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鼠拜坟小说全文免费
㈠ 谁有鲁迅的文章
阿长与山海经
·鲁迅·
长妈妈,已经说过,是一个一向带领着我的女工,说得阔气一点,就是我的保姆。我的
母亲和许多别的人都这样称呼她,似乎略带些客气的意思。只有祖母叫她阿长。我平时叫她
“阿妈”,连“长”字也不带;但到憎恶她的时候,——例如知道了谋死我那隐鼠的却是她
的时候,就叫她阿长。
我们那里没有姓长的;她生得黄胖而矮,“长”也不是形容词。又不是她的名字,记得
她自己说过,她的名字是叫作什么姑娘的。什么姑娘,我现在已经忘却了,总之不是长姑
娘;也终于不知道她姓什么。记得她也曾告诉过我这个名称的来历:先前的先前,我家有一
个女工,身材生得很高大,这就是真阿长。后来她回去了,我那什么姑娘才来补她的缺,然
而大家因为叫惯了,没有再改口,于是她从此也就成为长妈妈了。
虽然背地里说人长短不是好事情,但倘使要我说句真心话,我可只得说:我实在不大佩
服她。最讨厌的是常喜欢切切察察,向人们低声絮说些什么事。还竖起第二个手指,在空中
上下摇动,或者点着对手或自己的鼻尖。我的家里一有些小风波,不知怎的我总疑心和这
“切切察察”有些关系。又不许我走动,拔一株草,翻一块石头,就说我顽皮,要告诉我的
母亲去了。一到夏天,睡觉时她又伸开两脚两手,在床中间摆成一个“大”字,挤得我没有
余地翻身,久睡在一角的席子上,又已经烤得那么热。推她呢,不动;叫她呢,也不闻。
“长妈妈生得那么胖,一定很怕热罢?晚上的睡相,怕不见得很好罢?……”
母亲听到我多回诉苦之后,曾经这样地问过她。我也知道这意思是要她多给我一些空
席。她不开口。但到夜里,我热得醒来的时候,却仍然看见满床摆着一个“大”字,一条臂
膊还搁在我的颈子上。我想,这实在是无法可想了。
但是她懂得许多规矩;这些规矩,也大概是我所不耐烦的。一年中最高兴的时节,自然
要数除夕了。辞岁之后,从长辈得到压岁钱,红纸包着,放在枕边,只要过一宵,便可以随
意使用。睡在枕上,看着红包,想到明天买来的小鼓、刀枪、泥人、糖菩萨……。然而她进
来,又将一个福橘放在床头了。
“哥儿,你牢牢记住!”她极其郑重地说。“明天是正月初一,清早一睁开眼睛,第一
句话就得对我说:‘阿妈,恭喜恭喜!’记得么?你要记着,这是一年的运气的事情。不许
说别的话!说过之后,还得吃一点福橘。”她又拿起那橘子来在我的眼前摇了两摇,“那
么,一年到头,顺顺流流……。”
梦里也记得元旦的,第二天醒得特别早,一醒,就要坐起来。她却立刻伸出臂膊,一把
将我按住。我惊异地看她时,只见她惶急地看着我。
她又有所要求似的,摇着我的肩。我忽而记得了——
“阿妈,恭喜……。”
恭喜恭喜!大家恭喜!真聪明!恭喜恭喜!”她于是十分欢喜似的,笑将起来,同时将
一点冰冷的东西,塞在我的嘴里。我大吃一惊之后,也就忽而记得,这就是所谓福橘,元旦
辟头的磨难,总算已经受完,可以下床玩耍去了。
她教给我的道理还很多,例如说人死了,不该说死掉,必须说“老掉了”;死了人,生
了孩子的屋子里,不应该走进去;饭粒落在地上,必须拣起来,最好是吃下去;晒裤子用的
竹竿底下,是万不可钻过去的……。此外,现在大抵忘却了,只有元旦的古怪仪式记得最清
楚。总之:都是些烦琐之至,至今想起来还觉得非常麻烦的事情。
然而我有一时也对她发生过空前的敬意。她常常对我讲“长毛”。她之所谓“长毛”
者,不但洪秀全军,似乎连后来一切土匪强盗都在内,但除却革命党,因为那时还没有。她
说得长毛非常可怕,他们的话就听不懂。她说先前长毛进城的时候,我家全都逃到海边去
了,只留一个门房和年老的煮饭老妈子看家。后来长毛果然进门来了,那老妈子便叫他们
“大王”,——据说对长毛就应该这样叫,——诉说自己的饥饿。长毛笑道:“那么,这东
西就给你吃了罢!”将一个圆圆的东西掷了过来,还带着一条小辫子,正是那门房的头。煮
饭老妈子从此就骇破了胆,后来一提起,还是立刻面如土色,自己轻轻地拍着胸埔道:“阿
呀,骇死我了,骇死我了……。”
我那时似乎倒并不怕,因为我觉得这些事和我毫不相干的,我不是一个门房。但她大概
也即觉到了,说道:“象你似的小孩子,长毛也要掳的,掳去做小长毛。还有好看的姑娘,
也要掳。”
“那么,你是不要紧的。”我以为她一定最安全了,既不做门房,又不是小孩子,也生
得不好看,况且颈子上还有许多炙疮疤。
“那里的话?!”她严肃地说。“我们就没有用处?我们也要被掳去。城外有兵来攻的
时候,长毛就叫我们脱下裤子,一排一排地站在城墙上,外面的大炮就放不出来;再要放,
就炸了!”
