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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途汽车干人家老婆小说

发布时间: 2024-11-14 13: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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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杂乱文
作者:小草03
1.一个笑话(原创)
更新时间2009-10-29 17:46:38 字数:199
从前有个傻子去看仗母娘,到了丈母娘家门口,见到一棵笔直的小树,说:“仗母娘,你家这棵小树长大了能做扁担”
仗母娘听了很高兴,说:“人说我家女婿傻,我是看不出来他哪儿傻”
她一高兴,给女婿做了满满一钵糖蛋,女婿端起钵子,乐不可支地大吃起来,心里说,我说好话,仗母娘就给我做好吃。
于是傻子边吃边说:“仗母娘,你家这钵子长大能做水缸”
仗母娘听了噗叱一笑,笑得屁声一响。
傻子接着道:“我仗母娘放的屁长大能做枪”
2. 没得添
更新时间2009-10-31 19:41:21 字数:215
一个木匠在人家干活,时常吃到东家做的面条,感觉很好吃,回家对老婆说:“老婆,人家做的面条太好吃了,你什么时候也学着做点......”
老婆不服气地说:“学什么,不就是面条吗,谁不会!今天晚上我们就吃面条”
她说干就干,一个下午,又是和面,又是揉面,终于两条象棒槌一样粗细大小的面条做好了。放入一大锅开水里一煮,好了。
她美滋滋只等着老公回家吃面条,外加美言赞赏。
木匠回家揭开锅大声感叹到:“我的天啦!”
老婆赶紧说:“没得添,一人就一条”
3.总算灭了
更新时间2009-11-4 12:24:46 字数:362
有一年我们村通电了,大家的高兴劲,我简直没法跟你说,这么说吧,有些活能在白天做的,不做,等晚上做,就追求……

❷ 小说连载之《青诀》第三十章

长篇抗日小说《青诀》连载

第三十章

天上没有月亮。傍晚时,月亮就被很厚很厚的黑云盖住了。此时的村子像 被扣在了一个大黑锅里,黑暗,闷热。村周围的山坳里传来了山鸡和野鸡的叫 声,它们像时钟一样守时,每当老乡们吹灭灯钻进被窝睡觉的时候,它们就出来 鸣叫。

这个时辰,小兰屋里的灯光还亮着。这一夜,她和迎春都没有合眼。俩人并 排趴在炕上,胸前垫着荞麦皮枕头,轮流用勃朗宁练瞄准和射击。这几天,她俩 把这支小枪玩溜了,闭着眼拆卸,再闭着眼安装,可惜这枪只有五粒子弹,只能空 瞄过瘾。

“啪啪”的扳机声又把路娃惊醒了。当然,路娃要抢过枪来玩玩。他的伤大 体好了,枪学的也快,只是人小力弱在拆卸枪时费点劲,但安装起来还是蛮熟练 的。路娃要玩起来,小兰和迎春就只能干看着着急。

“哎,大嫂!我再见到山本四郎,非让他给我搞一把,你说他给我搞吗?”迎春 搂着大嫂的脖子问。

“谁知你们亲热到了什么回合?”小兰笑问。 “没什么回合。这几天我们悄悄见了几面,他亲我脸了!” “咕……”小兰笑笑,“咋就亲脸,想是把嘴也亲了吧!” 迎春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真的没有,他想亲,我闪开了!” “要是这样,那就差不离了。不过,以后不要躲闪,人家想亲哪就亲呗,亲了脸和嘴不是一回事吗?” 迎春捣了小兰一拳,也“咕咕咕”地笑了。

小麻油灯快干了,灯芯“扑扑”跳了两下,把屋子照得分外亮。她们刚把脖子 挨上了枕头,忽然院里有几步大脚的声音。这时候,油灯正好灭了,屋里黑得什 么也看不见,两颗心都跳得“咚咚”直响,互相都能听见。

“叮叮叮”,是用指甲盖弹门板的声音。 小兰呼地坐起来,“嗤”地从炕沿上划着了火柴,说:“迎春,是你大哥!”小兰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了,从敲门的方式,用力的轻重便知是自己渴望已久的丈夫回 来了。她光脚跳下地,没顾趿鞋,边开门边问:“大龙?”

没回答,一个高大的身影进了屋。小兰照准来人的胸脯,两只小拳头像捣鼓一样击着,激动得带着哭腔说:“你这狼吃的倒运鬼,回来挨刀来了?”

大龙“嘿嘿”地笑着,靠近了炕沿,向屋里扫了一眼,好像什么也没看见。儿 子正在玩一把短枪。他也没搭理一下。他说:“小兰,先熬口水吧!我天亮就 走!”

“什么?你把我休了吧!”小兰生气了,坐在炕沿边不动了。 迎春也开始责备大哥不顾老婆孩子。路娃也撅个嘴,黑着脸不理爹。小兰甩手背直擦泪,“泣泣泣”地哭个没完。 大龙还嘿嘿地笑。其实,她们咋能不知大龙,天生就这种性格,不爱多说句话。迎春提着耳根问长问短,总算从他嘴里掏出些事情来。 大龙说,修路的人有二百多,都是各村的民工。表面上,出工、吃饭、睡觉都是日本人管着,其实民工中有许多是八路军战士,他们暗中指挥着民工的行动。 八路军也不主张消极怠工,因为路修在咱中国,日本人背不走,抢不走,对咱中国 人有利。日本人想通过公路运输金矿石,到时咱打他的汽车就行了。所以,民工 们闹事少,和日本人冲突也少,修路挺顺当,大龙一直也回不了村子。

最近,日本人要把修路的民工都集中在阴灵沟里修矿石厂和发电厂。阴灵 沟要增加许多部队,有日本人一个大队,还有皇协军两个营。因为大龙是牛家村 的,对这一带地形非常熟悉,八路军要他帮助绘制阴灵沟的地形图。任务很紧 急,所以他喝口水就要出发。

话说到这,小兰的气就消了。她给丈夫用海碗盛满了开水,里边加了点黑 糖。这黑糖是乡亲送给路娃补血的,小兰打省下一点给丈夫补补身子。时间过 得真快,住在猪窝顶上的大红公鸡放开嗓子嚎叫起来。小兰恨不得一刀把公鸡 头砍下来,她多么想让丈夫多待一会,自己已有半年没和丈夫温温被子了。

迎春本来没有了睡意,可觉得大哥马上要走,和大嫂连个亲热的时间都没 了。于是把被子和毡子卷起来,搬出了外屋。她又看见路娃坐在大龙怀里不动 弹,就喊:“路娃,和姑姑到外间睡觉!”

