去后还指不定咋样呢。……”魏道媛叹了口气,忧心忡忡的说道。
“也没啥了不起的。……后来呢?……”战智湛知道自己的话勾起了魏道媛的不愉快。
“我警惕起来,喝问他们是干什么的,边吆喝,边去掏手枪。我的枪里压着一匣子弹,我本能地把枪抓在手里,胆子就大了。……”魏道媛说着,往战智湛身上靠了靠。
“嗯……距离足够远,你的手里有枪,他们抓到你不大容易。……”战智湛点了点头。
“一个‘三角脸’的汉子操着生硬的汉语说道‘噢……是大军同志呀,我们是附近木洞寨的。……’另一个家伙嘻皮笑脸地朝前移动。我的身后是溪水,没有退路。面前两个陌生人的出现使我感觉到了危险。……此刻,我试图沿来路后退,但另一个‘苦瓜脸’的汉子已堵住了去路。我的脑子里‘嗡’地响了一下,不由有些发慌。糟糕,这两个人肯定是越南‘猴子’特工队的,他们怎么摸过来的,居然深入到了这么远的地方?我们离前线有几十公里呀!……时间不容许我多想,我的手指朝扳机扣去。即使打不死敌人,也会给医院报警。然而,多么悲哀呀,我忘记了打开保险,枪没有响!……当时我还没有琢磨出枪不响的原因,两个越南‘猴子’已经冲到我面前,拦腰把我抱住。我用枪狠命砸他们的脸、头、嘴。可是,他们根本不予理会,只是用力把我按倒在地。……我拼命朝溪水里滚,‘三角脸’死命按住我不放,‘苦瓜脸’则缴下了我手中的枪。……”魏道媛呼吸急促,想起了那耻辱的一幕。
“这俩越南‘猴子’胆儿够肥的!后来呢?……”战智湛为了让魏道媛放松点,插话道。
“可不咋的!……”魏道媛接着说道:“我拼命挣扎,刚要叫喊,‘苦瓜脸’抓起溪边的污泥塞进我的嘴里。我感到泥沙糊住了鼻孔,淤住了喉咙,憋得满脸通红,但我的脚仍在乱踢乱蹬。‘三角脸’把我摁翻在地,双手反剪到背后,捆上了绳子,我的眼睛被蒙上了。……”
战智湛边听着魏道媛讲述被俘的经过,边警惕的倾听着周围的动静。战智湛不由得想起了忘记听谁说过,非洲有一种世界上最小的猫,叫做“黑脚猫”。巴掌大的“黑脚猫”极其凶狠,它们有超强的夜视能力和敏锐的听觉功能,用自己凶残的性格和狩猎能力,被世人誉为最致命的猫咪。“黑脚猫”为了捕猎,可以一夜行走三十二公里寻觅猎物。据说“黑脚猫”常用的一种捕猎方法叫做“趁乱捕猎法”,就是在草丛中快速来回穿过,让藏身于草丛中的各种小型猎物受到惊吓,而到处乱窜。这时候,“黑脚猫”就有机会发现猎物,并一举制服。
战智湛心中暗想道:“‘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边防七团侦察排的?他们的速度咋这么快,居然抢到自己的前面找到了‘鵟鹰’和‘蛇雕’、‘苍鹰’三位烈士的遗体?……难到他们是传说中的非洲‘黑脚猫’咋的!……”
暗夜在越北的丛林中穿行极为困难,战智湛还得不时地搜索越南“猴子”留下的踪迹。二十多公里的疾行,直到天快亮了,战智湛和魏道媛这才走出了丛林,走进了一片开阔地,这里树林逐渐稀疏,前面出现了茂密的白毛草和一大块平地。战智湛拿出“ZBZ-80式”指北针和地图,确认了自己的位置。这里是越南“猴子”比老一带,位于越南“猴子”“6号”高地的东南方向大约二公里处。再有三四公里就是边境了,就要到家了,回家的感觉真好!
