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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送你睡小说

发布时间: 2024-09-28 14:53:36

Ⅰ 老婆送上门txt全集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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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小说讲述了万籁俱寂的午夜,月光透过拱窗洒进屋内,隐约可儿房中央双人床上一抹身影,似乎正为某种梦魇所苦,辗转反侧睡不安稳。

Ⅱ 谢谢出轨的你(小说)

01

“严平,下周末毕业10周年同学会,你参加吧?”班长打来电话有些激动地说。听完这句,严平便陷入了沉思……

“幽兰会去吗?她过得好不好呢?”

想来他和幽兰离婚也有三年,这三年里没有幽兰任何消息,都怪自己当年一时的鬼迷心窍让他永远的失去了幽兰,想到这严平悔痛不已。其实,他从未想过要离开幽兰,更未曾想过离婚,他只是一直苦于幽兰的霸道,需要释放、需要温暖、需要从她处寻求安慰……(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然而因为小三(张婷)的不甘心,事情终究败露……

【时光回到三年前】

新潮街梦溪咖啡厅昏黄的灯光下,一个靠玻璃窗的拐角处,张婷此刻正侧着头抵靠在玻璃窗上,面色看起来有些紧张,一只纤长艳丽的手指杂乱无章地敲击着玻璃窗,两只柔媚似水的眼睛紧紧地锁盯着窗外,像是等待着什么……

就在一个小时前,张婷终于鼓起了勇气,给严平的妻(幽兰)打了电话,她将一直遮遮掩掩的事捅破了天,她坦白了和严平的一切,这会她正在等幽兰的赴约。

她想:就在今天她一定要终结这见不得光的岁月,她要妾代妻位!

张婷的这一通电话确实打击到了幽兰,彻底地将她对婚姻仅留的一丝幻想击得粉碎,要不是从小到大动荡的家庭让她练就了一身的坚强,估计这会她也如弃妇般躲在墙角哭吧……

可是,她的心此刻却如掏空了蝼蚁的蚁穴,变得空洞不堪……

她想起了严平平日里振振有词的誓言;想起吵架时幽兰说离婚,严平拥她入怀说这一辈子都不会让她离开;甚至想起了严平依偎在她耳边说的:“除了你,我看谁都没有性趣”。

多么深情的情话,似乎还历历在目,幽兰此刻想起却只觉得恶心、反胃,脑子里各种严平和张婷在床上翻滚的画面,就像一个巨大的针刺,深深地刺痛着她的心脏。

幽兰站在镜子前,看着微微圆润还挂着泪痕的脸颊,眨巴眨巴泛着泪光的大眼睛。此刻的她看起来既忧伤又迷人,清澈得像个孩子,完全看不出30多岁女人应该有的沧桑和稳重。

揉了揉眼睛,理了理情绪,幽兰换了身衣服,准备去赴约……

她要去见见这位传说中的情人,此刻她特别想知道:这两年里貌似深情的老公,是如何做到既能爱她,又不忘爱别人?

02

正当张婷局促不安时,玻璃窗外突然迎面走来一位女子,她猜想这不是别人,一定是严平的妻——幽兰!张婷的眼睛里迅速闪过一丝微光,便立马威身立坐,像是宣誓身份一般与幽兰四目相对。

此刻的幽兰穿了一身不长不短的军绿色大衣,乳白色的翻脸毛衣衬托着她一头干练的短发,再加上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让她看起来女人味十足。

与张婷相比,幽兰少了点柔媚,圆润的的脸上却多了几分俏皮与韵味。

“坐吧,你要喝点啥?”张婷不冷不热的招呼着。

“一杯橙汁,谢谢!”幽兰接过橙汁,轻咬着吸管吸了几口,便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张婷,眼神里掠过一丝急躁:“说吧,别浪费彼此时间了,挑重点,我这人没什么耐心”……

“他不爱你,你不知道吗?你这样霸占着他的人还有什么意思?”张婷低着头不停的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飘逸的长发垂落着,正好遮住了她的半边脸。

“是吗?”幽兰嘴角微微上浮,一丝轻笑落在了张婷心里,激荡开来,那轻蔑的语气刺得她心发慌。

“难道不是吗?他已经跟我在一起两年了,他说他爱我,跟你早就没有感情了,只是因为你是他的糟糠之妻,他不忍心……”

张婷捋了捋鬓角微黄的发丝,此时那张精致的长瓜子脸暴露无疑,微咪着的丹凤眼更显得她像个妖精。

她喝了口咖啡继续说道“我知道我这样做不道德,可是我爱他,爱情没有先来后到,更何况我认识他时,他已经不爱你了。”

“是吗?我还真不知道,在我前面百依百顺、极力讨好的人,居然背地里这么man,看来我得对他另眼相看了。”幽兰依然淡淡地微笑着,只是脸色却渐渐地阴沉了下来,看得张婷心里直发矗。

“你跟我说说,他是如何爱你的?我倒想听听他对你的爱,和对我的有如何不同?”幽兰调侃似的看着张婷。

“他说遇到我之后,才知道什么是爱;他说我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我生日的时候他都会给我送花,就算自己没时间,他也会让别人送来;我只要一个电话,他就会来陪我,他……总之,他说他爱我……”张婷拼命地在脑子里搜索着严平爱她的证据,可是此刻,她却极度难堪的发现:平日里那些山盟海誓的甜言蜜语,真拿出来作爱的凭证,似乎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怎么?就这些?”幽兰轻挑了下眉头,顺手捋了捋额头的刘海,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这个早已面色难堪的张婷,继续说道:“那么让我来告诉你,他是如何不爱我的吧!”

“谈恋爱时,我喜欢吃火锅,他为了讨我欢心,隔三差五抽时间带我去吃,结婚了,他就不带我吃了,说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我只有发火,他才会开车带我去吃。去年我生日,我记得他半夜特地从外地赶了回来,第二天陪我去吃的火锅。我上学的时候他为了追我,跑到我上大学的a市,有一次到我学校找我,我正好生活费没了,他就顺手给了我100块,回去后我们通电话才知道,给了我100之后他身上一毛钱都没了,只得打车回去让他朋友接的他。毕业后我回老家b市他就跟着我回了b市,后来结婚了,他说他跑不动了,我们就在这扎根吧!这两年里,他事业有了起色,是挣了些钱,却也开始忘乎所以了。整日,除了应酬就是应酬,曾经努力肯吃苦的淳朴,几乎找不到了,交了一群狐朋狗友,我没一个看得上的,我说他,他就说我看不起他,如今看来,他确实让我看不起。我们吵架时,我也曾多次提出离婚,可每到民政局门口,他就想尽办法开溜!如今,我真想知道:为啥他那么爱你,却不愿给你一纸婚姻,我并没有捆绑着他,不肯撒手的不是我,是他。”

幽兰说完喝了口橙汁,顿了顿:“对了,我也怀疑过,我明话告诉过他‘如果有一天爱上别人请直接告诉我,我不会怨你,只要你不欺骗我,我会成全你’,可他跪在我面前发誓‘如果我真有了别人我一定大大方方的告诉你,我要是骗你死我全家’”。她看着张婷的眼睛无比认真的说到:“你看,如此虔诚,我怎敢轻易怀疑?人家拿一家人的性命跟我起誓呢?我怎好不信,那岂不显得我太小人?”

此刻张婷目瞪口呆地看着幽兰,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是吧?妹妹,我这样正直的人怎么会想到平常信誓旦旦、一脸虔诚的人,竟是这样的乌龟王八蛋!姐姐我是瞎了眼啊……既然,他这么爱你,回头你劝劝他,赶紧跟我把婚离了,也好成全你们的幸福啊!”

正当张婷手足无错不知道如何作答时,幽兰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520!