“不!”路娃撒娇说。 “听话,你爹累了,要睡一会儿觉的!”迎春哄劝着路娃。 “不,我要和爹睡觉!”路娃搂住了大龙的脖子,不撒手。 小兰和颜悦色地说:“路娃,你咋不听话了?你快睡觉去,明天你姑姑领你山,摘花,捉蚂蚌,还逮蝈蝈。” “不,你不是只要我学打枪,不让我玩花花草草嘛!”

 “我是说你长大以后的事。”小兰还在劝。

路娃哪知妈妈的心思,一直把小脑袋摇得拨浪鼓一样。迎春干急不知该咋劝 说,咬着牙用指头捅了路娃的眉骨,骂了声“:你真是个愣子!”随后就出了外间。

小兰悄悄给大龙使个眼色,要大龙把路娃抱出外间。大龙正要下地,路娃就 把他的脖子抱得更紧了。

大红公鸡像咽气一样不断地叫,窗户上已经一片亮色了。大龙无奈地苦笑 说:“小兰,唉——我一两天就从八路军那儿回来了。”

大龙说完下了地,硬把儿子两只小手掰开,路娃哭起来了。小兰生气地喊: “迎春,你大哥走呀,我送送,你把路娃看好!”

迎春奔回里间,抱着路娃哄着。大龙已跨出了门,小兰紧紧地跟在了后头。 大龙将要跨出大门时,小兰拉住了他。扑在了他的怀里,泪蛋子把大龙的两张脸 打湿了。

小兰说:“天大地大,没我们一个好地方!” 大龙说:“都是日本人造的孽!”

两个人又恋恋不舍地依偎了一会儿,一个美好幸福的机会就被东方的一道 强光杀戮了。

这倒是省事了。送走了大龙,也省得穿衣起床了,接下来就是那堆天天重复 永远也做不完的营生。这两天增加了新活儿,金龙被日本人打得腰腿疼痛,牛老 栓寻朱阴阳抓了几服中药,小兰每早给他熬药。巧巧躲事走了娘家,这个全村人 叫老“受星”的小兰就无声无息地揽起了这个活儿。小兰内心有点自责,金龙也 是把话说脱了嘴才让玉茭利用了。当初只想让张小三教训教训他,没想到手脚 过重了。要不是那声闷雷,日本人的大洋刀就砍下了他的脑袋。

小兰在药汤里也加了点黑糖。反正都是从路娃嘴里打省下的。金龙人虚, 一喝汤药,龇牙咧嘴直叫苦,加点糖顺点口。小兰把汤药端到金龙那屋时,却没 有一个人,炕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一看便知他没在家里睡觉。她心里忽儿地 想起来了,这几天二狗每天在山里练枪,和玉龙他们策划成立护村队的事,他是 不是又瞅这个空儿和桃桃鬼混去了?她内心里不断苦苦自语着:“金龙呀,二狗 那么老实,你能忍心欺负他?二狗整天二哥长二哥短地喊你,你忍心戳人家心尖 子?再说啦,院上院下,兔子还不吃窝边的草呀!”

小兰心里这么想,就不时探过头向下院瞭望,果然,一会儿,金龙鬼眉溜眼从 桃桃家的门缝里钻出来。小兰顿时气得一股血液涌上头来,奔回了屋,把刚熬好的汤药泼在了院子,心里骂道:“你个没良心的狼子!”

泼出去那碗汤药,迎进了全村人崇敬的朱阴阳。 朱阴阳一贯是个整齐干净的人,他皮肤白嫩,生着一双精明智慧的眼睛。今天,他愁眉不展。他走路曲拐着,是那天日本鬼子要他下跪时,一只膝盖被干柴 刺伤了。他手里提着两包中药,垂头丧气地进了屋。看他那样子,前些日子受过 的惊恐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他把药包放在小兰的锅渠里,问:“金龙的伤咋 样?我又给他抓了几服中药!”

“朱大叔!甭管他了!唉——他这个人!”小兰没说出金龙的丑事,她总觉得 家丑不能外扬。

朱阴阳说:“听油屁股透露维持会长要让金龙当,油屁股已经不受日本人待 见了。前天让日本人痛打一顿,浑身尽是红青黑伤,一个指头都让日本人剁了。 如果金龙当会长,牛家村兴许会好些。”

小兰想起来了。那天领日本人进沟,油屁股没露面。揍油屁股和剁指头的 事,肯定是张小三他们干的,小兰心里好快活。她庆幸那天没剁张小三的指头, 躲过多少灾难,又给牛家村办了多少好事。她心里更强化了自己那条“但行好事 莫问前程”的信条。不过,对金龙当维持会长的事,她不大相信。因为玉龙是日 本人追捕的对象,日本人咋会让他的二哥当会长呢?再说,他当这个汉奸的差 事,牛家人绝不会同意。

朱阴阳一大早来,是给金龙送药的。他想抢个原告,一旦金龙当了维持会 长,以后好搭照搭照自己。听小兰一说,又麻烦得唉声叹气。他天生胆小,上次 让日本人整了一次,连做噩梦三天,至今一想起来,豆大的汗珠就掉下来了。他 和小兰说:“小兰,你说以后的日子该咋过?”