战智湛和魏道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激动起来。激动之余,一丝不安涌上战智湛的心头,组织上不知道会怎么处理自己和魏道媛。尤其是魏道媛,叛徒家属加上战俘的身份,在那个尚有“火红的年代”余热的年代,“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罪名不大也不小。果然,战智湛和魏道媛回国后,魏道媛立即被东部“前指”保卫部门隔离审查,审查一结束,立即被遣送回原籍,战智湛和魏道媛失去了联系。直到战智湛忍无可忍,愤然“闹上”总部南宁工作站姜站长的办公室的大门,这才知道了魏道媛的下落。
魏道媛的命运多舛。回到哈尔滨后,没有单位敢于接收她。但魏道媛也不愿意连累父母和妹妹,就自己在外租了一个房子,在道里的透笼市场摆了个小摊养活自己和儿子小玄成。战智湛知道后又愤然“闹上”总部,把曾宪春曾二哥家闹得鸡飞狗跳。迫于无奈,在曾家二嫂的“强力”干预下,曾二哥无可奈何的亲自出面,把魏道媛安排到了哈尔滨的311医院。
魏道媛虽然“归队”,重新开始了自己热爱的“救死扶伤”事业,但她并没有满足现状,而是考取了哈尔滨医科大学的“硕博连读”研究生,二十年后成为著名的心血管专家。
③ 八路军抗日小说有哪些
代表作品
丘东平 《第七连》、《我认识了这样的敌人》
草明 《秦垄的老妇人》、《诚实的小俘虏》
姚雪垠 《长夜》
丁玲 《一个颗出膛的枪弹》、《夜》
夏衍 《春寒》
茅盾 《腐蚀》
《七七事变》、《八一三淞沪抗战》、《南京保卫战》、《徐州会战》、《武汉会战》、《中原抗战》、《晋绥抗战》、《湖南四大会战》、《闽浙赣抗战》、《粤桂黔滇抗战》、《远征印缅抗战》、《川军抗战亲历记》、《广西儿女抗日亲历记》、《热血报中华——武汉民革成员抗战回忆录选编》、《历史档案》、《民国档案》、《中华民族的抗日战争》、《中日战争史》、 《日军侵华战争》、 《中国抗日战争史》、 《中华民族抗日战争史》、《中国复兴》、《小兵张嘎》、《地道战》、《地雷战》、《中国抗日战争正面战场作战记》、《从九一八到七七事变》、《中国复兴枢纽》、 《全民抗战气壮山河 》、《坚持抗战苦撑待变》、《同盟抗战赢得胜利》、《中国抗战军事史》、《抗日战争的战略防御》、《抗日战争的战略相持》、《抗日战争的战略反攻》、《中国抗日战争图志》、《抗日战争时期国民党正面战场重要战役介绍》、《抗日战争中的正面战场》、《抗日战争的正面战场》、《惨胜——抗战正面战场大写意》(后改名为《血染辉煌——抗战正面战场写实》)、《抗日》、《亮剑》、《八路军》等
④ 穿越做地主娶女八路的小说
穿越做地主娶女八路的小说是《重生从娶女知青开始》。
《重生从娶女知青开始》是一部都市重生小说,主角纪元海带着两世记忆重生到过去。这次,他决定先娶村里最漂亮的女知青。小说以第一人称讲述,描述了主角在重生后努力活得更好的故事,其中涉及了都市生活、重生、爱情等元素。故事情节紧凑、文笔流畅,深受读者喜爱1。
小说中,主角纪元海因为前世的经历,对人生有了深刻的感悟。他决定利用自己的优势,改变自己和家人的命运。他先娶了女知青,然后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智慧,逐渐改善家庭生活和周围环境。同时,他也收获了爱情和亲情。
整部小说中,作者通过主角的经历和心路历程,向读者展示了重生这一概念的真实存在和可能性。同时,也强调了珍惜眼前人、珍惜家庭和亲情的重要性。小说中的爱情描写也十分细腻,让人感受到了爱情的美好和力量。
同类型小说推荐
1、《重生完美福晋》:这是一部重生类言情小说,主要讲述了一个现代女孩重生到清朝,成为雍正的福晋,通过智慧和努力,改变了自己和家人的命运的故事。
2、《花式逆袭:腹黑BOSS,强势宠》:这是一部重生类总裁小说,主要讲述了一个女孩重生后,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智慧,改变了自己和家人的命运,并收获了爱情和事业的故事。
3、《重生之豪门暖婚》:这是一部重生类总裁小说,主要讲述了一个女孩重生后,嫁给了前世的丈夫,通过努力和智慧,改变了自己和家人的命运,并收获了爱情和事业的故事。
⑤ 谁推荐几本好看的抗战小说
抗战小说:
1、《唯一战胜国》-钧申 2、《重生之征战岁月》-柳外花如锦 3、《重生之抗战悍将》-鸡鸡炖蘑菇 4、《驻马太行侧》-寂寞剑客 5、《小军阀》-西方蜘蛛 6、《民国投机者》-有时糊涂 7、《我的军阀生涯》-千斤顶 8、《铁血骠骑》-三十三层 9、《重生之红星传奇》-豫西山人 10、《抗日之铁血军魂》-长风
望采纳,谢谢!