03

幽兰没有立马接起电话,而是将手机拿到张婷面前,然后将电话接通至免提……

“喂,老婆,你跑哪去了?家里怎么没人”电话一接通,就迎来了严平的责问。

“哦,我闲来无事跟一朋友在咖啡厅喝茶,你要不要来坐坐?”幽兰眨了眨眼睛,不紧不慢的答到……

“朋友?男的,女的?”电话那头传来了严平紧张的呼吸声……

那声音真真切切的传到了张婷耳朵里,刺得她心发慌。

这就是他所说的不爱了吗?想起自己为了试探、威胁,她曾不止一次的告诉他,某某人在追自己,还说要娶她,可是他听后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哦,那说明你有魅力嘛!”那语气分明就是不在乎。

都说不会为你吃醋的人一定不是爱你的,张婷一直不信,她觉得严平就是这种吊儿郎当的性格。可现在,他听到幽兰在外面喝茶,连呼吸都变得紧张,浓浓的醋劲,她隔着手机屏幕都能闻到。

“一个我喜欢的人,搞不好你也喜欢,要不要过来看看?”幽兰睁着一双圆润的大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目光呆滞的张婷。

“地址给我,马上到!”话音一落就听到对方挂断电话的声音。

15分钟后,幽兰远远的就看到一辆大红色的速腾朝这边开来,这是她最喜欢的大红色,严平为了随她心意特意选的大红色,幽兰自然认得自家的车,便示意张婷先去卫生间暂避。

张婷刚走一会,严平就走到了幽兰的身边。他很瘦,一身清爽的休闲西装,衬得他身材修长,长长的瓜子脸上泛着游离的微笑,他很自然地依偎在幽兰身边坐下,微微自来卷的头发下一双深邃透亮的眼睛狐疑地盯着幽兰:“人呢?跟你喝茶的人呢?”

幽兰推了推严平的身体,她要跟他保持距离,否则那稍微消停的恶心感又会席卷而来:“别急,她在卫生间,我去叫她。”

说完,幽兰起身……

正当严平低头玩手机,翘着二郎腿不停晃悠时,突然两个身影的出现,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一抬头,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自己的老婆和情人。

他惊呆了,两只瞪大的瞳孔仿佛眼珠子就快掉出来,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不动,此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世界瞬间一片黑暗,这样戏剧性的场景他仿佛在电视里看过,虽然他不只一次的想过要跟幽兰坦白,可是他想过无数种的解决方案中,绝对不包括这种场景。

“怎么?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我说这位是你喜欢的人,你看,我没说错吧?张婷,你认识吧?”幽兰黑着一张脸坐到了严平对面,她见严平不出声,接着说道:“别不说话啊,你们这么深爱,让我在这棒打鸳鸯多不合适?给我说说你们的故事,我好成全你们。”

“老婆,不是你想的那样,回去我慢慢跟你解释”严平伸过胳膊肆意抓住幽兰的手,却被她推了回去。严平害怕极了,有种跌入深渊的死痛感。

“不用,从今往后你的老婆不是我,她在你身边,别乱叫,脏了这两个字。”幽兰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准备起身离去。

就在这时,严平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幽兰,跪在地上恳求着:“老婆我错了,都怪我贱,求你原谅我,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再跟她来往。我只爱你,我的心里只有你,求你了,不要离开我,我不是有心想伤害你的,以后我一定加倍爱你,补偿你,好不好,老婆?”

严平语无伦次的说着,像极了一个即将要失去妈妈的惊慌失措的孩子,眼眶里翻滚的泪水,看在张婷眼里,却刺的她心生生得疼。

“你爱她,你不能离开她,那这两年里我算什么?你口口声声说对她没感情,不想跟她在一起,你拿我当什么?”张婷用手指着幽兰,拉着严平质问。

严平一把甩开张婷的胳膊,大声的怒吼着:“你怨谁啊,你认识我的时候就知道我有老婆,我那天酒喝多了,只是一个意外,可你呢?非要缠着我,天天逼问我爱谁,一不开心就要找我老婆摊牌,你威胁我,我只能那么说。我知道我老婆的性格,她一旦知道我背叛她,她肯定会离开我的,我不能让她离开。你不也是打听过,所以才动不动拿她要挟我,否则我会理你吗?没想到你居然还是来找她了,真有本事!张婷,我告诉你,就算她真不要我了,我也不会娶你,你给我记住了,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娶你这样的女人,你不配!”

“你……你……”张婷被气得浑身颤抖,虽然她也知道自己一直靠威胁,他才会偶尔陪着她,可她没想到,他会当着幽兰的面说出这样让自己难堪的话。

“张婷,你给我记住了,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娶你这样的女人,你不配。”这句话像个闹钟一般不停的在张婷心里回荡,原来她之所以能留住他的人,只是因为害怕她的威胁,他只是怕失去他老婆……

突然间张婷如一头发怒的狮子,歇斯底里地咆哮着:“你这个混蛋,我要跟你拼了!”说着,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就砸在了严平的头上。

严平被砸得鲜血直流,脑袋一懵,瞬间眼前一片漆黑,晕倒在地上……

幽兰走的时候什么也没要,只丢下一句:“我能接受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爱,却不能接受一个一边说爱我爱得生死都要相陪的人,背着我却拥着另一个女人入睡,还把我说得如此不堪。你的爱太卑贱,既然你找到了新爱,我乐意成全你们,也请你成全我。”便彻底消失在严平的世界里……

04

“你到底来不来?倒是说句话啊。”

正当严平想得入神时,班长的话拉回了他的思绪。

“去啊,10周年聚会肯定得去。”

严平和幽兰原是大学同学,这次同学聚会,严平想她一定会出现……

严平不得不承认,离婚后他疯狂地想念幽兰,他痛恨自己的犯贱,他忍受不了失去幽兰的痛苦和煎熬。

也许这次聚会对他来说是个机会。

同学会那天,严平早早的就到了会场。

他忐忑不安地四处张望,希望能看到幽兰出现的身影。

终于,幽兰出现了……

一头知性的短发遮盖了她半张脸,一席清新的长裙让她浑身散发着文艺气息。

原本在严平心里霸气侧漏的脸,此刻看起来却是特别的温暖。

对,就是温暖!严平被脑子突然冒出来的词着实一惊。

在过去的婚姻里,幽兰除了和严平争吵,连句暖心的话都不会说,五年里总共也就叫了他三次老公。

不会嘘寒问暖,从不对他撒娇,严平在她身上感受不到温暖,所以才被别的女人的“温暖”乱了心魂……

可是刚刚分明有温暖两个字从严平的心里蹦出来,这让严平有种说不来的感觉。

会间,严平一直心不在焉,他观察着幽兰的一举一动,还是那么熟悉的感觉,说话的语气,大大咧咧的性格,依然是他认识的幽兰。

严平想:也许是太想念她的缘故,才有了刚刚的错觉。

晚餐结束,同学们都闹着要去K歌,借着酒劲班长发话谁也不准走。无奈,本想聚会结束就回家的幽兰只得留下。

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幽兰掏出手机准备给她男朋友打电话报备行踪。

却不知,自她出门,身边就一直尾随着一个人,此时正躲在她身后的拐角,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对,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她的前夫——严平。

“喂,老公,你在干嘛呢?吃过饭了没?”幽兰亲昵的寒暄着,语气里散发着腻歪歪的甜味。

“怎么还没吃啊,赶紧吃饭,不准加班了,总是一工作起来就忘了吃饭,乖,听话,赶紧去吃饭,不准骗我……”幽兰继续说着,嘴角还挂着甜甜的微笑。

她此刻的一举一动已让站在拐角处的严平嫉妒得发狂。

“老公,跟你说件事,晚上我估计要很迟才能回去。班长说要去K歌,谁都不让走,难得10周年聚会同学都在。”

“嗯,知道啦,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这么啰嗦吗?”幽兰对着手机翻了个白眼。

“不要你接我,你早点休息,我自己打车回去……还不知道几点呢?”

“行了,知道啦,挂了啊……嗯,想你!”幽兰说完意犹未尽地挂了电话。那张在某人眼里一度霸气侧漏的脸,此刻简直是温柔到了极致……

严平想不通,这是他认识的幽兰吗?