这实在是出于我意想之外的,不能不惊异。我一向只以为她满肚子是麻烦的礼节罢了,
却不料她还有这样伟大的神力。从此对于她就有了特别的敬意,似乎实在深不可测;夜间的
伸开手脚,占领全床,那当然是情有可原的了,倒应该我退让。
这种敬意,虽然也逐渐淡薄起来,但完全消失,大概是在知道她谋害了我的隐鼠之后。
那时就极严重地诘问,而且当面叫她阿长。我想我又不真做小长毛,不去攻城,也不放炮,
更不怕炮炸,我惧惮她什么呢!
但当我哀悼隐鼠,给它复仇的时候,一面又在渴慕着绘图的《山海经》了。这渴慕是从
一个远房的叔祖惹起来的。他是一个胖胖的,和蔼的老人,爱种一点花木,如珠兰、茉莉之
类,还有极其少见的,据说从北边带回去的马缨花。他的太太却正相反,什么也莫名其妙,
曾将晒衣服的竹竿搁在珠兰的枝条上,枝折了,还要愤愤地咒骂道:“死尸!”这老人是个
寂寞者,因为无人可谈,就很爱和孩子们往来,有时简直称我们为“小友”。在我们聚族而
居的宅子里,只有他书多,而且特别。制艺和试帖诗,自然也是有的;但我却只在他的书斋
里,看见过陆玑的《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还有许多名目很生的书籍。我那时最爱看的是
《花镜》,上面有许多图。他说给我听,曾经有过一部绘图的《山海经》,画着人面的兽,
九头的蛇,三脚的鸟,生着翅膀的人,没有头而以两乳当作眼睛的怪物,……可惜现在不知
道放在那里了。
很愿意看看这样的图画,但不好意思力逼他去寻找,他是很疏懒的。问别人呢,谁也不
肯真实地回答我。压岁钱还有几百文,买罢,又没有好机会。有书买的大街离我家远得很,
我一年中只能在正月间去玩一趟,那时候,两家书店都紧紧地关着门。
玩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的,但一坐下,我就记得绘图的《山海经》。
大概是太过于念念不忘了,连阿长也来问《山海经》是怎么一回事。这是我向来没有和
她说过的,我知道她并非学者,说了也无益;但既然来问,也就都对她说了。
过了十多天,或者一个月罢,我还记得,是她告假回家以后的四五天,她穿着新的蓝布
衫回来了,一见面,就将一包书递给我,高兴地说道:——“哥儿,有画儿的‘三哼经’,
我给你买来了!”
我似乎遇着了一个霹雳,全体都震悚起来;赶紧去接过来,打开纸包,是四本小小的
书,略略一翻,人面的兽,九头的蛇,……果然都在内。
又使我发生新的敬意了,别人不肯做,或不能做的事,她却能够做成功。她确有伟大的
神力。谋害隐鼠的怨恨,从此完全消灭了。
这四本书,乃是我最初得到,最为心爱的宝书。
书的模样,到现在还在眼前。可是从还在眼前的模样来说,却是一部刻印都十分粗拙的
本子。纸张很黄;图象也很坏,甚至于几乎全用直线凑合,连动物的眼睛也都是长方形的。
但那是我最为心爱的宝书,看起来,确是人面的兽;九头的蛇;一脚的牛;袋子似的帝江;
没有头而“以乳为目,以脐为口”,还要“执干戚而舞”的刑天。
此后我就更其搜集绘图的书,于是有了石印的《尔雅音图》和《毛诗品物图考》,又有
了《点石斋丛画》和《诗画舫》。《山海经》也另买了一部石印的,每卷都有图赞,绿色的
画,字是红的,比那木刻的精致得多了。这一部直到前年还在,是缩印的郝懿行疏。木刻的
却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失掉了。
我的保姆,长妈妈即阿长,辞了这人世,大概也有了三十年了罢。我终于不知道她的姓
名,她的经历;仅知道有一个过继的儿子,她大约是青年守寡的孤孀。
仁厚黑暗的地母呵,愿在你怀里永安她的魂灵!
五猖会
·鲁迅·
孩子们所盼望的,过年过节之外,大概要数迎神赛会的时候了。但我家的所在很偏僻,
待到赛会的行列经过时,一定已在下午,仪仗之类,也减而又减,所剩的极其寥寥。往往伸
着颈子等候多时,却只见十几个人抬着一个金脸或蓝脸红脸的神像匆匆地跑过去。于是,完
了。
我常存着这样的一个希望:这一次所见的赛会,比前一次繁盛些。可是结果总是一个
“差不多”;也总是只留下一个纪念品,就是当神像还未抬过之前,化一文钱买下的,用一
点烂泥,一点颜色纸,一枝竹签和两三枝鸡毛所做的,吹起来会发出一种刺耳的声音的哨
子,叫作“吹都都”的,吡吡地吹它两三天。
现在看看《陶庵梦忆》,觉得那时的赛会,真是豪奢极了,虽然明人的文章,怕难免有
些夸大。因为祷雨而迎龙王,现在也还有的,但办法却已经很简单,不过是十多人盘旋着一
条龙,以及村童们扮些海鬼。那时却还要扮故事,而且实在奇拔得可观。他记扮《水浒传》
中人物云:“……于是分头四出,寻黑矮汉,寻梢长大汉,寻头陀,寻胖大和尚,寻茁壮妇
人,寻姣长妇人,寻青面,寻歪头,寻赤须,寻美髯,寻黑大汉,寻赤脸长须。大索城中;
无,则之郭,之村,之山僻,之邻府州县。用重价聘之,得三十六人,梁山泊好汉,个个呵
活,臻臻至至,人马称〖女足〗而行……”这样的白描的活古人,谁能不动一看的雅兴呢?