小兰轻盈地笑笑,觉得朱阴阳提的问题并不是什么问题,胸有成竹地说:“朱 大叔,这还用犯愁吗?火来水挡,水来土掩。日本人不让我们活,我们就不活 了?”小兰为了让朱阴阳宽心,就把玉龙正在村里组织队伍的事和俘虏了张小三 的事说了一遍。又把小龙的话重复着:“啊呀——整个山里尽是八路军啦,东沟 西岔的,都是穿蓝军装的队伍,日本人迟早完蛋!”最叫朱阴阳兴奋的是:八路军 炸了日本人的军火库,女强人烧了日本人的大仓库,还有范君义偷袭日本军营, 放火烧了粮库……这些事一下子就使朱阴阳的两条腿硬铮起来。他感觉到了一 种看不见的但非常强大厚实的力量正在给自己做主撑腰。他十分佩服小兰,一 个女人家,懂得这么多,心眼儿这么活,胆量这么大。没想到,今儿给金龙送药,自己倒吃了小兰一剂壮胆药。

他要走,小兰给他端上了一碗白滚水,把最后一块黑糖放进了碗里,说:“朱 大叔,你咋能把老天爷下雨的事算的那么准?还有,你说疯二姨的闺女遭了大 难,这是咋算出来的?我咋也想不透这些道理。”

朱阴阳支支吾吾地说:“唉——天知——地知——我知。什么也不能说啊!” 小兰说:“朱大叔,神鬼的事我不打听了。我是想,只要咱全村人团结起来,杨家呀马家呀不要你斗我我斗你的。咱们一齐斗日本人,日本人一准垮。可现 在,村里多少辈子的隔阂,一时半时也难以抹平,谁也不听谁的,联合起来打日本 人的事,只有你能办!”

“我?”朱阴阳很兴奋,刚进门那阵的低靡和消沉全然没有了。 “是哩,现在全村人都把你当神仙,你说一句话,没有不听的!” 朱阴阳是个很聪明的人,已经听出了小兰的话意。他说:“小兰,不是朱大叔夸口,我去阴间走过一趟,唉——咱们的先祖让日本人糟蹋苦了,房倒屋塌,四处 流浪。前几天,全村人虽然给先祖上了贡品,送了房屋,但日本人一放炮,房屋又 都塌了。我要把这事公布出去,全村人肯定和日本人干,可是,我原来怕啊!怕 什么?一怕日本人说我煽动乡亲闹事,他们会用刺刀开我的膛;二怕乡亲和日本 人争斗,一旦有个伤害,乡亲们也怪我煽惑。现在我也看出来了,不和他们干也 没个出路。我回去好好算一卦,择一个好日子,全村人举个事,和狗们干。”

小兰激动地哽咽了一下,眼泪像明珠一般地从她美丽的大眼睛里滚下来。 这是几颗珍贵的眼泪。她是一个从不喜欢落泪的女人,没有人让她去为村里人, 去为牛家想这么多的事情,没有人要她去关心中国人和日本人的事情,没有人让 她为这些事去流泪。你问她什么是国家,她不仅不懂公民教科书上印好的那些 定义,怕是连国家有多大,什么内涵都不清楚,可是她感知到,国家不是个死板的 定义,而是个有血有肉有色彩有声音的巨大的活东西。这些活东西,其中包括牛 家大院、牛家村、阴灵沟、魔掌沟、亲人、乡亲、八路军……

善良和正义把这两个不同辈分、不同年龄、不同性别的人沟通了,他们谈了 许久:形势的发展,可能出现的问题,乡亲们该咋办……

两人正谈着,一个人鬼鬼祟祟进了院,四处窥视了一番,就直奔了小兰屋。 小兰一看,正是张小三。他化了装,穿了件黑色的有大襟夹袄,下身是一条补丁 压补丁的蓝裤。一进门,冲小兰喊:“大姑姑,正在呀。”

“你这是干什么来了?”

 “日本人让我们化装成老乡,在各村侦察牛玉龙和杜艳秋的下落。”

“你坐下,我给你倒口水喝!”小兰去找碗。 “大姑姑,不用忙。”张小三说。

“以后不许叫我大姑姑了,叫的我多难受,折寿!”小兰舀上了水。见他又擤 了一把鼻涕抹在了鞋帮子上。

小兰揭起了大红柜,把头扎了进去,拿出了一双新鞋递给张小三说:“换上, 这是我给我男人做的,你先穿上。以后不许把鼻涕抹在鞋上。还有,按年龄,你 比我大,我叫你张大哥,以后你叫我小兰就行了!”

张小三死活不敢接收礼物,小兰急了,硬把他脚上的脏鞋脱下,“嗖”地扔出 了门外。老五“嗖”地跳出来,从空中接住了鞋,含在嘴里,从大门外跑了。

张小三激动地喊了声“大姑”,知道又滚了嘴,马上打住,又要跪在地上磕 头。小兰提着衣领把他拽起来,这回真的生气了,大声说:“以后不许这样,我们 可受不起这种礼节!大男人,没出息!”

张小三用非常低的声音叫道:“小兰!”随即又有点羞涩地,像个顽皮的小孩 子一样笑了。

小兰也笑了,说:“这就对了,你来这儿有事?” 张小三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桦皮,说:“原来想用这块桦皮告诉你们,三天后鬼子要大规模搜索牛玉龙和杜艳秋,很可能还要进山。怕桦皮传不到,所以我专门 来告诉你们。”

小兰明白了,上次那块桦皮也是张小三送来的。她问:“张大哥,油屁股的指 头真的剁了?”

“那还用说!你们不说,我们也要剁他。这家伙不地道,输了牌不掏钱,就会 溜日本人的钩子!”张小三鼻涕真多,这回他把鼻涕抹在了大腿上,抹的不匀,又 用手心搓了一把。小兰恶心得咧着嘴巴,有些哭笑不得。

张小三讲述了惩罚油屁股的经过。 就是那一天,大岛领着队伍进魔掌沟捉拿凶犯,被大雨淋成了落汤鸡。回了阴灵沟就发起高烧来。军医鸠山给他又是打针又是吃药,两天没降下烧来。张 小三知道些土办法,伤风感冒嘛,他用针点扎指头,又把随时携带的酒盅子拿出 来当火罐,拔了胸前又拔胸后,最后把三四块军用毛毯重叠起来,捂在了大岛身 上和头上,他从上到下出了一身臭汗,第二天,病就神奇地好了。

大岛非常感激张小三,当时就宣布提升他为伪军副连长。张小三又给大岛献起殷勤来,把大岛的臭脚抱在怀里,从脚趾捏到脚跟,把大岛痒痒得直乐。张小三乘机说:“太君,您这次生病,完全是牛家村油屁股一手造成的。他为挣赏 钱,把太君骗到魔掌沟,太君才受了这场灾难!