为何她的温柔不曾给过他半分,却这样毫不吝啬的全部给了别人,他嫉妒的快要发狂。

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气愤,他走到了幽兰面前:“刚刚那是你老公?”严平紧紧的盯着幽兰的双眼,等待着她的回答。

“还不是,不过是未来老公。”幽兰很平静的回答着。

“还没结婚你就叫他老公了?我可是记得你是从不屑叫别人老公的,你不是说酸溜溜的怪恶心的吗?怎么,现在叫他就不觉得恶心?”严平不知哪来的醋劲,他仿佛已经忘了,自己早就是幽兰的过去了。

“严平,你是不是管的有点宽了,我愿意怎么说话是我的事,你管的着吗?”幽兰愤愤的说完,转头准备要走,却被严平一把拉住了胳膊……

“为什么?他哪里比我好了,我不服!如果当初我们在一起时,你能用现在对他一半的温柔对我,我肯定不会出轨。你明明知道我最爱的人是你,我根本就没想过要离开你,我只是需要温暖,而你从不给我。幽兰,可我忘不了你,我爱你!我只爱你!

”严平深情地说着,眼里含着泪花,眼巴巴地看着幽兰,等待着她的回答……

“呵呵……”幽兰轻笑了一声,那一声笑里的蔑视足以将严平的自信彻底淹没。

“爱我?只爱我?说实话我特别感谢你的出轨。以前跟你在一起,我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对你那样,每天除了争吵就是折磨,我也特别累,但是我以为你是爱我的,所以不忍心也舍不得离开你。我不只一次的想过离开你,想过我们可能确实不合适,可是想到你爱我,我就不忍心。”

幽兰说到这,抬头看着严平的眼睛

"如果没有你的出轨,我可能一辈子都在婚姻的牢笼里跟你纠缠,明明痛苦,自己却舍不得放弃。如果没有你的出轨,我就没有勇气走出牢笼,也就不会知道,原来遇到合适的人合适的爱,是怎样一种体验?遇到他后,我才明白我为什么会对你那样。"

“为什么?”严平内心激动不已,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天下没有不会温柔的女人,我也是女人,自然不例外。但是女人的温柔不是对所有人都开放的,只会在对的、值得的人面前。跟你在一起那么多年,我也一直以为自己不会温柔,可是自从遇到他,我想不温柔都不行。”

“他真就那么好?还能比我对你好?”严平质疑地看着幽兰。

“我不知道怎么说,跟他在一起特别舒心,他知道我要什么,而你永远只顾你自己。打个比方:我是个追求内心感受的人,而你呢?看到别的同学给他老婆买新车,你就会想尽办法要给我买比她更好的,可你明明知道,我需要的不是这个。我只是希望下班后你能接我,然后一起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每天我做了一桌菜等你等到心凉,你不回来,连个电话都没有,我生气了,你就买回来一大堆我喜欢吃的哄我,然后下次还是一样。你从来不顾别人的感受,你的爱从来都是用你想要的方式,不管别人需不需要。他不同,他没你有能力,可是能给我安心,不管多忙都会给我电话或信息,让我不要等他,不会像失踪了一样,让我等到心发凉。不忙时他就会接我下班,然后一起回去吃我做的饭,每天坐在他小的电炉后面,感觉特别温心,这种温心让我沉醉,所以我无法对他不温柔。”

“你就是太幼稚,太单纯,他能给你什么,没有好的生活怎么可能会幸福?”严平拉着幽兰的胳膊激动地说着,他没想到让幽兰温柔尽放的家伙居然只是这等货色,他不甘心,他怎么能输给这样的人。

“我不想跟你啰嗦了,你永远不会懂,这就是我跟你的区别。再说一句,谢谢你的出轨,否则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幸福是什么滋味……”

幽兰说完甩开严平的胳膊迅速跑开了,只留下严平在原地傻傻发呆……

05

KTV里同学们都唱的很嗨,严平却一点心思也没有,心不在焉的等着结束。

同学们终于都唱累了,可算结束了,严平终于松了口气,正要起身准备回家,看到幽兰也走了出去,便跟着她一道出了门。

到了大门口,严平刚准备开口送幽兰回家,却看见不远处一个黑黑的人影朝幽兰走来……

“叫你不要来接非要来,这么晚了冻死了吧?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会打车回家”幽兰对着来的人嗲噌的责怪着,脸上却溢满了幸福,这表情却深深的刺激着严平的五脏内附。

“这么晚了我不放心,反正你不在我也睡不着,还不如来接你”说完,男子拥着幽兰的肩膀上了一辆小电驴,幽兰紧紧的搂着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背上一起消失在了人群中……

灯光下,幽兰的脸上泛着昏晕的光芒,看的严平内心甚是温暖,或许这就是幸福吧!

多么温馨美好的画面,此刻严平似乎明白了一些,看到了幽兰脸上洋溢着的幸福,那是他从未给予的。虽然不甘心,看到她幽兰如此幸福,严平也释怀了,也许这才是爱她该有的姿态吧……

Ⅲ 小说 | 老魏

八月的正午,碧蓝的天空中挂着硕大一轮火球。周围的云层早已躲得无影无踪,铺子的雨篷、小道旁的树木、以及远远近近的楼房,无不被太阳烤得锃光瓦亮。原本川流不息的街道上几乎没有了行人,人们大多躲在家里或树荫下纳凉,就连那条平时自命不凡又精神抖擞的总对着老魏“汪汪”狂吠的黑狗,此刻也病恹恹的,寻了个稍微凉快一点的地面无精打采地趴着,绝望地看着眼前快要熔化了的大地,伸长了舌头不停地叹气。

唯有知了在一个劲儿地欢唱。

老魏像一尊雕塑一样,眯着眼睛失神地站在筒子楼外的太阳底下,任由汗水从他的额头源源不断地冒出来积水成川,奋不顾身地砸向热得就快冒烟了的地面。

“你听好了,魏青云。老娘再给你最后三天时间,如果你还凑不来这笔钱,老娘......老娘就跟你拼命。”一个半径均匀的圆柱形身材的中年妇人单手叉腰,指着眼前顶发稀疏、吊着两个水泡眼袋、愁得萎靡不振的老魏骂骂咧咧,“跟着你这么些年,再苦再累再穷,老娘从来没有怨过你半分不是,但这回女儿眼看就要被你害死了,你......你怎么这么无能啊?你他妈还是男人吗?三天再凑不到钱,老娘铁定跟你离婚!”

老魏给媳妇儿这番撼天动地的大喇叭呛得脑袋直欲炸裂,却又无从发作。

热得五脏六腑都快焖熟了,还是没有一丝丝儿风。

耀眼的阳光从四面八方反射过来,刺得老魏的眼睛像进了砂子一样,闭起来,疼,睁开,还是疼。

大街上的路四通八达,但老魏觉得每一条都是走不通的死胡同。

“还不快去想办法?杵在这里等死啊?”媳妇儿吼完,又开始嚎哭起来,“我的昕儿啊,娘对不起你啊......”

老魏以为媳妇儿又要来敲打他了,便条件反射地伸手护着耳朵,回头一看媳妇儿离他还远,便又呆呆地站着不动。

他真是绝望透顶——已经有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两天前,原本计划月底就出嫁的女儿魏昕,突然晕倒在家里,送医院检查出患了心脏病。医生说她心脏的二尖瓣重度关闭不全,需要尽快安排手术,否则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老魏媳妇儿一听,吓得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医生又说,手术需要换人工瓣膜,进口的要四万两千块。

四万二!几乎买一套房子了!

老魏内心一紧,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医生面前。他那稀疏的长发先是顺风扬起,然后才蓦地往下一扑,绵软无力地倒在老张乱蓬蓬的头顶上。

魏昕的病症其来有自,说起来就是他老魏造成的。

几年前,刚刚工作的魏昕在单位上参加军训的时候就突然累倒过一次。当时医生私下咨询过老魏,问魏昕有没有在阴暗潮湿的地方长期生活过?

老魏这才想起,前些年因为生活拮据,曾经住过地上有敞开的下水道的平房。

一家人在那里住了三年多,未曾料到让魏昕患上了风湿性心脏病。

后悔不迭的老魏当即就狠狠地抽了自己十几个耳光......