可惜这种盛举,早已和明社一同消灭了。
赛会虽然不象现在上海的旗袍,北京的谈国事,为当局所禁止,然而妇孺们是不许看
的,读书人即所谓士子,也大抵不肯赶去看。只有游手好闲的闲人,这才跑到庙前或衙门前
去看热闹;我关于赛会的知识,多半是从他们的叙述上得来的,并非考据家所贵重的“眼
学”。然而记得有一回,也亲见过较盛的赛会。开首是一个孩子骑马先来,称为“塘报”;
过了许久,“高照”到了,长竹竿揭起一条很长的旗,一个汗流浃背的胖大汉用两手托着;
他高兴的时候,就肯将竿头放在头顶或牙齿上,甚而至于鼻尖。其次是所谓“高跷”、“抬
阁”、“马头”了;还有扮犯人的,红衣枷锁,内中也有孩子。我那时觉得这些都是有光荣
的事业,与闻其事的即全是大有运气的人,——大概羡慕他们的出风头罢。我想,我为什么
不生一场重病,使我的母亲也好到庙里去许下一个“扮犯人”的心愿的呢?……然而我到现
在终于没有和赛会发生关系过。
要到东关看五猖会去了。这是我儿时所罕逢的一件盛事,因为那会是全县中最盛的会,
东关又是离我家很远的地方,出城还有六十多里水路,在那里有两座特别的庙。一是梅姑
庙,就是《聊斋志异》所记,室女守节,死后成神,却篡取别人的丈夫的;现在神座上确塑
着一对少年男女,眉开眼笑,殊与“礼教”有妨。其一便是五猖庙了,名目就奇特。据有考
据癖的人说:这就是五通神。然而也并无确据。神像是五个男人,也不见有什么猖獗之状;
后面列坐着五位太太,却并不“分坐”,远不及北京戏园里界限之谨严。其实呢,这也是殊
与“礼教”有妨的,——但他们既然是五猖,便也无法可想,而且自然也就“又作别论”
了。
因为东关离城远,大清早大家就起来。昨夜预定好的三道明瓦窗的大船,已经泊在河埠
头,船椅、饭菜、茶炊、点心盒子,都在陆续搬下去了。我笑着跳着,催他们要搬得快。忽
然,工人的脸色很谨肃了,我知道有些蹊跷,四面一看,父亲就站在我背后。
“去拿你的书来。”他慢慢地说。
这所谓“书”,是指我开蒙时候所读的《鉴略》。因为我再没有第二本了。我们那里上
学的岁数是多拣单数的,所以这使我记住我其时是七岁。
我忐忑着,拿了书来了。他使我同坐在堂中央的桌子前,教我一句一句地读下去。我担
着心,一句一句地读下去。
两句一行,大约读了二三十行罢,他说:——
“给我读熟。背不出,就不准去看会。”
他说完,便站起来,走进房里去了。
我似乎从头上浇了一盆冷水。但是,有什么法子呢?自然是读着,读着,强记着,——
而且要背出来。
粤有盘古,生于太荒,
首出御世,肇开混茫。
就是这样的书,我现在只记得前四句,别的都忘却了;那时所强记的二三十行,自然也
一齐忘却在里面了。记得那时听人说,读《鉴略》比读《千字文》、《百家姓》有用得多,
因为可以知道从古到今的大概。知道从古到今的大概,那当然是很好的,然而我一字也不
懂。“粤自盘古”就是“粤自盘古”,读下去,记住它,“粤自盘古”呵!“生于太荒”
呵!……
应用的物件已经搬完,家中由忙乱转成静肃了。朝阳照着西墙,天气很清朗。母亲、工
人、长妈妈即阿长,都无法营救,只默默地静候着我读熟,而且背出来。在百静中,我似乎
头里要伸出许多铁钳,将什么“生于太荒”之流夹住;也听到自己急急诵读的声音发着抖,
仿佛深秋的蟋蟀,在夜中鸣叫似的。
他们都等候着;太阳也升得更高了。
我忽然似乎已经很有把握,便即站了起来,拿书走进父亲的书房,一气背将下去,梦似
的就背完了。
“不错。去罢。”父亲点着头,说。
大家同时活动起来,脸上都露出笑容,向河埠走去。工人将我高高地抱起,仿佛在祝贺
我的成功一般,快步走在最前头。
我却并没有他们那么高兴。开船以后,水路中的风景,盒子里的点心,以及到了东关的
五猖会的热闹,对于我似乎都没有什么大意思。
直到现在,别的完全忘却,不留一点痕迹了,只有背诵《鉴略》这一段,却还分明如昨
日事。
我至今一想起,还诧异我的父亲何以要在那时候叫我来背书。
够了吧?