⑥ 求丁玲《在医院中》全文
《在医院中》全文:
十二月里的末尾,下过了第一场雪,小河大河都结了冰,风从收获了的山岗上吹来,刮着拦牲口的篷顶上的苇杆,呜呜的叫着,又迈步到沟底下去了。
草丛里藏着的野雉,便刷刷的整着翅子,更钻进那些石缝或是土窟洞里去。白天的阳光,照射在那些冰冻了的牛马粪堆上,蒸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几个无力的苍蝇在那里打旋,可是黄昏很快的就罩下来了,苍茫的,凉幽幽的从远远的山岗上,从刚刚可以看见的天际边,无声的,四面八方的靠近来,鸟鹊都打着寒战,狗也夹紧了尾巴。人们便都回到他们的家:那唯一的藏身的窑洞里去了。
那天,正是这时候,一个穿灰色棉军服的年轻女子,跟在一个披一件羊皮大衣的汉子后面,从沟底下的路上走来。这女子的身段很伶巧,又穿着男子的衣服,简直就象一个末成年的孩子似的,她在有意的做出一副高兴的神气,睁着两颗圆的黑的小眼,欣喜的探照荒凉的四周。
“我是没有什么工作经验的,将来麻烦你的时候一定很多,总请你帮忙才好啦,李科长!你是老革命,鄂豫皖来的吧?” 她现在很惯于用这种声调了,她以为不管到什么机关去,总得先同这些事务工作人员弄好。
在学校的时候,每逢到厨房打水,到收发科取信,上灯油,拿炭,就总是拿出这末一副讨好的声音,可是倒并不显得卑屈,只见其轻松的。 走在前边的李管理科长,有着一般的管理科长不急不徐的风度,俨然将军似的披着一件老羊皮大衣。
他们在有的时候显得很笨:有时却很聪明。他们会使用军队里最粗野的骂人术语,当勤务员犯了错误的时候;他们也会很微妙的送一点鸡,鸡蛋,南瓜子给秘书长,或者主任。这并不要紧,因为只由于他的群众工作好,不会有其它什么嫌疑的。
他们从那边山腰又转到这边山腰,在沟里边一望,曾闪过白衣的人影,于是那年轻女子便大大的嘘了一口气,象特意要安慰自己说:“多么幽静的养病的所在啊!”
她不敢把太愉快的理想安置得太多,却也不敢把生活想得太坏,失望和颓丧都是她所怕的,所以不管遇着怎样的环境,她都好好的替它做一个宽容的恰当的解释。仅仅在这一下午,她就总是这末一副恍恍惚惚,却又装得很定心的样子。
跟在管理科长的后边,走进一个院子,而且走进一个窑洞。这就是她要住下来的。这简直与她的希望相反,这间窑决不会很小,决不会有充足的阳光,一定还很潮湿。
当她一置身在空阔的窖中时,便感觉得在身体的四周,有一种怕人的冷气袭来,薄弱的,黄昏的阳光照在那黑的土墙上,浮着一层凄惨的寂寞的光,人就象处在一个幽暗的,却是半透明的那末一个世界,与现世脱离了似的。她看见她小皮箱和铺盖卷已经孤零零的放在那冷地上。
这李科长是一个好心的管理科长,他在动手替她把那四根柴柱支着的铺整理起来了。 “你的被这样的薄!”他抖着那薄饼似的被子时不禁忍不住的叫起来。队伍里像这样薄的被子也不多见的。 她回顾了这大窑,心也不觉的有些忐忑,但她是不愿向人要东西的。
她说:“我不大怕冷。” 在她的铺的对面,已经有一个铺得很好的铺,他告诉她那是住着一个姓张的医生的老婆,是一个看护。于是她的安静的,清洁的,有条理的独居的生活的梦想又破灭了。但她却勉强的安慰自己;“住在这样大的一间窑里,是应该有个伴的。”
那位管理利长不知怎样一搞,床却碎在地下了。他便匆匆的走了,大约是找斧子去的吧。 这年轻女子便蹲在地上将这解体的床铺诊治起来,她找寻着可以使用的工具,她看见靠窗户放有一张旧的白木桌。假如不靠着什么那桌子是站不住的,桌子旁边随便的躺着两张凳子。
这新办不久的医院里的家具,也似乎是从四方搜罗来的残废者啊! 用什么方法可以打发走这目前的无聊的时光呢,那管理科长又没有来?她只好踱到院子里去。院子里的一个粪堆和一个草堆连接起来了,简直没有插足的地方。