如今,魏昕的病已然越发严重了,甚至必须换瓣膜才能保证生命安全。

老魏自责得简直快要发疯。

媳妇儿骂得没错,老魏也恨自己太无能。

时代进步得飞快,已经一九九七年了,老魏也五十多岁了,周围的同学、同事、朋友纷纷挣了大钱,只有他固守在爹不疼娘不爱的江澄区文化局这么一个清水衙门,守着几百块死工资,任凭春去秋来、日升月沉。

风清两袖,家徒四壁。

其实他也想去做点啥,但人贵有自知之明。就凭他,一穷二白,三没魄力四没口才,钱就这样送上门来?怎么可能?因此他一直没舍得扔掉手上这个铁饭碗。

老魏唯一的长处只是写文章,别的真不会。

多年来,他虽说没有什么惊世传神的大作问世,但起码,在本地的报刊杂志上,也还屡有斩获。因此,他除了任职文化局办公室副主任之外,还混了一个区作协的副主席。

不过,这个副主席连一毛钱工资都没有,哪怕听起来好大一个官儿,但事实上并没有什么用——和他一样头衔的,作协里还有十来个。

如今祸从天降,女儿这四万多的手术费,就像笼罩在他头上的一团乌云,始终盘桓不去,他这两天因此着急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医生给老魏留了五天时间准备,钱到位的话,五天后魏昕就立即手术。

银行折子里才四千多块积蓄,和四万两千这么一个天文数字比对,老魏两口儿完全傻眼了。

老魏的媳妇儿看老魏也跪了下去,当时就嚎开了,扯着医生的手臂不停摇晃,肥胖的身躯像灌满了水的塑料袋一样,一波一荡地把内心的悲痛绵绵不断地漾给医生看。

“求求你了医生,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啊!”媳妇儿的眼泪簌簌直掉。

主任听说了老魏的困难,立即向局领导申请,局长很快动员大家捐了三千多块。

“局里也困难啊。”老魏去财务科领钱的时候,局长无奈地对他说。

未来的亲家,听说魏昕患了这么严重的心脏病,当即就退了婚,甚至还扬言要收回当初置下的聘礼。若非老魏媳妇儿把脸一抹,把对方自鸦片战争以来的近几代祖宗逐一问候了个遍,骂得对方屁滚尿流魂飞魄散,这才保住了已经到手的这笔巨款——对老魏而言,这笔聘礼怎么也得是巨款。

换在以前,老魏是没脸要这笔钱的,文人的傲骨自问硬硬的还在。但现在人命关天,为了自己的女儿,他也豁出去了,懒得理会别人对他背后的指指戳戳。何况,这种不管准儿媳死活的毫无人性的所谓亲家,和他讲脸面作甚?

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但光这点钱,离四万二还远远不够啊!只能四处借了。

可是钱难借啊。

都说不落魄一次,永远看不清楚身边的人,老魏这回算是看清楚了。

平时自认关系挺好的朋友,一听说他要借钱,立马哼哼哈哈指东打西,转瞬就一言不发噤若寒蝉。他原本没指望能借到钱的人,反倒二话不说就慷慨解囊。

就这两天,老魏不知道因此暗中掉了多少次眼泪,有无奈的、绝望的,也有高兴的、感动的。

老魏和媳妇儿都没有大富大贵的亲戚朋友,两人顶着烈日跑了两天下来,也才借到一万来块,加上现有的,还差一万多呢!

媳妇儿只好催着老魏再次出门筹钱,但是能问的都问过了,老魏实在无处可去。

媳妇儿一看他闷声不动,于是又摆开阵势,一口一个白痴一口一个废物,不依不饶地把他从家里骂到楼下,又从楼下骂到大街上,也不嫌热,也不害臊,骂得老魏一佛出世二佛涅槃。

“你个废物,天天写天天写,你倒是换点钱出来呀!”媳妇儿的B调高音飚起来那真是不输任何一个当世歌手,“你再不想想办法,老娘死给你看。”

老魏的头发本来就不多了,这一愁,又一把一把地掉。两个水汪汪的大眼袋,像两个鼓胀胀的腰包,肿得都快要掉地上了。

还有三天,如果再筹不到钱,女儿的手术就要延误了。

而且,女儿一直躺在ICU,那里花钱就像开闸放水一样,一泄如注啊!时间拖得越久,女儿越危险,这钱也越紧张。

老魏像一根直挺挺的移动木桩,摇晃着满身是汗地来到局里。

主任本来已经批了他的假,让他先忙女儿的事情去,但现在他ICU进不去,家里又回不得,只好到局里来躲了。

而与此同时,江澄区文化局已经燃炸了。

就在刚才,市作协打来电话说江澄区作协的老魏获得了1997年度《九月》全国范围内的小说征文一等奖。据说是《九月》编辑部的电话通知,给作者的挂号信已经寄出来好几天了,很快就会收到。

“你好,我是江澄区文化局。”局长慎重起见,特地打电话到市宣传部确认信息的真伪,“我想核实一下,江澄区在这次《九月》征文的获奖情况......”

“是的,刚才《九月》编辑部打来电话了,我们已经通知了市作协。老魏,短篇小说一等奖,是你们江澄区的,没错。”电话那边的声音清晰无比,“不过,正式的文件通知还没收到。”

这可不得了了。

《九月》是由京城的九月文艺出版社出版的目前国内唯一集小说、诗歌、散文及报告文学于一体的著名刊物,在职编辑和顾问团队里有好多文学巨擘,随便点一个名字出来,都是当前业界响当当的大腕。

能得到《九月》的征文一等奖,那可是一个莫大的荣誉,几乎等同于被评为了某个部委的全国劳模。

电话里还说,市宣传部准备择日安排记者下来采访,紧接着还会邀请各区县组成工作组前来研究学习。

江澄区的写作圈因此彻底沸腾了。

基于此,为迎接市里随时可能到来的采访,同时也为了激发民间的创作热情,文化局和作协会同区宣传部领导立即开会,研究部署相关工作。局长也果断安排办公室发出通告,公布这一喜讯。

其中的重中之重就是,马上树立一个积极上进的文化标杆!

愁眉苦脸又懵然无知的老魏一进办公室,就被同事们振聋发聩的掌声吓得差点小便失禁。

文化局上下倾巢出动,几乎全都挤到了老魏的办公室,将里里外外以及走廊围得水泄不通。

“魏大作家......魏大作家......”同事们的吼叫声整齐而欢快,楼层的地板几乎都要跳起来了。

局长副局长们也喜笑颜开,终于有人为文化局长了脸——好久没有这么振奋人心的场面了。

“别闹,让我睡个觉。”老魏耷拉着眼皮,昏昏沉沉地挪着步子往座位上走。

他心想今天怎么这么多人跑他办公室来了,自己一向人微言轻,什么时候如此受人关注过?

“什么魏大作家?你们别涮我了。”老魏的思维大概慢了十好几秒。

“前段时间你不是参加了《九月》的征文比赛吗?”有个和他关系近一点的同事提醒他,“上面通知说你中了一等奖!”

“老魏请客!老魏请客!”同事们纷纷吆喝起来,刹那间,办公室就被众人的热情撑得个满满当当。

“我哪有参加?”老魏拉过椅子,在桌上收拾出一片空地来,埋下脑袋就要睡觉。

“你个呆子!你不是投了一个短篇吗?”那位同事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好像是吧!怎么了?”老魏的脑子此刻就像被遗落在遥远的异度空间了,还没接收到这里的信号。

“中奖了,一等奖。”同事情难自禁地捧着老魏那张木然的脸搓了起来,兴奋地大声嚷嚷道,“老魏,你中了一等奖!一等奖!”