大岛一听,立即派人把油屁股叫到了阴灵沟。一进营房,就把他头朝下挂在 房顶的铁架上,骨瘦如柴的油屁股,被皮鞭子抽得皮开肉绽,一会儿死过去,一会 儿活过来。不过这个家伙嘴硬,硬说情报是从金龙那儿来的,日本人认为牛金龙 有大义灭亲的行为,确实说过维持会长要让金龙去当。

油屁股受刑之后,张小三把他搀回了军营,假装同情地说:“马会长,真把兄 弟心疼死啦!来,我给你消消毒!”

张小三剥光了油屁股的衣裳,到处是血肉模糊的伤疤。他抓了一把咸盐,又 抓了把辣椒,用白酒拌起来,他知道这些东西抹在伤口上,比刀子刺还要疼痛。 他本意是想把他治一治。可疼完之后,这些东西把细菌都杀光了,居然没有一处 发炎溃烂。

张小三有些后悔,最主要的是答应玉龙要剁掉油屁股指头的事还没完成。 所以,他又出了个新点子。

“今天就凭你了。你唱黑脸,我还唱红脸。指头一定剁了!”张小三把一副骨 牌稀里哗啦倒在桌上,然后对李冬说,“记住,伸拇指,一四七,伸食指二五八,伸 中指三六九。筒条万用这只手表示。咱俩一齐供瘦猴,他一胡就收钱,没钱就剁 指头。”

李冬点头答应着。说话间,油屁股七拐八趔进来。他十分感谢张小三帮他 疗伤,所以今儿一听说张小三找他玩几圈,就兴冲冲来了。他把自己积攒的准备 逛窑子的两块大洋拿了出来。

四个人很快摸起牌来。一出手,瘦猴就停口一四万,李冬随手打出,瘦猴就 胡了。瘦猴是庄家,又加注一块银元,加上庄家,每人三块。李冬帮张小三如数 交割,油屁股第一把就清了库。此时,瘦猴罢牌不干,张小三故作劝解说:“瘦猴, 你借给他五块,马会长还能欠下你的?”

“好,我借给,还不了我可要剁指头的!”瘦猴用眼光征求油屁股意见。油屁 股摆出了大家风范,说:“行,男人,话是一句嘛!”

四人重新洗牌,互相打点。这一把李冬拉了庄,每人倒抽回两块大洋。李冬 坐庄后又被张小三胡了。这样,油屁股就把借瘦猴的五块大洋也输了个一干二 净。这时,轮着油屁股坐庄,他想一次把输掉的全部捞回,加注了两块大洋。可这家伙打骰子,一出手打了两点,心里就犯了嘀咕,二卖锅嘛!搬起牌一看,满手风头加一九。刚刚打出四圈,被瘦猴门清自摸一条龙,每人给他十块大洋。而油 屁股是庄家,抹了四翻,再加瘦猴拉他一块大洋,总计十五块大洋,加上借瘦猴 的,就得掏二十块大洋。

二十块大洋,这不是小数字。油屁股顿时傻了眼。掉头要走。瘦猴喊道: “哎,干什么去呀?钱!”

“没有!”油屁股可怜巴巴地说。 瘦猴端起了枪,对着油屁股说:“要走,没门!这是搞好的,有钱掏钱,没钱,留下指头。二十块大洋留五个指头,不算贵吧!” “哎呀,我的妈呀,真这样吗?”油屁股跪下了。 瘦猴从枪上拔下了刺刀,抓住了油屁股的一条胳膊。这时,张小三说话了:“哎,我说,给我留个面子吧!按道理,五只指头不过分,可马会长平时对我们不 错,以后人家还要为我们伪军打个场子什么的,我看剁一只算了!”

“好,既然连副说了,那就少剁两只,剁三只!” “剁一只吧!”张小三态度很坚决。 “两只!”瘦猴降下了价码。 “一只!”张小三拍了桌子,显出了恼怒。

瘦猴这才不情愿地接受了。把油屁股的手往小桌上一放,手起刀落,就把最 长的中指砍下了一节,那个带着指甲盖的指头在桌子上乱蹦了几下,又跳到了土 坑上,不动了。油屁股“哇”地哭了,半天没换过气。血像水一样从毛细血管射出 来。李冬赶紧拽下了油屁股一只臭袜子,包住了伤口……

小兰和朱阴阳听张小三有声有色地叙述,那滑稽的劲儿真叫人开心。他讲 完,看看太阳已经从山那边探出了头,说:“不行了,弟兄们还等着我!”刚出门,他 又“嗤”地擤了把鼻涕,这只擤鼻涕的手正要习惯性地往鞋帮上抹,忽然在空中停 住。愣怔了半天,才把鼻涕摔在地上。小兰和朱阴阳都被逗乐了。小兰说:“人 要改毛病可真难呀!”

❸ 头号鲜妻令总裁老公你在上211章

总裁令,头号鲜妻休想逃 第211章 莫名的怒火

“你们这是干嘛了?我们家来过客人了吗?这燕窝谁送回来的?”厉爵嗤哼一声,极为不悦地道。

他霸气的浓眉拧紧,若有所思。

这燕窝应该不是云熙送回来的,风御野应该也不会送回来,倘若是他,他应该直接丢掉。

所以,那个人只能极有可能是虞夕那个该死的女人。

那个女人还真多管闲事,连他父母都找上了。

想着,厉爵心里窜起了一股怒火,他双眸里也有火光在跃动着。

脸色极是黑沉,厉爵的性感薄唇抿得紧紧的,爸妈让他坐下来,是要对他说教吧。

黝黯的眸光流转着,没等厉风行开口,他极是不悦地低咒一声。

“你甭管这燕窝是谁送回来的,你又去打扰风御野的老婆了,是不是?人家已经怀孕了,你应该死心了,别再做无谓的事了。女人多得是,你干嘛要盯着人家的老婆不放,你的眼光去哪了?你妈没给你生眼睛吗?”

厉风行的怒火压抑不住了,他瞪着厉爵大声怒斥。

真的要把他气死了,他额头上的青筋都要浮跳起来了。

就是这臭小子总是让他大动肝火,一点也不让他省心,他不要脸,厉家还要脸的!