两个女人跪在草堆里,浑身都是草屑,一个掌着铡刀,一个把着草束,专心的铡着,而且播弄那些切碎了的草。 她站在她们旁边,看了一会,和气地问道:“老乡!吃过了没有?” “没坐啦!”于是她们停住了手的动作。
好奇的,呆呆的来打量她,并且有一个女人就说了:“呵!又是来养娃娃的呵!”她一头剪短了的头发乱蓬得象个孵蛋的母鸡尾巴。而从那头杂乱得象茅草的发中,露出一块破布片似的苍白的脸,和两个大而无神的眼睛,有着鱼的表情。 “不,我不是来养娃娃的。是来接娃娃的。”
在没有结过婚的女子一听到什么养娃娃的话,如同吃了一个苍蝇似的心里涌起了欲吐的嫌厌。 在朝东那面的三个窑里,已经透出微弱的淡黄色的灯光。有初生婴儿的啼哭。这是她曾熟悉过的一种多么挟着温柔和安慰的小小生命的呼唤呵。
这呱呱的声音带了无限的新鲜来到她胸怀,她不禁微微开了嘴,舒展了眉头,向那有着灯光的屋子里,投去一缕甜适的爱抚:“明天,明天我要开始了!” 再绕到外边时,暮色更低的压下来了。沟底下的树丛只成了模糊的一片。
远远的半山中,穿着一条灰色的带子,晚霞在那里飘荡。虽说没有多大的风。空气却刺骨的寒冷。她只好又走回来,她惊奇的跑回已经有了灯光的自己的住处。管理科长什么时候走回来的呢。她的铺也许弄妥当了。她到屋里时,却只见一个穿黑衣的女同志端坐在那已有的铺上,就着一盏麻油灯整理着一双鞋面,那麻油灯放在两张重叠起来的凳上。
“你是新来的医生,陆萍么?”当她问她的时候,就象一个天天见惯了的人似的那末坦直和自然,随便的投来了一瞥,又去弄她的鞋面去了。还继续的哼着一个不知名的小调。 她一点也没有注意从这新来的陆萍那里是送来了如何的高兴。
她只用平淡的节省的字眼在回答她。她好象一个老旅行者,在她的床的对面,多睡一个人或少睡一个人或更换一个人都是一样,没有什么可以引起波动的,她把鞋面翻看了一目之后,便把铺摊开了。却又不睡,只坐在被子里,靠着墙,从新又唱着一个陕北小调。
陆萍又去把那几根柴柱拿来敲敲打打,怎末也安置不好,她只好把铺开在地上,决心熬过这一夜。她又坐在被子里,无所谓的把那个张医生的老婆打量起来了。
她不是很美丽吗,她有一个端正的头型,黑的发不多也不少,五官都很均正,脖项和肩胛也很适衬:也许正是宜于移在画布上去的线条,可是她仿佛没有感情,既不温柔,也不凶暴,既不显得聪明,又不见得愚蠢,她答应她一些话语,也述说过,也反问过她,可是你是无法窥测出她是喜悦呢,还是厌憎。
忽然那看护象被什么针刺了似的,陡的从被子里跳出来了,一直冲了出去。陆萍听见她推开了间壁的老百姓的门,一边说着些什么,带着高兴的走了进去,那曾因她跑走时鼓起一阵大风的被子,有大半拖在地上。
现在又只剩陆萍一个人。被子老裹不严,灯因为没有油只剩一点点凄惨的光。老鼠出来了,先是在对面床底下,后来竟跳到她的被子上来了。她蜷卧在被子里,也不敢脱衣裳,寒冷不容易使人睡着。她不能不想到许多事,仅仅这一下午所碰到的也就够她去消磨这深夜的时候了。
她竭力安慰自己,鼓励自己,骂自己,又替自己建筑着新的希望的楼阁,努力使自己在这楼阁中睡去,可是窑对面牛棚里的牛,不断的嚼着草根,还常常用蹄子踢着什么。她再张开眼时,房子里已经漆黑,灯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熄灭,老鼠便更勇敢的迈过她的头。
很久之后,才听到间壁的窑门又开了。医生的老婆便风云叱咤的一路走回来,门大声的响着,碰倒了一张凳子,又踩住了自己的被子,于是她大声的骂“狗禽的,操他奶奶的管理员,给这末一滴儿油,一点便黑了,真他妈拉格厌!”