老魏立起头来,轻轻地眨了眨眼睛,他的那两个眼袋也跟着上下蹦了蹦,然后他突然一个激灵,双手一撑,身体猛地从椅子上窜了起来,嘴巴张开,又突然闭拢,激动得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还没等呼吸喘匀,便风急火燎地挤出门去。

他要立即回家告诉媳妇儿这个天大的喜讯。

老魏搞写作快四十年了,以前一直默默无闻。

十多年前,他通过市委宣传部一个亲戚,在本市权威报刊杂志上发表了几个中短篇,这才捡到一个区作协会员的名额,然后一直坚持不断地埋头写作,断断续续又有些大大小小的方块问世,如此一步一步捞到个副主席的帽子。

老魏老早就想将作协主席的位置取而代之,苦于没有拿得出手的好作品加码,于是在这个副主席位置上,一呆就是七八年。

尽管如此,老魏仍旧没有放弃过努力。他能在文化局熬到一个办公室副主任,也多亏了自己有那么一些墨水傍身,否则,恐怕就是一个万年科员了。

半年前的春节,《九月》在某文化品牌的赞助之下发起了这次声势浩大的征文活动。

在区宣传部和文化局的大力倡议下,作协几乎发动了整个江澄区所有文学爱好者积极参与。

老魏也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地奋战了三个多月,字斟句酌,反复修改,终于撰成一部短篇小说《铿锵》投了出去。

大约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老魏居然文曲星附体,终于拿了万众瞩目的一等奖。且不说这个一等奖的奖金有多丰厚,单单是这份荣耀,下一届的区作协主席十有八九就是他的了,甚至还有极大可能去到市里弄一个副主席来当当。

在回家的路上,老魏高兴得哼起了“洪湖水浪打浪”。

他觉得太阳没有那么刺眼了,瞌睡也跑了个干干净净。

路过楼下,那条一直凶巴巴的黑狗竟然没冲他叫了,反倒对着他摇起了尾巴。

“老娘没有白疼你。”一听到老魏的喜讯,媳妇儿的脸一下就怒放开了花。

老魏挺着胸膛大踏步走过去,紧贴在媳妇儿身后,伸出鼻子用力在媳妇儿耳朵根嗅了嗅。

“今天晚上你就别睡沙发了。”媳妇儿似乎感觉到了身后这头狼在磨牙,便会心地媚笑起来,“老娘让你随便点菜。”

老魏顿觉喜出望外,他立刻一手搂住媳妇儿的水桶腰,一手从的确良衬衣下摆伸了进去。

“你妈的,全是汗。”老魏温柔地说。

这个夏天的晚上,筒子楼里春意浓。

老魏憋着劲儿耕犁了两次。他都快有十年没下过这片土地了。

媳妇儿多年前就没了那个兴致,她的地里早就干起了裂缝——但今晚仍然曲意逢迎,很快把老魏拱上了云端。老魏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十八岁。

事毕,老魏浑身湿透了,像刚从水里爬起来似的,而媳妇儿却像刚刚播下种子的地,朝气蓬勃又生意盎然。

“奖金有多少?”媳妇儿的焦点在这里。

“好像是五千。”

“那还差一万啊!”媳妇儿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依旧焦头烂额。

“市里、区里以及局里多少会奖励点,最后可能差得不会太多。”老魏胸有成竹地说,“但是,以现在这个情况,我再去借钱的话,应该会顺利些了是不?”

“对啊!以前瞧不起你的那些人,老娘倒要瞧一瞧他们的嘴脸。”媳妇儿咬牙切齿地说着,神情也顿时威风凛凛。

“再来一次!”过了好一会儿,老魏突然翻起身来。

“乐意奉陪。”媳妇儿格格地笑着,“你天天拿一等奖,老娘随传随到。”

第二天,老魏起了个大早。

他先是到楼下撑了十几个俯卧撑——他已经计划好了,以后每天坚持做,把身体养好,未来的好日子还长着呢——然后到菜市场买了好多好吃的东西回来。吃完老婆准备好的豆浆油条,老魏手里甩着钥匙串儿屁颠屁颠地又去局里了。

他潜意识里觉得,今天会是他人生中最最重要的一天。

以往上上下下那些瞧不起他的同事,果然对他全都点头哈腰的了,甚至连某个副局长,对他的称呼都亲切多了,再也没叫他老魏了。

“青云啊,你这么早?”那个副局长对着老魏咧嘴一笑,“一会儿来我办公室,尝一尝我的极品毛尖。”

我嘞个去,老魏突然觉得,这生活太他妈的带劲了。

终究还是局长手眼最快最为灵活。

局长早就安排了一个小年轻守在老魏办公室门口,说好了如果老魏没来上班的话,就去家里把他请来。

“局长,您找我?”老魏敲了敲局长办公室已经敞开的门。

“青云啊,你不是请假了吗?快,快来坐。”局长平时那张英姿勃勃的国字脸此刻漾满了笑容,“不是说了么,家里的事情重要。你手头的工作,不着急,不着急。”

老魏看那张椅子距离局长太近了,感觉心里没底儿,便毕恭毕敬地站着。

“坐坐坐,你客气啥?”局长又是一笑,手掌朝下压了压。

老魏这才缓缓坐下,双手僵硬地放在两只膝盖上。

“来,烧一支我的烟!”局长递上一支“玉溪”牌香烟。

“哦,对不起,我不会。”老魏先是双手一挡,然后又迅速接了过来,把烟装回了烟盒。

妈呀,局长就是好,抽这么贵的烟,老魏心里暗想。

“很好!很好!”局长脸上的笑容都没有离开过,“昨天都没来得及恭喜你!成绩不错嘛!”

“多谢局长栽培!”老魏虽然级别不高,但官场话还是会走的,“若不是局长给机会,哪有我的今天?”

“我一会儿还有别的事,就不绕圈子了。”局长轻轻咳了一声。

老魏意识到马上就要进入正题了,便挺了挺腰杆,瞬间坐得直直的。

“当副主任已经快十年了吧?”

“局长您慧眼!是的,已经九年了。”老魏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你有什么想法没有啊?”局长的笑容里貌似挺有深意。

“我的工作干得还不够好,请局长批评指正。”老魏把心里的那只猫爪压了又压,压了又压。

他觉得自己不能猴急,不能被局长瞧不起。

“想不想动一动啊?”局长倒是直言不讳。

老魏的脑子里好像突然升起一道霞光,他不吭声了。

老魏知道,在这个时候,既虚伪不得,又真不得,一切只能看领导的心情了。

领导既然都找你谈话了,说不想,这必然会给领导留下一个撂挑子没有担当的印象,同时又辜负了领导的拳拳美意。但如果直白地回答说想,又显得太狂妄自大太不知好歹了。

他必须回答得艺术而巧妙。

老魏也算是个老江湖了,他明白,个人再有能力,但所有往上往前的机会,都是领导给的,是领导看得起。

“多谢局长!”老魏闷了半天,才回答道,“一切听您吩咐!”

局长自然有他的打算。

这么多年来,局里猛然冒出一个全国一等奖,这么一个万众瞩目的焦点,他肯定也要抓住机会。以官场惯例来说,市里面或者区里面极有可能因此让老魏“动一动”,既然如此,他何不先做个人情,提前让老魏“动一动”。

“对了,女儿的手术费解决了没?”局长问老魏。

“呃......这......”老魏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但终究嗫嗫诺诺着没有开口。

“是还差钱吗?”局长又燃起一支烟,然后漫不经心地埋怨着说,“不是我批评你,有困难要向组织提嘛!”

下午,老魏去医院把手术费缴齐过后,返回局里,正在门岗趾高气扬地跟几个同事就拿一等奖的这个事儿聊得风生水起,门外来了一个人。

那人皮肤黝黑,一看就是终年务农给晒的,穿着一双已经洗得发白的解放鞋,衣着虽然破旧,但也整洁。如果不是戴着一副眼镜,很难相信他能和文化局扯上一毛钱关系。

眼镜被门岗拦了下来。

“你干什么的。”门岗厉声喝道。

“我来咨询领奖的事情。”眼镜被门岗吓了一跳,微微垂着头,连眼皮都不敢抬。

“领什么奖?”门岗吃了一惊,双眼瞪成了铃铛。

“《九月》的小说征文一等奖。”眼镜抹了抹脸上的汗,头垂得更低了。

“你开什么玩笑?这个奖是我们魏主任的。”门岗哈哈笑了起来,“他很快就是我们文化馆的魏馆长了!”