“我送燕窝给她补身子,这叫打扰吗?做不成夫妻,难道我关心一下她也不行吗?爸,我的事你也管得太宽了吧?”

“你不小了,该成家了,今年之内你一定要找个女人结婚,否则,你就滚出华尔传媒。”

“凭什么?虽然华尔传媒是你创下的,我这几年的努力你是有看到的,华尔传媒在我手中收益翻了几倍。你让我滚我就得滚了吗?起码董事会不会通过。随便找个女人结婚,你儿子有这么不济吗?爸,你这是赶鸭子上架!”

咻地,厉爵起来了,他懒得再听父母说教。

“站住,你不许走,我和你妈还没说完呢!”厉风行的表情更加严厉了,目光冷凝。

“你不让我去抢我喜欢的女人,你已经做到了,让我看着她和别的男人结婚了。你们还想我怎么样?难道我关心一下她也不行吗?你们是我的父母,你们对我太残忍了!”

搁下话,厉爵头也不回,他走了。

他心里很是烦躁,也很失落!

“你看看你儿子,真是气死我了!我是他爸爸,那个混蛋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厉风行的衣袖已经撸高了,如果厉爵还站在这里的话,他肯定要动手揍他了。

太气人了,那股怒火他憋不住了。

“老公,别气了,教儿子不能急。爵儿不是有意顶撞你的,他是一时想不开。给他一点时间吧,他会想明白的。”

“他那个死脑筋会想明白吗?我想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他都30岁了,还像个三岁小孩子似的,任性胡来,他的所做所为简直是胡闹。”

傅明珠摇头叹气,她也急啊,她也担心厉爵。

她就是想不明白厉爵被那个叫云熙的女人灌了什么迷汤,他怎么一条筋通到底了,说都说不听,真的闹心啊!

她就觉得虞夕不错,比那个叫云熙的女人好多了,厉爵那是什么眼光,他竟然看不上人家。

孽缘啊,希望快点到头吧!

~~~~~~

离开厉家,厉爵一边开车一边拨打了虞夕的电话。

电话一通,他没好气地吼,“你在哪?”

他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你找我有事?你要是对我有意见,电话里说就行了,我不想见你。”

“那箱燕窝是你送去我家的?”冷硬的声音是从牙齿缝间迸出来的,厉爵那张俊脸十分的难看,他的怒火也在直线上升。

“不是送去你家,而是送给你妈了。云熙有风御野照顾,她不缺补品,她也不想浪费,所以,我就想到了伯母,送给她美容养颜挺好的。”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不讲信用!你不是说咱们老死不相往来吗,我的事关你什么事,总是来插一脚,你特么的讨厌。你以为我想见你吗?呸,越看你越不顺眼,一见到你,我恨不得掐死你!”

“你的事是不关我的事,我也没理你呀。我说过的老死不相往来,我当然跟你永远都不会有关系。喂,请你搞清楚,我在管云熙的事,我见不得她心情不好,所以,你最好识趣别再来打扰她。我是她家宝宝的干妈,我自然是不允许任何人来伤害他,特别是你!”

“我说你就是脑子进水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对云熙不利了?我哪有要对付她肚子里的孩子了?你这是在诬赖我!我关心云熙,是你嫉妒她吧,所以,你借口挑起事非。”

“我没你想得那么龌龊,你在我眼里什么也不是,我根本不用妒忌云熙。倒是你,你一向都是对她居心不良,别人怀疑你是理所当然。抱歉,我没空跟你讲电话了,挂了。”

虞夕说挂就真的挂掉通话了,厉爵立即火冒三丈。

她的语气不愠不火,很淡然,这也让他心里极是不爽。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极厚脸皮的女人,他恨不得她消失,最好是永远别出现在他面前了。

他只不过是想关心云熙,这都被认为是十恶不赦,还把他想成了有企图,厉爵心里也特么的不是滋味。

~~~~~~

还没吃饭,厉爵去了京都大酒店,他准备在那里的西餐厅用餐。

在停车场,他看到了虞夕的车,那个该死的女人该不会就在京都大酒店里吧?

不想见面,那他们还是有可能碰上的。

厉爵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停好车上去了。

见就见,他又不怕她,大不了就像陌生人那样擦肩而过。

厉爵去了西餐厅,他并没有看见虞夕,他随便点了东西吃。

用完餐之后,他竟然鬼使神差到前台问虞二小姐是不是在京都大酒店开了房间。

服务员告诉他没有,虞二小姐去了健身房,而且,三楼的游泳池是对vip开放的。

想着是要去警告虞夕,厉爵直接去了泳池,在那里,他真的看到了穿着比基尼的她。

皱着眉,眯着眼,厉爵的视线深锁住刚刚上岸的虞夕。

不由自主,他眼神变得黝黯,他的俊脸也变得极黑,眉宇间有逝过一缕不悦的情绪。

穿得这么清凉给别人看,敢情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很缺男人了,她来这种地方就是为了勾引男人?

厉爵在心里咒骂虞夕贱!

他还在紧盯着她,仿佛视线移不开似的,莫名的,他心里窜起一股无名怒火。

“喂,我警告你以后别管我的事,要不然,我真的找人弄死你。”

虞夕擦着头发,她微歪着头盯着厉爵,“你在跟我说话吗?先生,我们认识吗?”

“你真的不认识我吗?虞夕,你好贱,勾引男人都勾到这种地方来了!脏死了!”厉爵凑近虞夕的耳畔,他的声音依旧是从齿缝迸出来的,双眸火光闪闪。

“我勾引男人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我的谁!说真的,跟过别的男人之后,我才发现我以前有多眼瞎。你好逊,器不大,活不好,我跟你老死不相往来是正确的。”

该死的女人竟然说他逊,她还敢嫌弃他那方面的能力。

厉爵双眸猩红,他的俊脸也蛮狰狞的,他凶恶地瞪着虞夕,额头上的青筋眼看就要暴跳了起来。

“你……像你这种脏死的女人送我也不要,老死不相往来,我巴不得!”