她连串的熟悉的骂那些极其粗鲁的话,她从那些大兵们学的很好,不过即使她这末骂着的时候,也并看不出她有多大的憎恨,或是显得猥亵。 陆萍这时一声也不响,她从嘴唇的动弹中,辨别出她适才一定吃过什么很满意的东西了。
那看护摸上床之后,头一着枕,便响起很匀称的鼾声。 二 陆萍是上海一个产科学校毕业的学生,是依照她父亲的理想,才进去了两年,她自己就感到她是不适宜于做一个产科医生。她对于文学书籍更感到兴趣:她有时甚至讨厌一切医生,但仍整整住了4年。
八一三的炮火把她投进了战争,她到伤兵医院去服务,耐心的为他们洗换,替他们写信给家里,常常为了一点点的须索奔走。她象一个母亲一个情人似的看护着他们。他们也把她当着一个母亲一个情人似的依靠着。他们伤好了,她为他们愉快。
可是他们走了,有的向她说了声再会,也有来一封道谢的信,可是也就不会再有消息。她便悄悄的拿回那寂寞的感情,再投掷到新来的伤兵身上。这样的流浪生活,几乎消磨了一整年,她受了很多的苦,辗转的跑到了延安,才做了抗大的学生。
她自己感觉到在内在的什么地方有些改变,她用心的啃着从未接触过的一些书籍,学着在很多人面前发言。她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将来,一定是以一个活跃的政治工作者的面目出现。她很年轻,才20岁,自恃着聪明,她满意这生活,和这生活的道路。
她不会浪费她的时间,和没有报酬的感情。在抗大又住了一年,她成了一个共产党员。而这时政治处的主任找她谈话了,为了党的需要,她必须脱离学习到离延安40里地的一个刚开办的医院去工作。而且医务工作应该成为她终身对党的贡献的事业。
她声辩过,说她的性格不合,她可以从事更重要的或更不重要的。甚至她流泪了。但这些理由不能够动摇那主任的决心,就是不能推翻决议。除了服从没有旁的办法。支部书记也来找她谈话,小组长成天盯着她谈。
她讨厌那一套。那些理由她全懂,事实是要她割断这一年来她所憧憬的光明前途,又重复回到旧有的生活,她很明白,她决不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医生,她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产婆,或者有没有都没有什么关系。她是一个富于幻想的人,而且有能耐去打开她生活的局面。
可是“党”,“党的需要”的铁箍套在头上,她能违抗党的命令么?能不顾这铁箍么,这由她自己套上来的?她只有去,但她却说好只去做一年。
而且打扫了心情,用愉快的调子去迎接该到来的生活,伊里基不说过吗?“不愉快只是生活的耻辱”。于是她到医院来了。 院长是一个四川人,种田的出身,后来参加了革命,在军队里工作得很久。他对医务完全是外行。
他以一种对女同志并不须要尊敬和客气的态度接见陆萍,象看一张买草料的收据那样懒洋洋的神气读了她的介绍信,又钉着她瞪了一眼:“唔,很好!留在这里吧。”
但他是很忙的,他不能同她多谈。对面屋子里住得有指导员,她可以去找他。于是他不再望她了,端坐在那里,也并不动手作别事。 指导员黄守荣同志,一副八路军里青年队队长的神气。很谨慎,却又很爱说话,衣服穿得很整齐。
表观一股很朴直很幼稚的热情。有点羞涩,却又企图装得大方。 他告诉她这里的困难,第一,没有钱,第二,刚搬来,群众工作还不好,动员难,第三,医生太少,而且几个负责些的都是外边刚来的,不好对付。 把过去历史,做过连指导员的事也同她说了。
他是多么想到连上去呵。 从指导员房里出来之后,在一个下午还遇了几个有关系的同事。那化验室的林莎,在用一种怎样敌意的眼睛来望她。林莎有一对细的弯的长眼,笑起来的时候眯成一条半圆形的线,两角往下垂,眼皮微微肿起,露出细细的引逗人的光辉。
好似在等着什么爱抚,好似在问人:“你看,我还不够漂亮么?”可是她对着刚来的陆萍,眼睛只显出一种不屑的神气:“哼!什么地方来的这产婆,看那寒酸样子!”她的脸有很多的变化,有时象一朵微笑的花,有时象深夜的寒星。她的步法非常停当。