㈡ 三尸语中张家村的船工伯伯叫什么
三尸语中张家村的船工伯伯在小说中是没有具体名字的。洛小阳爷爷死后,一连串悬疑灵异的事情发生。
从万鼠拜坟、太平悬棺、土司王朝三个大事件着手,串联成线。
作品信息
三尸语为网络作者洛小阳所著灵异类型小说,讲述的是一个关于匠人的传奇世界。其中有扎匠、泥匠、剃头匠、鞋匠以及神秘赶尸匠,每一脉匠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匠术。主角出生在农村,自幼跟我爷爷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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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鼠现原形
又到了荷花盛开的时候。
因为怀念翠湖公园里的荷花,所以我和虎皮猫带着我们的孩子---胖头,二丫和三宝,回到了翠湖公园。
翠湖公园依然美丽。
清晨,荷叶的清香一股一股地灌进秘密山洞,将我熏醒了。看看还在睡梦中的虎皮猫和三只小猫,我悄悄地走出了秘密山洞。
荷叶已将整个湖面铺满了。每一片荷叶,都像一个碧绿的玉盘,上面滚满了晶莹剔透的露珠。在晨曦的辉映下,颗颗露珠闪闪烁烁。
哪些布满湖面的花骨朵儿,犹如一只只直指苍穹的毛笔头。哪些“笔头”上沾满了紫红的颜色,仿佛要去晕染天边的朝霞。
我微闭双眼,陶醉在这美妙无比的天籁之音中。
“笑猫老弟!”
我真想一脚将老老鼠踹出翠湖公园!他为什么要在这无比美妙的时刻打扰我?
我睁开眼睛。出现在我眼前的老老鼠让我大吃一惊。老老鼠居然现了原形!
“笑猫老弟,我得身体一定出了什么问题。”老老鼠只是有些怀疑,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现了原形,“我怎么突然丧失了弹跳的能力和滚动的能力?”
尽管我们的周围空无一人,但我还是担心也许会从哪里冒出一两个晨练的人来。一只猫和一只老鼠待在一起,毕竟不是一件光明正大的事情。
于是,我约老老鼠老地方相见。
老地方就是梅园。梅园是翠湖公园里的一个园中园,有一道终年紧闭的红色的园门。只有在寒冬腊月,梅园才会充满生机,满园的腊梅花开得一片金黄。到了夏天,这里便死气沉沉,杂草丛生,没有人会到这里来。于是,这里就成了我和老老鼠经常约会的地方。
“你知道吗?你又现了原形,不再是一个球了。现在,你当然跳不起,滚不动了。”
“唉,幸福的日子为什么总是这么短暂!”老老鼠十分沮丧,“我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我不想这么快就结束。”
我劝老老鼠;“你原本就是一只老鼠,万年龟把你变成球球,让你过了这么多天新鲜,刺激的好日子。你就知足吧!”
“唉,笑猫老弟,你还是不了解我。”老老鼠说,“我是一只有追求的老鼠。我所追求的不是几天的新鲜和刺激,而是一种光明正大的高尚生活!”
就算我明白老老鼠的心思,但是万年龟吹到老老鼠身上的仙气现在已经漏完了,老老鼠又现了原形,对此,我也无能为力。
“笑猫老弟,我求求你!你去找你的大师,请他再往我身上吹口仙气,再把我变成一个球球吧!”
老老鼠很少这样求我。我问他;“成为一个球球,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吗?”
“非常重要!相当重要!”老老鼠郑重其事地说,“这意味着我可以像你们猫一样,堂堂正正的在人们面前走来走去;这意味着我不必再做你的地下朋友,我们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形影不离;这还意味着我可以随时出现在三宝身边······”
平心而论,老老鼠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我应该帮他。“可是,万年龟现在在哪里?”
“你的大师不是喜欢闻孩子味吗?”老老鼠为我出谋划策,“无论他在那里,只要有孩子味儿,就能把他吸引来。那个叫马小跳的男孩子身上的孩子味儿是最浓的。就算大师在千里之外,马小跳也能把大师吸引到这座城市来。”
除了马小跳,那几个和马小跳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张达、毛超和唐飞,都有很浓的孩子味儿。这几个孩子身上的孩子味儿合在一起,那会是怎样浓烈的一股孩子味儿啊!那一定能把万年龟吸引来。
不知不觉地,阳光已经照进了梅园。我得回秘密山洞了。
临走之前,我告诫老老鼠,在万年龟没有再次把他变成球球之前,他必须暂时藏在梅园里,不能到处走动,因为他在帮助黑旋风出逃时,毕竟受过严重的内伤,还失去了一条尾巴,已经丧失了快速奔跑的能力,是很容易被人抓住的。我还特别警告老老鼠,千万不要走近他以前的“夏宫”——秘密山洞。尽管我知道老老鼠很想看一眼三宝,但是曾经做过搜救猫的三宝如今智勇双全,身手不凡,老老鼠一旦靠近秘密山洞,便时时刻刻都会有生命危险。
我沿着湖边跑回秘密山洞。
三宝跑过来在我身上嗅来嗅去。
“爸爸,你身上有老鼠味儿!”
我跟老老鼠并没有身体上的接触,即使我身上带有一点他的气味儿,那也是微乎其微的。看来,三宝的嗅觉果真越来越灵敏了。
我赶紧转移话题:“三宝,你妈妈呢?”
不等三宝回答我,我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我转身冲出了山洞。抬头一看,我果然发现虎皮猫就在山洞的上面。
我们最小的孩子——小可怜,就埋葬在山东的上面。现在,小可怜的坟头上开满了白色的小花儿。
这是,胖头、二丫和三宝都跑出来了。我们听见虎皮猫在深情地对小可怜说:“小可怜。我们又在一起了。你知道吗?在离开你的这些日子里,发生了多少事情啊!我们经历了一次震惊世界的大地震,可是我们一家子都活下来了。我们都在心里说:‘这是小可怜在天上保佑我们……’”
二丫问:“爸爸,小可怜在天上,她能听见妈妈说的话吗?”