抿紧薄唇,厉爵愤愤转身。

他走,不见这个该死的女人是最明智的。

她只不过是做完健身运动来游泳而已,他却说她贱,说她勾引男人,他找死!

虞夕的眼眸里闪动着黠光,在厉爵转身要走的那瞬间,她一脚把他踹下泳池。

她看都没看他一眼,她往女更衣室走去了。

“虞夕,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要是不把你整死,我就不姓厉了。狗屁的老死不相往来,你总是挂在嘴边,却一次又一次来惹我,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就是姓赖的。”

虞夕没搭理厉爵,他吼她,她也当作没听见。

~~~~~~

顾惜若让风御野陪她去买东西,他说忙没陪她去。

顾惜若在保姆和保镖的陪同下依旧出门了,没多久,风御野接到了一通电话。

“少爷,不好了,顾小姐被人掳走了,我们的人跟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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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大人
哲一脸严肃的帮老婆穿
手不自觉的去
胸前的圆润。
唔。
老婆。不小心碰到的。
老婆
把左脚抬起
哲有邪恶的把手伸进女
的神秘地带
慢慢的


哲不要闹了。
老婆
你好湿哦
哲边向老婆耳边吹气
边色色的说着。
讨厌
还不是你害的
。出去啦。
当哲把手抽出时
夕突然觉得好空虚
好喜欢老公的
哦。
不自觉的脸红起来。
怎么自己变这么色拉
夕不要意思的低着头
哲看到老婆那可爱的表情
真的好像爱她哦。
老婆
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健康的事啦
你是不是很想要
哲坏坏的说到
’讨厌啦
还不出去
我要生气咯。
遵命。
哲心不甘情不愿的出去了。
几分钟后
夕梳洗完后
出来了
哲走上前就来个热吻。吻得夕娇喘不以
讨厌
把人家刚涂好的口红吃掉了
老婆
我好想要哦
哲可怜的说道。
不行
要上班了。
夕走的玄关穿好鞋子就出去了。
英南集体。
颜中早。

一路上来员工都在打招呼。
Miss李
你进来下
颜总
有什么是么?
把会议延迟半小时
是的。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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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1)
「女人,你的眼睛快脱窗了。」
冬日的周末午后,夏允傲一阵风似的闯进蔺雪漪的小套房,手里提着一袋东西,小小空间顿时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我知道。」她专注的车缝着手里的裙装,头也不抬。
从她故作不经意的把大门钥匙给他的那一刻起,她就给了他来去自如的权利。
不管他是清晨闯进来也好,夜半摸黑而来也罢,她这方小小天地总是欢迎他的。
也因为这份自在无拘束,他待在她这里的时间非常多,有时甚至多天不回家,情愿跟她窝在这里。
「过来吃东西。」夏允傲把两碗热呼呼的关东煮拿出来,打开两双免洗筷。
「好,马上!」雪漪加快动作,迅速车完裙摆后起身。
起身后,她伸了伸懒腰,对夏允傲展颜一笑。「好香~我来猜——小山丘的关东煮?」
他不喜欢人家「叫不听」,他会翻脸。
因此,只要他叫她吃东西,她一定放下手边在做的事情,不管多急都一样,不然这个男人可是会和她呕气个好几天。
也因为这样,每当她忙得昏天暗地,铁定不会有时间和心……

❻ 有个都市小说主角和别人一起喝酒然后上了人家老婆

然后,,,

❼ 连载小说《上门女婿》(二十八)

根生一松手,夏艳就依着墙软软的蹲在地上。她用手抚摸着脖子,仿佛脖子上还有着一双铁钳子,死死的钳着她。她大口大口的喘气,然后连声咳嗽,直到咳嗽的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榆生吓得脸色煞白,过来扶起夏艳,小声说,嫂子,我送你回出租屋休息去吧。

夏艳感激的看一眼榆生,那双眼睛吓得榆生差点大叫起来。夏艳眼睛本来就大,这时候,一双大眼睛充满血丝,比兔子的眼睛还要红。榆生毛茸茸的眼睛眼圈一红,就湿漉漉的了。他咧着嘴,脸上惊恐万状,赶紧把眼睛拿开,看向地面。

夏艳颤着声虚弱地说,不用你送了,我自己回去,你赶紧到幼儿园接李涵去,小心去晚了李涵自己跑回来。

榆生听了,就放开了嫂子的胳膊,侄子李涵调皮捣蛋得很,动不动就自己从幼儿园跑回来,吓得老师私下里劝夏艳给儿子转园。夏艳买了三套化妆品,送给儿子班上的三位老师,这才平息了事态。也幸亏他上的是民办幼儿园,要是公办幼儿园,早被开除了。

夏艳低着头朝出租屋走,生怕路上碰见熟人,隔壁烟酒店老板娘出来上公厕,迎面碰见了夏艳,想跟她打声招呼,没想到夏艳头都没抬,就走过去了。老板娘看着夏艳的背影,在原地愣了一会,她一直认为夏艳人不错,没想到见了面连招呼都不打,她就把问题看到了根生头上。老板娘上过厕所,气呼呼地回到店里,跟丈夫说,真是跟着啥人学啥人,夏艳让根生教得都不理我了。