用很慢的调子说话,这种沉重又显得柔媚,又显得傲慢。 陆萍只憨憨的对她笑,心里想;“我会怕你什么呢,你敢用什么来向我骄傲?我会让你认识我。”她既然有了这样的信心,她就要做到。 又碰到一个在抗大的同学,张芳子,她在这里做文化教员。
这个常常喜欢在人面前唱唱歌的人,本来就未引起过她的好感的。这是一个最会糊糊涂涂的懒惰的打发去每一个日子的人。她有着很温柔的性格,不管伸来怎样的臂膀,她都不忍心拒绝的,可是她却很少朋友,这并不会由于她有什么孤僻的性格,只不过因为她象一个没有骨头的人。
烂棉花似的没有弹性,不能把别人的兴趣绊住。陆萍在刚看见她时,还涌起一阵欢喜,可是再看看她那庸俗的平板的脸孔时,心就象沉在海底下似的那末平稳,那末凉。
她又去拜访了产科主任王梭华医生,她有一位浑身都是教会女人气味的太太——她是小儿科医生。她总用着白种人看有色人种的眼光来看一切,象一个受惩的仙子下临凡世,又显得慈悲,又显得委屈。
只有她丈夫给了陆萍最好的印象,这是一个有绅士风的中年男子,面孔红润,声音响亮,时时保持住一种事务上的心满意足,虽说她看的出他只不过是一种资产阶级所惯有的虚伪的应付:然而却有精神,对工作热情,她并不喜欢这种人,也不需要这种人做朋友,可是在工作上她是乐意和这人合作的。
她不敢在那里坐的很久,那位冷冷的坐在侧边的夫人总使她害怕,即使在她和气和做得很明朗的气氛之下,她也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不管这种种的现象,曾给与她多少不安和傍徨,然而在睡过了一夜之后,她都把它象衫袖上的尘土抖掉了。
她理性的批判了那一切。她又非常有原气的跳了起来,她自己觉得她有太多的精力,她能担当一切。她说,让新的生活好好的开始吧。每天把早饭一吃过,只要没有特别的事故,她可以不等主任医生,就轮流到五间产科病室去察看。
这儿大半是陕北妇女,她们都很欢迎她,每个人都用担心的,谨慎的眼睛来望她,亲热的喊着她的名字,琐碎的提出许多关于病症的问题,有时还在她面前发着小小的脾气,女人的爱娇。每个人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
像这样的情形在刚开始,也许可以给人一些兴奋和安慰,可是日子长了,天天是这样,而且她们并不听她的话。她们好象很怕生病,却不爱干净,常常使用没有消毒过的纸,不让看护洗濯,生产还不到三天就悄悄爬起来自己去上厕所,甚至她们还很顽固。
实际她们都是做了母亲的人,却要别人把她们当着小孩子看待,每天重复着那些叮咛的话,有时也得假装生气,但结果房子里仍旧很脏,做勤务工作的看护没有受过教育,什么东西都塞在屋角里。洗衣员几天不来,院子里四处都看得见有用过的棉花和纱布,养育着几个不死的苍蝇。
她没办法,只好带上口罩,用毛巾缠着头,拿一把大扫帚去扫院子。一些病员,老百姓,连看护在内都围着看她。不一会,她们又把院子弄成原来的样子了。
谁也不会感觉的有什么抱歉。 除了这位张医生的老婆之外,还有一位不知是哪个机关的总务处长的老婆也在这里。她们都是产科室的看护,她们一共学了三个月看护知识,可以认几十个字,记得十几个中国药名。
她们对看护工作既没有兴趣,也没有认识。可是她们不能不工作。新的恐惶在压迫着。从外面来了一批又一批的女学生,离婚的案件经常被提出。自然这里面也不缺少真正的觉悟,愿意刻苦一点,向着独立做人的方向走。
一到下午,她就要变得愉快些,这是说当没有产妇临产而比较空闲的时候。她去参加一些会议,提出她在头天夜晚草拟的一些意见书。她有足够的热情,和很少的世故。她陈述着,辩论着,倾吐着她成天所见到的一些不合理的事,她不懂得观察别人的颜色,把很多人不敢讲的,不愿讲的都讲出来了。