“能听见的。”我说,“小可怜在天有灵,她一定会听见的。”
2.去找马小跳和杜真子
昨晚,一想到今天将要去马小跳的家,我就几乎一夜未眠,因为马小跳勾起了我对另外一个人的思念——一种刻骨铭心的思念。这个人便是马小跳的表妹杜真子,她是我最亲、最爱的人。
早晨六点多钟,我便离开了翠湖公园。
经过第一个十字路口后,我上了天桥。我喜欢这座绿色走廊般的天桥,桥项拱形的支架上,爬满了郁郁葱葱的藤蔓植物。以前住在杜真子家,每天早晚两次去翠湖公园时,我都要经过这座绿色的天桥。在桥上,我喜欢看桥下来来往往的车,看桥两边行色匆匆的男人和女人。
这座城市还有各种各样的小巷,每条小巷都有一个十分形象的名字。比如黄瓦巷,那条小巷里的房屋都盖着金黄色的琉璃瓦;比如凉水井巷,那条小巷的尽头至今还有一口井水清凉的古井;比如骡马巷,那条小巷以前是卖骡子、卖马的地方;比如丁香巷,那条小巷里种满了丁香树,一到春天,整条小巷都弥漫着丁香花的芬芳。
马小跳的家在鹦鹉巷。以前,住在这里的人家都爱养鹦鹉,每家每户的屋檐下都挂着一个鸟笼子,笼子里的鹦鹉说的都是人话。
我从阳台上爬进了马小跳的家。问题接着另一个问题地问个不停:“你什么时候离开樱桃沟的?你是自己回来的,还是和虎皮猫、小猫们一起回来的?你还住在翠湖公园的那个山洞里吗?你吃早饭了吗?”
马小跳想了想,将杯中的番茄奶昔倒了一多半在盘子里:“你这么早就来了,一定还没吃早饭,先喝点番茄奶昔吧!”
好久没吃这样的美食了,我埋下头,直到把盘子里的奶昔舔得干干净净,才又抬起头来。
这时,我听见马小跳在给张达打电话,说我从樱桃沟回来了,并约张达明天去翠湖公园。
马小跳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一看马小跳那不耐烦的样子,我就知道这个电话是打给毛超的,因为毛超说话,十句话里面有九句都是废话,而马小跳最不喜欢听他讲废话。
下面这个电话,一定是马小跳打给唐飞的,因为我听见了杜真子的名字,只有唐飞,才时刻不忘杜真子。这也是我无条件地喜欢唐飞的理由。
在电话里,马小跳和唐飞吵起来了。听那意思,马小跳好像不想将我回来的消息告诉杜真子,更不想让杜真子跟他们一起到翠湖公园去找我。
我生气了!我弓起背,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我生马小跳的气,他什么都好,就是对杜真子不好。我对着马小跳冷笑,马小跳就我对他冷笑。
马小跳缩起肩膀。我能想象出他全身一定起满了鸡皮疙瘩。我跳下餐桌,冲向阳台。
“笑猫,你别走!你听我说!”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我要去找杜真子。
一路上,我都在心里祈祷:“千万别遇上杜真子的妈妈!”杜真子的妈妈讨厌我,对我的态度一向十分恶劣。
远远地,我望见了那扇我所熟悉的窗户——那是杜真子房间的窗户。晨风轻轻地吹拂着粉底小白花儿的窗帘。从前,我经常侧卧在这个窗台上晒太阳。
我从这个常常让我魂牵梦萦的窗口,爬进了杜真子的房间。杜真子不在房间里。客厅、餐厅、卫生间,我都看过了,我还是没找到杜真子。厨房里有动静,可是我不敢贸然闯进去。我从餐厅里望去,发现厨房里的人是杜真子的妈妈——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她是马外跳妈妈的亲妹妹,可是她怎么就跟她的亲姐姐一点儿哲不像呢?同样都是在厨房里做事,马小跳妈妈脸上的表情是甜蜜蜜的,而杜真子的妈妈却一脸怨气。
我十白杜真子的妈妈看见我,就赶紧回到杜真子的房间。我跳上杜真子的书桌。桌上有一个心形的水晶相框,里面是我的一张面部特写的照片,照片上的我正在微笑。可以想象,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杜真子天天都对着我的照片,向我诉说她的心里话。
书桌上,还铺着一张没画完的画。我伸出爪子在调色板上蘸了些颜料,然后在一张白纸上盖上我的爪印。杜真子回来后看见这个爪印,便知道我已经来过了,她一定会到翠湖公园去找我。
从杜真子家出来后,我上了电梯。在从前的那些日子里,每次从电梯间出来,我都会遇见京巴狗地包天。今天,会不会……
电梯门打开了。
天哪!地包天向我扑了过来。
“猫哥,我想你想得好苦!”
我闻到地包天嘴里一股浓浓的甜蒜味儿,赶紧把头扭向一边。
“对不起,猫哥!如果我知道今天会遇见你,那么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吃甜蒜的。”
我问地包天:“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地包天说她听见了我的脚步声。地包天从来不敢乘电梯,但每次我从电梯间出来,都能迎面撞见她那张俏皮的扁脸。
地包天马上要去医院打防疫针,她的女主人已经下楼来找她了。我赶紧跟地包天道别,和她约好明天在翠湖公园见。
3.山洞里充满孩子味
天气:今天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立秋”,天气格外晴朗。“立秋晴一日,农夫不用力。”这句谚语的意思的是:如果“立秋”这一天是晴天的话,那么今年都会风调雨顺的。
沿着湖边散步的清晨,本来是我一天当中最惬意的时刻,可是,神出鬼没的老老鼠总是在这样的时刻,突然出现在我身边。
“笑猫老弟,我拜托你办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啊?”