丈夫说,我刚才在门口泼剩茶水,看见根生掐着夏艳的脖子,抵在墙上,根生的为人我们清楚,所以就没过去劝架。刚好店里有顾客,说话不方便,就想着等闲了再告诉你。老板娘哦了一声。老板又说,夏艳不抬头,肯定是哭了,不好意思让人看见。

老板娘知道自己错怪夏艳了,气愤地说,根生是狗改不了吃屎。老板不想让别人听见他两口子在这里说根生家的长短,伸着头朝店外张望了一番,免得顾客猛地走进来,弄得两人措手不及。老板没看见门外有人,这才把脑袋朝老婆跟前凑了凑,小声说,还有一件事我没跟你说呢。老板娘问,什么事?这么神秘。

老板说,说起来也不神秘,就是心里有点不舒服。前几天你回老家去了,根生提着一个小塑料袋子到店里来,说是河南特产,让我尝个鲜。他态度特别的好,从袋子里拿出来让我看。我一看,是这么大的一团,比碗口粗,比脸盆小。老板用手比划给老婆着。

蒸的时候可能用白菜叶子垫着,能看见少许的叶子还在上面粘着,颜色发绿发黄,就像咱们陕西人晾的那个凉粉,可是要比凉粉硬多了。根生看见我发愣,就笑着说,我们河南产红薯,吃不完,就把一部分红薯压成粉条,断成节的粉条做成焖子,用来招待客人。我好奇地看着叫焖子的这团食物,他忽然这么热情,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根生把焖子装回到塑料袋里,往我跟前一推,耐心地交代我,焖子烩着吃,炒着吃都行,配上青红辣椒,放上肉丝,简直是美味极了。我受宠若惊,张嘴要推辞,他拔腿就走了,等我从柜台里撵出去,他早就不见人影了,我想给他送回去,又没好意思。

老板娘喜欢吃,老板把焖子描绘的如此美味,勾起了她的馋虫,她急切地问,在哪呢,我咋没看见?老板说,想起他对我们做的那些事,我就没胃口吃他送来的东西,哪怕是山珍海味呢。刚好来了个熟顾客,买了两条烟,看见柜台上的焖子,问我是啥东西,我说河南焖子,别人送的,我不爱吃。顾客说,闻着怪香的,你不爱吃我拿回家吃去,我就顺手送给他了。

老板娘不好埋怨丈夫,于是说,根生明显是在套近乎,他这种人,是无利不起早,我们还是提防着点好。

米西安跟根生有约定,工程款分两次结,时间分别是开工前和工程结束后,双方压力都不会大。在米西安工程队开工之前,根生付了第一笔款,开工之后,他是每两天回一次李家庄,虽然是承包给了工程队,也有老丈人做监工,可是,他不想做甩手掌柜,他要掌握工程进度,说白了,他的钱要花得明明白白,谁也别想糊弄他。

这天下午,根生回到李家庄,他都是四点以后回李家庄,这时候店里就不太忙了,而工程队还没收工,并且晚上还可以赶回西安,三不耽误。

根生把摩托车直接开到院子,院子里横七竖八的堆放着沙子水泥钢筋木板。老丈人眼尖,赶紧过来给女婿挪出一块空地,让女婿停车。人说丈母娘疼女婿,可是夏艳家是老丈人疼女婿。根生在头盔底下朝老丈人感激的一笑,给摩托车熄了火。米西安听见摩托车响,就知道根生又回来了。根生频繁的回来,他知道根生是不信任他,心里虽然有点不爽,还是劝自己不要计较,盖房子是人生大事,人家放心不下也能理解。

米西安笑着走过来,根生从摩托车后座底下摸出一盒芙蓉王烟,撕开包装,抽出一根递给米西安,米西安接过烟并不点着,而是准备别在耳朵上,他的另一只耳朵上已经别了一支烟了。

根生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打出火苗要给米西安点烟,米西安只好对着火苗把烟点燃。米西安抽烟也透着陕西人的实在,一口就抽掉了半截烟,然后从鼻子里喷出一串串的烟圈。老丈人也是抽烟的,看见根生给工头递的是芙蓉王烟,就识趣的走到一边去了。根生又从摩托车后座底下拿出一盒芙蓉王烟,跑过去塞到老丈人怀里,老丈人用手拨拉着,表示不要,根生说,拿着,碰见村干部了递上一根,老丈人这才接下了。

米西安眯着眼睛,把最后一口烟吸掉,在鞋底摁灭烟头。笑着说,你老丈人真不错,一心一意地为你操心呢。根生并不领情,说,名义上是给我盖楼房,实际我一年能住几次,都是他家人住呢。米西安听得别扭,看来女婿跟儿子差别太大了,说到底,女婿还是隔着肚皮。怪不得都想生个儿子呢。米西安没接根生的话,他也没办法接这种话。正好有人叫他,他抱歉地朝根生笑笑,说,那我忙去了。

虽然是工程队盖房子,农村的风俗一样也不能少,第一层主体起来后,就要上楼板了,过去盖瓦房叫上梁,如今盖水泥楼房叫上楼板。虽然叫法不一样,意思是一样的。在农村,上楼板是盖房子最重要的环节,是要举行仪式的。这天亲戚朋友会送礼,主家要大宴宾客,给房梁上披一块红布,放鞭炮,放窜天猴,越热闹越吉祥。

根生头一天一大早就回到李家庄,准备第二天中午大宴宾客的食材,镇上能采买的骑着摩托车,带着老丈人去采买,镇上买不到的,下午回到西安采买。该安排的安排好,一切就绪,他又马不停蹄赶回西安,怕晚了店铺关门。

上楼板是大事,根生决定摩托车修理铺歇业一天。一家三口和榆生一起回去,钱损失了还可以再挣回来,上楼板可是不能有半点闪失。

天刚麻麻亮,街上的路灯还亮着,根生就叫醒了榆生,简单的洗漱,早饭也不吃,就出发了。根生跟榆生一人骑一辆摩托车,夏艳抱着李涵坐在根生摩托车后座上,榆生摩托车行李架上驮着高高一摞纸箱子,里面是根生采购的烟酒饮料,还有在回民坊上买的老铁家的腊牛羊肉。

榆生是第一次到李家庄去,一路上他紧跟在根生后面,出了城,摩托车在乡间路上颠簸,榆生长得瘦小,整个人随着车上下翻飞,屁股被颠得脱离了屁股座。夏艳怕榆生跟丢了,不时地回头,提醒榆生骑慢点,遇到大石头躲着点,别翻车了。气得根生骂夏艳,闭上你的乌鸦嘴,不会说话就别说。