她得到过一些拥护,常常有些医生,有些看护来看她,找她谈话,尤其是病员,病员们也听说了她常常为了他们的生活管理,和医疗的改善与很多人冲突,他们都很同情她,但她已经成为医院里小小的怪人,被大多数人用异样的眼睛在看着是不成问题了的。
其实她的意见已被大家承认是很好的,也决不是完全行不通,不过太新奇了;对于已成为惯例的生活中就太显的不平凡。但做为反对她的主要理由便是没有人力和物力。 而她呢,她不管,只要有人一走进产利室,她便会指点着:“你看,家具是这样的坏。
这根唯一的注射针已经弯了。而医生和院长都说要学着使用弯针,橡皮手套破了不讲它,不容易补,可是多用两三斤炭是不可以的。这房子这样冷,如何适合于产妇和落生婴儿……”她带着人去巡视病房,好让人知道没有受过教育的看护是不行的。
她形容这些病员的生活,简直是受罪。她替她们要清洁的被袄,暖和的住室,滋补的营养,有次序的生活。她替他们要图画、书报,耍有不拘形式的座谈会,和小型的娱乐晚会……… 听的人都很有兴趣的听她讲述,然而除了笑一笑以外再没什么有用处的东西。
然而也决不是毫无支持,她有了两个朋友。她和黎涯是在很融洽的第一次的接谈中便结下了坚固的友谊。这位在外科室做助手的同属于南方的姑娘,显得比她结实、单纯、老练。她们两人谈过去,现在,将来,尤其是将来。她们织着同样的美丽的幻想。
她们评鉴着在医院的一切人。她们奇怪为什么有那末多的想法都会一样,她们也不去思索,便又谈下去了。 除了黎涯之外,还有一位常常写点短篇小说或短剧的外科医生郑鹏。他在手术室里是位最沉默的医生。
他不准谁多动一动。有着一副令人可怕的严肃面孔,他吝啬到连两三个宇一句的话也不说,总是用手代替说话。可是谈起闲天来便漫无止境了,而且是很长于描绘的。
每当她在工作的疲劳之后,或者当感觉到在某些事上,在某些环境里受着一些无名的压迫的时候,总不免有些说不出的抑郁,可是只要这两位朋友一来,她可以任情的在他们面前抒发,她可以稍稍把话说的尖刻一点,过分一点,她不会担心他们不了解她,歪曲她,指摘她,悄悄去告发她。
她的烦恼便消失了,而且他们计划着,想着如何把环境弄好,把工作做的更实际些。两个朋友都说了她:说她太热情,说热情没有通过理智便没有价值。 她们也谈医院里发生的一些小新闻,譬如林莎到底会爱谁呢?是院长,还是外科主任,还是另外的什么人。
她们都讨厌医院里关于这新闻太多或太坏的传说,简直有故意破坏院长威信的嫌疑,她们常常为院长和林莎辩护,然而在心府里,三个人同样讨厌着那善于周旋的女人,而对院长也毫不能引起尊敬。尤其在陆萍,几乎对林莎有着不可解释的提防。
医院里还传播着指导员老婆打了张芳子耳光的事。老婆到卫生部去告状,所以张芳子便被调到兵站上的医务所去了。而且大家猜测着她在那里也住不长。她会重复着这些事件。
医院里大家都很忙,成天嚷着技术上的学习,常常开会,可是为什么大家又很闲呢,互相传播着谁又和谁在谈恋爱了,谁是党员,谁不是,为什么不是呢,有问题,那就有嫌疑!
现在也有人在说陆萍的闲话了,已经不是关于那些建议的事,她对于医院的制度,设施,谈得很多,起先还有人说她放大炮,说她热心,说她爱出风头,慢慢也成了老生常谈,不人为人所注意。纵使她的话还有反响,也不能成为不可饶赦,不足以引起诽谤。
可是现在为了什么呢,她竟常常被别人在背后指点着,甚至躺在床上的病人,也听到一些风声,暗暗的用研究的眼光来望她。 但敏感的陆萍却一点也没有得到暗示,她仍在兴致很浓厚的去照顾着那些产妇,那些婴儿,为着她们一点点的须索,去同管理员,总务处,秘书长,甚至院长去争执。在寒风里,束紧了一件短棉衣,从这个山头跑到那个山头,脸都冻肿了。
脚后跟常常裂口。她从没有埋怨过。尤其是夜晚。有大半数的夜晚她得不到整晚的睡眠,有时老早就有一个产妇等着在夜晚生,有时半夜被人叫醒,那两位看护的胆子很小,黑夜里不敢一人走路,她只好就在那可以冻死人的深夜里到厨房去打水。