老魏有点洋洋自得,另外的几个同事也都抿嘴一笑。

“这......这怎么可能?”眼镜头猛地一抬,双眼鼓起来,眉头堆成了两座坟,忙不迭地从兜里摸出一个白色的信封来,“这封挂号信是《九月》编辑部寄给我的,今天上午才收到,所以我特意赶来文化局咨询一下。你们看。”

“你写的小说什么名字?”老魏心里猛地一凛,急忙颤声问道。

“《老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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Ⅵ 求恐怖小说黑白配 晚上十点半,我进了浴室,脱完衣服,开始调水温 [email protected]

晚上十点半,我进了浴室,脱完衣服,开始调水温,忽然听到门铃响了。

妻子此刻应该在床上看书,我冲着浴室的门喊了一声:“老婆,我刚脱了衣服,你去开下。”

妻子没有应声,卧室那边也没听到动静,我心想可能她没有听见,于是提高嗓门又喊了一声:“老婆?听到没有?去开下门!”

卧室那边仍然没有动静,而门铃第二次响起。

说实话,我的声音已经很大了,妻子不可能听不到。

也许她正在穿衣服吧,一会就去开门了,我一边想着,一边打开了淋浴喷头。

可门铃似乎还在响,我不得不关了淋浴喷头,朝卧室那边大吼:“董昕洁!你干嘛呢?还不去开门?”

我有点恼火,这大冬天的,衣服都脱光了,难道还要我去开门?

可卧室那边一直都没动静,门铃已经响第四遍了,我犹豫了下,只得把衣服穿上,急匆匆跑去把大门打开。

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却是妻子。难怪我吼了半天都没人去开门,只是不知道她啥时候出去的。

“你怎么跑外面去了?也不带钥匙?”看着她冻得发青的脸,我也没再多问,赶忙把她让进了屋里,自己则转身进了浴室,再次把衣服脱掉,一只脚刚跨进淋浴房,门铃又响了。

“老婆,去开门!”我想也没想就冲着门外吼道。

浴室门外还是没有动静,门铃继续响,我一只脚跨在淋浴房里面,等了十秒钟听门外的动静。

没有走动声,也没有开门声。

你说这叫啥事?心底里的火气腾地一下冒出来,我再次披上衣服,猛力拉开浴室门,一边冲着卧室大吼一声,一边快速走过去把大门打开。

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还是妻子-

“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我劈头盖脸就冲着她吼道。

她没有看我,只是低着头,从我身旁闪过,然后迅速进了卧室,一句话都没说。

我看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站在门口愣住了。

心想,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吵过架了,今天她这是怎么了?有点不对劲啊……

从门外吹来一阵冷风,我打了个哆嗦,把门关上,决定先把这澡给洗完了再说。

刚脱掉衣服,门铃第三次响起。

我迅速把衣服穿回去,一把拉开浴室门,跳到大门口,拧住了把手刚想打开,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让我决定先从猫眼里看看情况。

因为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非常不对劲的问题,就是前两次开门后看到的都是妻子!如果说她由于什么事情忽然要外出,然后忘记带钥匙了,那情有可原。问题是她接连出去了两次,而且连着两次都忘了带钥匙,这就有点反常了。

然后,刚才我注意到一个细节:她脸色泛青,一声不吭。这种表情只有在她碰到自己完全无法处理的事情之时才会有,那么,她到底碰到了什么事?我记得在我进浴室之前,她还好好地躺在床上看书。

还有,从我进浴室开始,还没有听到过卧室的门被打开的声音,也没有听到过脚步声,也就是说,我完全没有听到妻子出去过,那她刚才又怎么会出现在门外?

这些想法在脑袋里很快闪过,而我的眼睛已经凑到了猫眼上,朝外张望。

猫眼中一片漆黑,可能是楼道里没开灯,我根本看不到外面的状况,但随即心里的恐慌感开始蔓延上来,因为我很快就联想到了恐怖片中的情节:你朝猫眼里面看一片漆黑,是因为外面那个人(或鬼)同样把眼睛放在猫眼上朝你看,所以你看到的是外面那人(或鬼)一片漆黑的眼珠。

这个情节一闪而过,我马上离开了猫眼,强作镇定地朝门外喊道:“谁啊?”

没有回答,铃声也停了下来,我站在门口,一下子愣住,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我忽然意识过来,得回卧室去看看妻子。

可就在我转身要朝卧室走去的时候,“嘭嘭嘭”的拍门声从身后传来。

我再次愣住,几秒钟后继续朝卧室走去,轻轻拧开了卧室的门。

床头灯亮着,但是床上没有妻子的身影,我朝房间里扫视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她,心想:难道她又跑到外面去了?现在拍门的就是她?这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我的火气这次是真的上来了,一个转身就准备去开大门,可就在我转身的刹那,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了一处不对劲的地方,是床那边的梳妆台。

我停了下来,仔细一看,就发现,梳妆台上的整面镜子都没了,台面上还散落着一些镜子碎片。

我急忙跑过去,却猛然发现,妻子正蹲在梳妆台下面,背对着我,全身筛糠似地抖个不停。

我脑袋里嗡的一声,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还好好的,她怎么突然就这样?

来不及多想,我轻轻喊了一声:“老婆,你怎么了?”一边喊着一边去扶她。

我试图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但是她仍然蹲着没有动,我又轻轻喊了几声,她才回过头来,很仔细地看了我一眼,就伸出手一把将我抱住。

我还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情况,她似乎是被吓到了,于是赶忙安慰道:“老婆别怕,有我在呢,老婆别怕……我先扶你上床,再给你去倒杯水,你别抱这么紧,听话啊。”

妻子抱得很紧,我有点喘不过起来,尝试了几次终于把她推开,扶她到床边,让她躺下,准备去倒水。

就在这时候,门铃又响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刚才还有人在外面敲门呢,这一会儿工夫我就把这事给忘了,于是打算先去开门。

但是,本来松开手的妻子忽然又从床上跳了起来,一把抱住我,大喊了一声:“别去!”

门铃还在响,我看了看妻子,有点明白过来,难道她害怕门外那个人?

但是既然这样,要消除妻子的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门外那个人进来,把事情都说清楚。

于是我又一边安慰妻子一边推开了她,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门,穿过客厅,拧开了大门把手,将门开了一条缝。

门上却突然传来一股很大的力量,我猝不及防被推开了,门外一个身影以很快的速度想要闪进来,我条件反射往门前一挡,想要把那人推出去。

那人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一个劲地想要往屋里钻进来,我大吼:“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

那人没有回答我,但很显然,他要瘦小许多,僵持了两秒钟,他就被我推了出去,而这时候,我借着屋内照出去的光亮,看清楚了那人的面貌。

这一刻,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住。

我看清楚了,外面这个一直想要闯进来的人,竟然是我妻子!

我整个人彻底愣住了,而妻子则趁我愣住的空当一下子闪身进了屋,然后又以更快的速度朝卧室冲过去。

貌似抽风了……发重了啊

还重复两次,这什么世道……

刚刚发生的这一幕太离奇了,因为妻子几秒钟之前还在卧室里,而几秒钟之后却出现在大门外,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因为我从客厅穿过的速度很快,妻子不可能速度比我还要快,更不可能在我根本没看到的情况下跑到大门外去。

不!妻子在卧室里的时候,她同时又在大门外按门铃?难道说有两个我的妻子?

不,这种事情也是不可能发生的,其中有一个肯定不是我的妻子!

那么到底卧室里的那个是真的,还是门外的那个是真的?而假的那个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大门已经关上了,我却打起了剧烈的寒颤,就仿佛从头到脚泼了一桶冷水。

我走到卧室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打开门,因为我害怕,打开门后,看到卧室里有两个妻子,那将会是多么诡异的情形?更害怕打开门后,卧室里只有一个妻子,因为我明明知道自己妻子在卧室里,而刚刚又冲进去一个妻子!

开?还是不开?我仍然犹豫着,而就在这时候,大门那边竟然再次传来了铃声。

这一阵预想不到的铃声几乎让我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因为我已经想到了刚才总共开了三次门,门外都是妻子,那么这次……难道说大门外又来了个妻子?

我就不信了,天底下竟然有这么离奇的事情,不管门外是妻子还是其它什么东西,我倒要看看,它能来几个!