我说:“我已经去了马小跳的家,还亲耳听见马小跳打电话给那几个男孩子,约他们今天到翠湖公园来。”
老老鼠还是不放心:“笑猫老弟,你肯定今天回来吗?”
“你急什么呀!”我说,“他们今天不来,也许明天来;明天不来,那么他们总有一天会来……”
“我怎么能不急?”老老鼠说,“这藏头藏尾……唉,我已经没有尾巴了。总而言之,我这样活着,真是度日如年……”
“你一生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我以前过的那叫什么日子?那只能叫做苟且偷生。我今后日子还长着呢!”老老鼠无限神往的说,“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不想在和你做地下朋友,我要光明正大的和你来往;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想天天陪在三宝的身边,看着他一天一天的长大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想找一个坐北朝南的地方住着,每天享受金色的阳光……”
老老鼠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余下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可他心里还有这么多对未来的憧憬,他还是这样热爱生活。这正是我喜欢老老鼠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笑猫老弟,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有一条可爱的京巴狗正向你跑来。我必须和你告别了。唉,这就是我目前的悲哀!”
老老鼠知趣的离开了。
老老鼠说的是地包天。地包天身上的毛越来越唱了,远远望去,她就像一个正向我滚来的雪白的绒球。
“猫哥……”
地包天喘着气,说不出话来。
“你不知道我的心里有多激动!”地包天永远是所问非所答的,“猫哥今天为了见你,我都没吃甜蒜。我知道你最不喜欢闻甜蒜的味道,最喜欢薄荷的味道,所以我嚼了薄荷味的口香糖。”地包天朝我哈了一口气,我闻到了一股薄荷味。
地包天的女主人每天早餐都要吃甜蒜,所以地包天也养成了吃甜蒜的习惯。以前,她总是满嘴蒜味,一张嘴就会把我熏倒。
“猫哥,你不知道,你不在翠湖公园的这些日子,我究竟是怎么过的。”地包天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我天天都在想你!我想你想的吃不下,睡不着。你看,我是不是瘦了很多很多?”
我倒觉得地包天并没有瘦,她似乎还胖了一些。
地包天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她说那是因为她身上的毛长长了。
地包天要去看望虎皮猫和三只小猫。于是,我带着她沿着湖边,向秘密山洞走去。
“猫哥,地震发生的时候,你心里想的是谁?”
“我心里想的是虎皮猫,还有胖头、二丫和三宝。”
“我心里想的是:,虎皮猫、胖头、二丫和三宝。”
“你知道我想的是谁么?”
我也许知道,但我没吭声
“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可你想的不是我。”地包天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是幽怨。“猫哥,你很诚实。没有欺骗我。唉…”
我想起我和虎皮猫的婚礼上地包天对一只叫小白的狗很有好感,便问道:“你没有像小白么?”
“我知道我应该向他,但我不能欺骗自己。”
我很怕跟地包天讨论这样的问题,幸好我们已经来到了秘密山洞。可这是,地包天一拍脑门:“天哪!我得赶紧回去!我今天这么早来,就是为了见你一面,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地包天说完,转身就跑。对他这种莫名其妙的举动,我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如果地包天的举动太合乎常规,那才奇怪呢。
已回到山洞,三只小猫就立刻跑过来围绕在我的身边。我让他们都安静下来。
我竖起耳朵。
我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
我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我就要见到我朝思暮想的那个人了!
我冲出山洞,看见杜真子穿着我最喜欢的那条红底白圆点的短裙,提着装食品的篮子,正朝山洞走来。
杜真子也看见了我,“笑猫!”
杜真子抱起我,将我高高的举起来:“哦,笑猫,我亲爱的笑猫,我想死你了!”
我也想对杜真子说:“哦!杜真子,我亲爱的杜真子,我想死你了!”
可惜的是,我能听懂杜真子的话,杜真子却不能听懂我的话。我只能深情的看着他,给她一个最甜蜜的微笑。杜真子一定能读懂我的笑脸。三只小猫在杜真子的脚边欢喜的跳着。杜真子蹲下来,用手轻轻的抚摸它们:“啊,小猫们都长这么大了!我给你们带来了好吃的”
杜真子从篮子里拿出了小猫们最爱吃的三文鱼猫饼干、虎皮猫最爱吃的牛肉松,还有我最爱吃的樱桃番茄。这些食物成了我们一家回到翠湖公园后最丰盛的一顿早餐。
我也有这本书,我发!!
我一边吃着杜真子带来的早餐,一边朝湖对面张望,心里嘀咕着:“马小跳他们怎么还没来呢?”
小猫都喜欢杜真子,他们和杜真子在山洞里玩起了"藏猫猫”的游戏,一直玩到中午,杜真子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吃过午饭,我正趴在地上想打个盹。突然,有像打鼓一样的咚咚声撞击着我的耳膜,在侧耳细听,我感觉这至少是几个人的跑步声。跑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杂乱而急促。
虎皮猫的背已经弓起来了,她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她已处于一级警戒的状态。
“亲爱的,别紧张!”我对虎皮猫说,“是马小跳他们来啦!”
虎皮猫问“你怎么知道这是他们来了?”
“我能分辨出他们每一个人的脚步声。”我说,“步伐矫健的是张达,他跑在最前面;一路都蹦蹦跳跳的是马小跳,他跑在第二;步子轻飘飘的是毛超,他跑在第三;脚步沉闷的是唐飞,他跑在最后。”
4。老老鼠为什么能变成球
我不是睁着眼睛在做梦吧?