接产室虽然烧了一盆炭火,而套在橡皮手套的手,常常冰得发僵,她心里又急,又不敢露出来,只要不是难产,她就一个人做了,因为主任医生住得很远,她不愿意在这样的寒夜里去惊醒他。 她不特是对她本身的工作,仍然抱着服务的热忱,而且她很愿意得到更多的经验在其它的技术上,所以她只要逢到郑鹏施行手术的时候,恰巧她又没有工作,她便一定去见习。
她以为外科在战争时期是最需要的了。假如她万不得已一定要做医务工作的时候,做一个外科医生比做产婆好得多,那末她可以到前方去,到枪林弹雨里奔波忙碌,她总是爱飞。总不满于现状。最近听说郑鹏有个大开刀,她正准备着如何可以使自己不失去这一个机会。
记挂着头天晚上黎涯送来的消息,等不到天亮就醒了。也因为五更天特别冷,被子薄,常常会冷醒的。一醒就不能再睡着。窗户纸透过一层薄光,把窑洞里的物件都照得很清楚。她用羡慕的眼光去看对面床上的张医生的老婆。
她总象一个在白天玩的太疲倦了的孩子似的那末整夜喷着平匀的呼吸,她也同她一样有着最年轻的年龄,她工作得相当累,可是只有一觉好睡,她记得从前睡也会醒,却醒的迷迷糊糊,翻过身,挡不着瞌睡的一下就又睡着了。
然而睡不着,也很好,她便凝视着淡白的窗纸而去想起许多事,许多毫不重要的事,平日投有时间想这些,而想起这些事的时候,却是一种如何的享受啊!她想着南方的长着绿草的原野,想着那些溪流,村落,各种不知名的大树。
想着家里的庭院,想着母亲和弟弟妹妹,家里屋顶上的炊烟还有么?屋还有么?人到何处去了?想着幼小时的伴侣,那些年轻人跑出来没有呢?听说有些人是到了游击队……她梦想到有一天她到那地方,她呼吸着那带着野花,草木气息的空气,她被故乡的老人们拥抱着,她总希望还能看见母亲。
她离家快三年了,她刚强了许多,但在什么秘密的地方,却仍需要母亲的爱抚啊!…… 窗户外无声的飘着雪片,把昨天扫开的路又盖上了。催明的雄鸡,远近的啼着,一阵阵的号音的练习,隐隐约约传来。
于是她使又想着一个问题:“手术室不装煤炉如何成呢?”她烦恼着院长了,他只懂得要艰苦艰苦,却不懂医治护理工作的必需有的最低的条件。她又恨外科主任,为什么她不固执着一定要装煤炉,而且郑鹏也应该说话,这是他们的责任,一次两次要不到,再要下呀!她觉得非常的不安宁,于是她爬了起来,她轻轻的生火,点燃灯,写着恳求的信去给院长。
她给黎涯也写了一个条子,叫她去做鼓动工作,而她上午是不能离开产科病室的。她把这一切做完后,天便大亮了,她得紧张起来,她希望今天下午不会有临产的妇人,她带着欢喜的希企要去看开刀啊! 黎涯没有来,也没有回信。
她忙着准备下午手术室里所需要的一切。假如临时缺少了一件东西,而影响到病人生命时,则这责任应该由她一个人负担。所以她得整理全个屋子,把一切都消毒过,都依次序的放着,以便动用时的方便。
她又分配了两个看护的工作,叮咛着她们应该注意的地方,她是一点也不敢懈怠的。 郑鹏也来检查了一次。 “陆萍的信你看看好么?”黎涯把早晨收到的纸条给他。“我想无论如何在今天是不可能。也来不及。
她要求再去学习白事被准许了。她离开医院的时候,还没有开始化冰,然而风刮在压上已不刺人。她真真地用迎接春天的心情离开这里。
虽说黎涯币郑鹏都使她留恋,她却只把那个没有双脚的人的谈话转赠给他们新的生活虽要开始,然而还有新的荆棘。人是要经过千锤芒炼而不消溶才能真真有用。人是在艰苦中成长。
(6)女八路被俘小说大全扩展阅读:
丁玲的《在医院中》,陆萍的遭遇表征着作为新政权雏形与象征的解放区,法律、条文上的性别平等并未深入社会机制和妇女的思想意识与日常生活,女性整体上依然处于精神匮乏、价值缺失和无法获得类的存在的生存状态。
陆萍的悲剧揭示了将女性解放等同或捆绑于民族国家解放的狭隘和困境,将民族国家解放后妇女解放之路将走向何处的问题揭示了出来。
启示新的历史背景下,女性解放应在主体精神和社会文化价值的维度确立女性的主体存在,发展女性独立的个性和丰富的人性,实现女性自由、自觉的类本质。而反观现实,这也正是文本对当下女性解放的借鉴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