两辆摩托车厮跟着来到李家庄。刚进村口,李涵就从夏艳怀里挣脱着要下去,根生只好停了车,李涵刺溜滑下摩托车,一溜烟跑了。根生跟榆生来到家门口,已经有乡邻出出进进的在忙活了,乡邻今天的主要任务是帮厨,中午几乎半个村子的人都要来吃饭,吃饭的人越多,说明人缘越好,盖房子讲究的是人气,热闹了才好呢。帮厨的都是女人,帮着洗菜,切菜。陕西男人大多是大男子主义,在家不下厨。可是,凡是谁家过红白喜事,大厨却是都是男人。

夏艳爸看见女婿跟女儿回来了,就走了过来,他在摩托车修理铺见过榆生,先笑着跟榆生打了招呼。回来啦!还没吃早饭吧?榆生抹着脖子,没说吃了,也没说没吃,只是咧着嘴笑。夏艳爸知道榆生脸皮薄,肯定是没吃,转身到厨房摸了两个蒸馍,塞在榆生手里,说,还热乎着呢,趁热吃。

夏艳也到厨房去了,翘着兰花指两只手各捏着一只夹了油泼辣子的蒸馍,红辣油从馍里蜿蜒到馍外,滴滴拉拉落在地上。陕西有十大怪,其中有一道怪,就叫油泼辣子一道菜。根生自从跟夏艳结婚后,就喜欢上了吃油泼辣子,每次吃饭,都是无辣不欢。夏艳先递给根生一只,自己吃另外一只。说,先垫个饥,等会忙起来就没时间吃了。根生最喜欢吃热蒸馍夹油泼辣子了,他一口咬掉了一半蒸馍,嘴里含混不清地说,一个不够,再给我夹两个。夏艳就又进了厨房。

夏艳家要大宴宾客,占据了米西安工程队的厨房,使得他们不能做早饭,夏艳爸干脆拾了自家几箩筐蒸馍,放在院子里,让工程队尽饱里吃。

米西安看见根生,就过来打招呼,回来的这么早?根生看一下手表,说,也不算早,都七点了。

夏艳爸在旁边说,上梁讲究十二点前必须上好,上午时间还是挺紧张的。米西安笑着说,李伯是过来人,肯定说得有道理。米西安对着施工队员说,大伙抓紧吃饭,吃过饭抓紧喝水,喝过水抓紧上厕所,屎尿腾清爽了,开始干活,争取十一点半把楼板架上去。

队员嘴里噙着馍,噗噗一阵馍花雨,齐声表态,没麻哒!

冬艳也在院子里忙出忙进,看见夏艳给根生吃的是油泼辣子夹馍,给榆生吃得是啥也没夹的蒸馍,她在摩托车修理铺见过榆生,就打抱不平,说,夏艳,你也太偏心了,油泼辣子又不值钱,都舍不得给人家夹。榆生害羞地把头低下,冬艳一把夺过榆生正吃的蒸馍,说,哼!她不给你夹我给你夹。

榆生的脸涨得通红,他从小就不吃辣子,一吃辣子身上就起红疙瘩,每次夏艳都会给他预留出来没放辣子的菜。榆生听了,更加羞怯,不好意思跟冬艳说他不吃辣子。冬艳一阵风从厨房出来,拿了两个夹了油泼辣子的蒸馍,榆生吃了一半的那只并没拿出来。冬艳老远的就把手伸给榆生,大声说,给!尽饱里吃,那么一星半点的油泼辣子,吃不穷。

榆生不好意思拒绝,硬着头皮吃起来,才咬了一口,就辣的眼泪鼻涕流下来了。冬艳并不觉得自己过分,而是鄙夷地说,还男人呢,连辣子都吃不了。夏艳爸正好看见了,忍不住也笑了,又觉得笑是不妥的,就止住笑,批评夏艳也不阻拦冬艳,让冬艳胡闹。又对榆生说,赶紧到厨房喝几口凉水,千万不敢喝热水,越喝越辣。榆生听话地去厨房了。

夏艳爸在村里人缘不错,来帮忙的几乎是半个村庄人。男人能帮的都去帮米西安,筛沙子,和水泥,递砖头。米西安一遍一遍给村民递烟,表示着感谢,有人腾不出手接他递过去的烟,他就帮那人别在耳朵上。他嘴上没说,心里其实捏了一把汗,如果中午十二点不能顺利地把楼板架到楼顶,那就把人丢大发了。

有妇女的地方热闹,帮厨的一帮女人,叽叽嘎嘎的开着大厨的玩笑,大厨忙得没工夫搭理,只在听不下去时,举着炒勺佯装敲那个人的脑袋。

榆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一会在厨房门口站站,一会又到大门口张望。冬艳忽然站在他旁边,把一包旺旺雪饼在他眼前一晃,说,给,吃了甜一下嘴。

榆生毛茸茸的眼睛忽闪着,头朝后躲去,慌乱地说,雪饼是小娃吃的,俺不吃。

冬艳咯咯笑着,学榆生说,俺不吃!俺吃了能咋的,吃!必须吃!榆生不敢再说话,怕冬艳学他。冬艳把雪饼朝榆生手里一塞,扭头走了。榆生眼睛余光看不见冬艳了,这才撕开包装,小口吃起来。

榆生正吃得津津有味,冬艳又出现了,把脑袋凑在榆生跟前,小声说,榆生,你眼睫毛真好看,又密又长,还往上翘着,咱俩换了好不好。

榆生涨红了脸,把头低下,嗫嚅着说,我跟我爸长得像,都是这种眼睛,一点都不好,像女孩子。

冬艳说,你将来一定要生女孩,女孩子长这种眼睛才漂亮,长在男孩子脸上就可惜了。榆生听了,臊得恨不得把头低到脚面上去。冬艳不以为然,挖苦榆生,看把你羞的,你将来不结婚才算你纯洁。

夏艳爸看见他俩老往一起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走过来对冬艳说,别人忙得四脚朝天,你在这里享清闲,还不赶紧帮着洗菜去。冬艳撅着嘴说,就见不得我歇一会,有本事把我妈叫到这里来。我妈也不知道是啥意思,开工那天不露面,上楼板也不露面,将来楼房盖好了,她还有脸住。

冬艳嘴里无遮拦,当着榆生的面说这些,万一传到根生耳朵里,又会惹麻烦。夏艳爸气得作势要打冬艳,冬艳脚底下快,早跑远了。夏艳爸尴尬地朝榆生笑了笑,给榆生戴顶高帽子,让榆生不好意思把这话说出去。伯伯就喜欢榆生这样的乖娃,不多事,心里啥都明白。

榆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把毛茸茸的眼睛看着夏艳爸。夏艳爸在心里叹口气,如果根生像榆生这样好相处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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