我被许多碧绿的杆儿包围着,头顶上也是遮天蔽日的碧绿,我仿佛置身在一个绿房子里。可是,我清楚地记得,昨晚我是在山洞里入睡的,我的身旁躺着虎皮猫,虎皮猫的身边躺着三只小猫。现在,他们却都不见了,只有我在这里,这是哪儿啊?
我上下左右地看。原来,我的头顶上是一片紧挨一片的荷叶,我的周围是一根又一根支撑着荷叶的茎。我的身子下面是一块露出水面的“大石头”。
“笑猫——”
一听到这低沉、苍老的声音,我就知道是万年龟,而我正躺在他的背上。不用问万年龟为什么会在这里,因为我知道他一定问到了马小跳他们身上的孩子味儿;也不用问他从哪里来,因为我知道他一定来自千里之外;更不用问他为什么总喜欢在我睡着的时候,将我背到一个特别的地方,因为我知道他一定是想让我记住没一次和她相见,他都会给我一个难忘的惊喜。
“大师,我终于把您盼来了!哦,不……”我忙改口道,“是老老鼠终于把您盼来了!”
“这话说得太夸张!”万年龟说,“我跟那老老鼠不过是泛泛之交,他不至于这么想念我吧?”
“他真的盼着您来!望眼欲穿!”我说,“您还记得您往他身上吹了一口吓你,就把它变成了一个球吗?”
“我明白他为什么盼我来了。他是不是现了原形?”
我十分惊讶:“您怎么知道的?”
万年龟说:“其实老老鼠之所以能变成一个球,不是因为我朝他身上吹了一口掀起,而是因为他为救黑旋风舍生忘死,失去了一条尾巴,积下了功德。正因为功德圆满,所以他的身体自然就变成了一个圆圆的球。”
“大师,您说的这些话,我怎么听不懂?”
我刚说完,张达便冲进了山洞,马小跳便紧跟着冲了进来,然后是毛超,最后一个进来的是唐飞。
这个下午,秘密山洞里充满了浓浓的孩子味。
“我就这样跟你说吧!万年龟看着我费解的样子,想尽量说得简单点儿,“老老鼠一定做了什么亏心事,把他急得功德耗尽了。功德不圆满,所以他那圆得像球一样的身体自然就现了原形。”
我听明白了。总而言之,老老鼠肯定做了亏心事,所以遭到了报应。
”老老鼠该怎么办呢?“我开始老老鼠担忧,”“他非常想成为一个球球,他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我帮不了他。”万年龟非常明确地告诉我,“只有他自己才能帮自己,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积德等他功德圆满时,我会在朝他吹口气,帮他变成一个球球。”
我问:“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功德圆满的时候。”
我又问:“怎么才能知道他的功德是不是圆满了?”
“我只要朝他吹口气,就知道了。”万年龟说,“如果他的功德不圆满,我无论怎样朝它吹气,他也变不成一个球球;如果他的功德圆满了,我只要轻轻的朝他吹口气,他就能变成一个球球。”
万年龟已经把话说得十分透彻。他把我驮上了岸,然后他转身又回到翠湖的荷叶下面。
我沿着湖边慢慢地走着。我知道,老老鼠这时一定在找我,他很快就会出现在我的身边。
“笑猫老弟!”
老老鼠果然出现了。
(未完待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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㈤ 五言杂字的作品全文
正月初一日 新年头一天 清晨五更起 手脸洗一番 脱去旧鞋袜 穿上新衣衫衬衣多齐整 袍褂更新鲜 缨帽头上戴 缎靴足下穿 大带腰中系 汗巾掖两边秉烛迎神圣 明灯挂路前 仙佛来受供 赐福降财源 恭敬神常在 虔诚把供端焚香烧疏纸 磕头拉大鞭 天地诸神毕 家宅六位完 神袛归上界 老幼拜新年先到祖宗堂 次跪父母前 伯叔婶哥嫂 街坊邻右转 沿门走遍了 合村皆拜完急忙迎喜神 丙辛坤西南 丁壬离宫座 戊癸在巽间 甲已艮东北 乙庚西北乾一日退一位 俱循十天乾 凶煞务必躲 方位在那年 申子辰年北 寅午戌向南亥卯未朝东 巳酉丑西边 推着拉着回 莫惹太岁嫌 儿女同欢乐 各有带岁钱不觉过晌午 日落黑了天 盹睡整一夜 鸡鸣初二三 长工与月工 一齐来上班抬土上垫脚 挑筲把水担 前后扫干净 里外俱新鲜 铡草煮上料 早晚槽里添牲口棚内喂 猪羊圈里欢 立春节已过 商量去拜年 推出车辆来 油瓶笸箩拴挂上绳索套 铺上席褥毡 驴骡拉长套 牛马驾着辕 膏车赶着走 