这样想着,我猛地拉开了大门。

一阵阴冷的风吹进来,门外却没有再看到妻子。

客厅的灯光照出去,楼道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我又走到门外去,那只时常有故障的感应灯此刻似乎彻底坏了,不管我怎么拍都没有亮起来。

有风从楼道转角处吹过来,那边是个小窗,原先的玻璃已经没了,只剩下一个狰狞的窗框。借着从窗框外面透过来的微弱光亮,我上上下下张望了一会,还是没看到任何人。

站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忽然有种极度强烈的恍惚感,仿佛四周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难道说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幻觉?根本就没有人敲门,也根本就没有很多个妻子,一切都是我进浴室后产生的幻觉?

我的头痛病又犯了,隐隐作疼,决定不再去想这件事情,先回去卧室看看,也许,真的是我自己因为头痛产生的幻觉呢。

再次回到屋里,穿过客厅,轻轻打开了卧室的门。

一阵更冷的风迎面吹过来,我打了个哆嗦,随即就发现是飘窗被打开了,飘窗上面站了一个人,是我妻子。

妻子背对着我,定定地站在飘窗上面,黑色的长发在风中凌乱地飞舞着。

这一幕,让我永生难忘。

在0.1秒之内我就明白了她的意图,但是冲过去的指令却在两秒之后才传达到我的腿上,而在这两秒之内,妻子回过头来,看着我的眼睛,淡淡地说了一句话:“不要找我。”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脸都是泪水。

两秒之后,我开始往飘窗边冲过去,她却带着那满脸的泪水乘着夜风飞了出去。

跟时间应该没有关系。

不恐怖,也许是因为暂时还没触碰到你最脆弱的那根神经。

凌志杰抬手看了看表,问我:“这就是所有事情的经过?”

我闭上眼睛,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但胸腔里那种压抑感仍然排山倒海般地涌上来,令人窒息。

我不知道还能对眼前的这个男人说什么,因为他不相信我说的话,而更不相信这一切的是我自己,所以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你现在在想什么?”凌志杰总是习惯这样问别人,当然也包括问我,我知道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因为他在问这句话的时候,用的是那种仿佛能看穿你内心的眼神。

他的这种眼神有点灼人,我将视线移开,转到墙上的挂钟,说:“五点了,你先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

“我说何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按你说的,昕洁是失踪了,你现在叫我回去?你到底怎么想的?”凌志杰站了起来,走到飘窗边上,把头探了出去,四处看了一会,回过头来继续问:“你说你看到她从这里跳下去了,可下面没看到人,也没看到血……你说……”

“我没说她跳下去!”我也站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话。

“好吧好吧,你是看到她从窗户外面飞走了,她长翅膀了是吗?”

“她哭了,她飞出去之前哭了,对我说别找她,就是这样。”

凌志杰从窗户边走回来,又用那种灼人的眼神看着我,看了足足有十秒钟,然后问道:“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肯定会填的,放心吧,只不过跟出版商有合同,时间上必须要推后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回道:“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她在床上看书,我打算洗澡,就这样,很简单。”

“不是这个,我是问你们有没有吵过架?”凌志杰的眼神继续紧逼。

“你看过我们吵架么?”我用同样的眼神回敬他。

“我没看过,但我知道你们吵过。”

“凌志杰,我告诉你,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别跟我提!何况昨天你也见过她,你觉得她的气色怎么样?”

凌志杰终于将视线转移,叹了一口气,用缓和的语气问道:“阿宁,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但是,你今晚上跟我说的事情,我没法相信,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没法相信,你知道吗?”

他顿了一顿,似乎等我说句话,但我知道说了也是白说。

他看我没动静,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没有说出口,跑去了客厅,回来的时候嘴里多了一根烟,同时递给我一根。

我下意识接了过来,他帮我点着,然后一言不发地挨着我坐下,一根接一根地抽。

手指上传来剧烈的痛感,我轻哼了一声,随即发现烟已经烧完了,自己却一直都没放进嘴里。

我起身,一边将烟头掐进烟灰缸,一边对凌志杰说道:“你先回去吧,今晚上就这样,我也睡一会,明天再说。”

凌志杰抽完最后一根烟,也站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用缓和的语气说道:“阿宁,别想太多,任何事情都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昕洁是失踪了,不是死了,所以你……也好好睡一觉,也许明天她……就回来了。”

我抬起头看了看他,回道:“也许吧,也许明天就回来了……”

凌志杰走出卧室,我下意识跟着去送他。

关上大门的时候,他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阿宁,我知道你肯定有事情瞒着我,你们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不过我现在也不逼你,等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我苦笑,关于今晚上的事情,我有什么必要瞒着你?只是目前为止对于这件事情你无论如何不可能相信罢了,呵呵,说实话,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妻子离奇消失,我自己也不信。

凌志杰终于走了,我回到卧室,看了看飘窗,还没有关上,我也不想关上,因为我的脑海里忽然有个可笑的想法,也许,妻子不一会就从那个飘窗外面回来了也说不定。

整整四个多小时,家里每一个角落都翻遍,让值班的保安帮忙在整个小区都找过,甚至看过了所有的监控……这是凌志杰赶过来后和我一起做过的努力,但是,没有结果。

我站在空荡荡的卧室里,看了看表,已经清晨六点,但冬日的夜太漫长,窗外的世界仍然被黑暗笼罩。

这该死的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我仍然坐立不安,实在没法相信妻子就这么离奇地消失了,消失得一点痕迹都没有……不,她此刻一定在某个地方,但是,这个地方会是哪呢?

我再次走到了飘窗边,学着妻子的样子站上去,回头看一眼卧室,然后注视着楼下那一片深邃的黑暗。

这是六楼,二十多米的高度,如果真的跳下去了,活着的可能**太小,即使能活着,也肯定会在地面上留下痕迹,但是,我和凌志杰早已查看过,楼下的那片空地,任何痕迹都没有发现。

所以,她没有跳下去?

但是,没有跳下去她又会到哪里去了呢?

飞走了?这是我的第一直觉,但很显然,这不符合我的世界观。

还有什么可能?还有什么可能?……

对了!她去了五楼!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五楼住着一家三口,女主人叫罗先梅,是个家庭主妇,常年在楼道里摆着煤炉烧水,每当我们经过的时候都会打招呼,是个和善的人。

她起床的时间比较早,基本在每天早上六点半左右,我都能听见她那只水壶发出的蜂鸣。

此刻已经是六点十分,她差不多应该起床了。

我刚说完,就见她眉头一皱,紧接着说道:“窗子外面我没有听见啥声音。不过昨天刚睡下没多久,倒是听见你们楼上一直有人在按门铃,还按个不停,后来又有好些人在楼梯里上上下下的,当时我就想出来看看,可老鬼却骂我叫我别管闲事……哎,我说,不会是我们这栋楼里遭小偷了吧?你家东西被偷了?说说,快给我说说看。”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不是,不是小偷,是我几个朋友过来,现在没事了,我要准备去上班,回头再跟你说吧。”

“哎我说,小何你这人咋这样呢?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跟我们说声,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声哦……”

这种奇怪的事情没必要和别人说,何况是这个几句话就能传遍整个小区的罗先梅,于是随便应付了几句,就回到楼上。

现在能确定的是,妻子没有翻到楼下去,我自嘲地笑了笑,心想,就算她想翻,以她的身手和胆量也不可能翻到楼下去,难道说她真的就这么以我完全无法理解的手段消失了?

如果不尝试过各种可能的情况,我对于妻子的消失始终都会抱有怀疑,而且我总感觉妻子此刻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但那到底又会是什么地方呢?

我的思绪再次回到窗外的问题上,如果说翻下去有可能的话,那么翻上去也是有可能的,也就是说翻到七楼。

而我先前没有考虑到这点,是因为七楼一直都没住人,是空的,习惯性地将七楼排除了。

现在想一想,既然没有住人,那么翻上去的可能性倒要比翻下去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当然,前提是妻子有想要离开我翻上去的理由。
我现在脑子不知道是清醒还是浑浊,但我觉得有必要把每种可能性都去验证一遍,否则我不会死心。

两分钟后,我带了一支手电和一把螺丝刀外加一个榔头开始往楼上走,而这时候,楼下刚好传来水壶的蜂鸣,我看了看表,正好六点半。

“小何,你下来!”我正准备继续往楼上走,下面就传来了罗先梅的喊声。

虽说七楼没有住人,但像我这样偷偷摸摸带着螺丝刀和榔头前去登门的,不管怎么说,都非常不妥当,所以,我本打算不理会罗先梅的叫喊继续往上,但很显然她不仅发现了我,还用大嗓门发出了非常果断的阻止命令,我不得不停了下来,对下面回道:“梅姐,什么事?”

我刚说完,就见她跑了上来,连拖带拽地拉着我往下走,边走边说:“你上去干啥?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么?别上去!”

我感觉莫名奇妙:“你跟我说过什么?为什么不能上去?”

罗先梅一直将我拉到她家门口才停了下来,瞥了眼我手里的工具,脸色就沉了下来,说:“你还准备去撬门?”

“我……我只是想上去看看线路有没有问题。”看着她的眼神忽然变得有点咄咄逼人,我只好撒了个谎。

“呵呵,你上去干什么我还不知道?”她顿了一顿,眼睛亮了一下,忽然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知道你想去楼上看看,也知道你先前问我晚上有没有听到啥奇怪的声音,我告诉你,这些其实我都知道,从你们搬进去开始就知道!”

雁阵和小妮子,都是熟悉的ID哦,你们好啊,欢迎来新楼坐坐:)

我愣了一下,一时间不太明白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随即就发现她的表情开始变得神秘起来:“你们晚上是不是听到楼上有小孩子玩弹珠的声音?还有高跟鞋走来走去的声音?”

我摇摇头,说实话,我还从来没听到过她说的这种声音,但她既然这么说了,就表明她知道一些什么事情,是我没注意到的,于是我又点了点头,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哎我说,你到底是听到还是没听到?”我再次点点头。

“你既然听到了,还不明白?”

“明白什么?”

“上面没住人啊!”

可能是我先前一直沉浸在妻子离奇消失的情绪里,被她这嗓门一惊,终于转过弯来,她的意思是:楼上闹鬼。

但,这对于我来说,非常扯淡,我不相信鬼这东西,压根就不信,所以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哦,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会上去了。”

罗先梅看了看我,露出不可思议的样子,然后继续问:“你们昨晚上是不是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真的没什么,你快把水拿进去吧,要不都凉了,我得去准备下,上班去了。”

罗先梅进屋之前,又看了我一眼,悄声说:“你们搬来这么久了,我也不瞒着你,你们楼上原先住着一家四口,全死了。”

薄光羽翼:鬼话是个非常有特色的版块哦,有楼层,有飘红

说实话,对这种神神叨叨的桥段我毫无感觉。

回到屋里后,我没有去上班的打算,如果不找到妻子,恐怕任何事情都没有心思去做。

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离妻子消失过去了整整八个小时。

我在床上坐了一会,脑子里越来越混乱,于是起身去浴室洗澡。

热水从头顶上淋下,我闭上眼睛,尝试着让身体放松,让内心平静下来,这样才能够理清所有的线索。

将时间拨回到昨晚十点半,以第三方的视角来重现当时的情景:

第一次铃声时的情况:妻子坐在床头看书,忽然听到了客厅里的门铃,知道丈夫在洗澡,妻子必然会起身去开门。

疑点:可是当时丈夫并没有听到妻子有起身去开门的声音。那么这就可以推断,丈夫听到了门铃,而妻子没有听到,但是门铃的声响是足以让卧室里的人听到的,这里是一个很矛盾的地方,如果要解开这个矛盾,那么可以假设妻子在第一次铃声响时是站在大门外,而按铃声的就是她本人,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丈夫打开门后看到的会是妻子。当然,这种假设还是有很多疑点,就是妻子为什么会突然出去门外,为什么在不带钥匙的情况下关门……等等……

第二次铃声时的情况:丈夫以为妻子是在卧室的,所以仍然先等妻子去开门,但实际情况是丈夫去开的门,看到仍然是妻子在门外。

这里疑点就更多了: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妻子为什么会出现在大门外?她为什么要到大门外?而且还再次没带钥匙,锁了门?

第三次铃声时的情况:有人在外面敲门,丈夫走回卧室,看到妻子在卧室里,而且惊慌失措的样子,门铃在响,丈夫安抚了妻子,迅速去开门,发现妻子站在门外。

疑点:这已经不算疑点,而是一个完全无法解释的命题。

第四次铃声时的情况:丈夫直接打开大门,出去寻找,未果,返回卧室,发现妻子站在飘窗上,然后亲眼看着她从飘窗外飞出去。

疑点:外面敲门的到底是谁?妻子为什么突然要做出自杀的举动?为什么会对丈夫说“别找我”?

无法解释的事:妻子飞出窗外,下面找不到尸体,整个小区找不到任何踪迹,似乎人间蒸发了?

啊,最近一直很忙,只能抽空更新,非常不定期,有兴趣的童鞋可以养肥了再一起看,哈哈

思维到了这里,我感觉再也无法继续下去了。

以第三方的视角来审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是我经常采用的一种手段,对我来说,这种手段,不论在工作还是人情上都非常有效,能帮我在极度复杂的情况下理清所有的线索。

但是,这次不行了,至于疑点还可以制造可能来解释,那些看似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呢?就比如现在妻子同时在大门外又同时在卧室,比如从飘窗上离奇消失……这种事情完全颠覆了我的世界观,已经不是能用第三方视角看得清楚的了。

我下意识地关掉水龙头,开始将沐浴露挤到浴球上。这一段时间由于没有热水冲淋,感觉很冷,但是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不是很冷,而是特别冷,就像有冷风不断吹在身上一样,但问题是这风能从哪里来?

浴球触碰到身体,冰冷冰冷,我再次打了个哆嗦。

或许,真的是有鬼?

昨晚在门外敲门的那个东西是鬼?它变成我妻子的模样,然后走进卧室,我妻子看到另外一个自己,以为是镜子中的自己跑了出来,然后就把梳妆台上镜子打碎了,但是,她发现另一个自己竟然还在,于是,不知所措,吓哭了……

鬼再次跑到门外,重新敲门,我则又去开门,让那个鬼进来,进去卧室,妻子看到第二个自己,接近崩溃,然后我又去开门,妻子又看到第三个自己……就这样,她终于接受不住,崩溃了,爬上飘窗,然后想要自杀。

而在自杀之前,她有一刹那的清醒,跟我说别再找她,因为她不想我以后和一个变化成她模样的鬼一起生活……

我们总是习惯将无法解释的问题推到鬼魂或者外星人身上,这是人类思维惯用的一种心理防御模式,尽管它不能解决任何实际问题,但至少可以让我们可以心安理得地继续自己的生活。

我没有想到,作为一个心理医生的自己,有一天也会用到这种方法来处理自己面临的难题,但我心里很清楚,这只是暂时的逃避,我始终是那个不查到底绝不会罢休的何宁,这种倔脾气是与生俱来的,永远不会改变。

啪嗒!

突然,后脖颈上传来的感觉告诉我,有什么东西突然搭在了那里,在条件反射下,我的手就跟着摸了过去,头则在同一时间抬了起来,想看看淋浴间的顶板上有什么东西掉下来。

我的手触摸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但是瞬间那东西就抽走了,天花板上则什么也没有,看不到任何东西掉下来的痕迹。

我瞬间转过头去,身后仍然什么也没有。

但是,停留在手上的感觉告诉我,刚刚在自己脖子上摸到那样冰冷的东西,似乎是几根手指?-

我将自己的手抬起来,端在眼前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心想,难道手指上的感觉也出了问题?在这个封闭的淋浴间里,怎么可能还会有一只手摸在我的后脖颈上?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错觉,绝对是心理压力以及过度疲劳造成的错觉!

或许,我真该好好地休息下,再重新用充沛的精力来解决这件事。

也或许,我睡了一觉后,妻子自己又好端端地回来了呢?

Ⅶ 叶非夜所有小说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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