顿辔紧加鞭霎时到门口 入内去请安 老爷姥姥好 舅儿妗子安 表兄和表弟 姐妹问一番转上先叩节 磕头便拜年 伸手忙拉住 地肮脏衣衫 平身落了坐 逥手装上烟急忙端过茶 大家叙心田 放桌烫上酒 摆上箸碟盘 鸡鱼共肉肘 炸炒煮熬煎火锅与包子 饽饽汤饭全 酒醉及饭饱 日落坠西山 告辞套车走 送到邨外边到家才几日 十五在眼前 算计请姑爷 接接外女男 同过元宵节 晚上把灯观各样灯无数 名色记不全 齐来看盒子 景致样样鲜 这里放花炮 那边拉大鞭共说好热闹 不觉三更天 夜深人渐散 各自去安眠 雨水正月中 农夫不得闲磨油剩下酱 漏粉做下团 担筐来散粪 挑草去掐苫 起粪折拉土 扛镐拿铁锨地头去修道 老辙归原先 套轴串坷垃 麦地不发亁 眼前二月二 君王出朝班扶犁去耕地 陪驾文武官 风调时雨顺 国泰子民安 率民亲耕种 勤俭最为先搓下五谷种 预备好种田 割蜜熬黄蜡 蜂渣攥成团 杨邨初十庙 会场在沙滩戏台与集市 木料石头全 榾柮松柏树 卡叉杨柳杆 机子纺车梯 门窗柁檩椽阶条碌碡重 石板砘子圆 门礅与柱顶 碾底与磨盘 站在河边看 来往运粮船下走灰煤炭 上载杂货盐 韩村陈好善 施桥又施船 坦然通大路 过渡不遭难大德谁能效 深恩喜共沾 博施能济众 流芳万古传 惊蛰地气通 春分二月天趁时接果木 杜树变梨园 香白李子杏 接桃似蜜甜 核桃柿子涩 山楂石榴酸柰子沙果脆 苹果桔子鲜 俱是摇钱树 省的力耕田 桑榆共槐枣 椿楮松柏全杨柳并花卉 当时要栽完 叫人割拖牀 修理二牛杆 收拾盖与耙 打耙地平川种食和勒棍 杩樌椤棍椽 枷板牛鞅子 早些置办全 铸下犁铒铧 打下蛴螬环背钩与??曲 提防去耕田 忽然得透雨 急速把地翻 多耩春大麦 粪耧最当先札根生了芽 不怕风吹亁 拉耧曳砘子 皆因图挣钱 清明三月节 家家把坟填坟头压挂纸 献供在坟前 起花响天上 烧酒奠九泉 浆水洒在地 悲哀好伤惨也有哭爹妈 也有哭儿女 止痛平身起 含泪转家园 谷雨三月中 种瓜又种田高粮糜黍谷 潮亁出土全 天热谷扫青 复砘两三番 芝麻和绵花 白薯也栽完定橛拱了土 得苗甚喜欢 春苗不可毁 古语老人言 此时有闲空 房屋盖几间和泥脱下坯 烧窑买下砖 叫了木匠来 锛凿斧锯全 刮刀推刨钻 钉锤夹剪钳千斤鳔胶锅 钢锉醮油拴 墨斗与弯尺 规矩成方圆 放线砍柁檩 柱子八棱圆瓜柱掩紧头 方牵上边安 卯榫与棱角 对缝要紧严 门窗有槛框 户牖有闸栓
丈量长和短 算计窄与宽 用夯打地脚 垫平杵牢坚 瓦匠办材料 拨缝錾子镌刮刀与琢斧 砍磨烟洞圈 披水消儿混 斗板合线砖 靠柱砍八字 贴山刻强檐摞底潮水平 码磉柱礅安 抓强戳脚立 拧撬扯拉杆 上梁木架起 八卦栋中悬喜逢黄道日 正遇紫微垣 木匠把袖挽 瓦匠把辫盘 帮工齐动手 吊线便垒砖巧手打里皮 笨汉把泥端 整的在外面 碎的将陷填 根脚先隔碱 搬运半头砖挑灰垒到顶 灌浆铸一般 或是半搭缝 或是净卧砖 或是出椽头 或是封裹檐廊房倒退金 隔扇外边安 屏门接影壁 门楼墙□垣 庭堂居正面 敞厦列两边编笆结苇箔 钉椽铺方砖 连檐与瓦口 滴水与花边 中间挂上瓦 调脊就运山青灰勾抿缝 一望甚新鲜 打炕墁了地 房子算盖完 柳絮飘飘落 立夏四月天养蚕结成茧 缫丝把钱办 初八大放工 去逛定兴县 旧址属范阳 古镇黄甫店天坛南关外 地坛北关占 东关挨大道 西关靠河堰 桥对火神庙 局设白沙岸宝局好热闹 么二三四唤 马快来抓赌 老幼一齐拴 带至公堂上 太爷不宽限当下动大刑 拷打赌博汉 扛枷带上锁 押狱成囚犯 南城魁星楼 斜对圣人殿殿后居老师 殿前祠乡宦 新贵来入学 采芹游水泮 黉宫学田地 乡试留善念再瞧石牌楼 人马往来穿 飞禽与走兽 山水花草錾 城中慈云阁 壮哉实可看上挂惊雀铃 车马周围转 中间全手佛 前有真武殿 后阁观世音 坐南向北面北街四牌楼 河阳读书院 东去财神庙 西望衙门县 要瞧金刚像 东林寺去看把门哼哈将 伽蓝大雄殿 钟鼓楼两座 俱是砖阀券 甬路莲花砌 月台巴砖墁上坐三尊佛 九对金罗汉 楼台与殿阁 庵观和寺院 来在城隍庙 铁狮门前站旗杆钟鼓楼 司房阎王殿 东边菩萨堂 西边聚仙观 前有好戏楼 后有退宫院把门蓝面鬼 手把钢钗攥 功曹鉴察神 报事亲眼见 城隍中间坐 判官两边站铁牌共路引 牛头和马面 取命活无常 追魂死有限 手拿生死簿 眼观斩子传孽镜自高悬 阴司定铁案 赏罚最公平 善恶当堂断 善男共信女 烧香来还愿许多执事人 伺侯把事办 写表还替身 捧筒求答签 盈街鞭炮响 满斗金银献勅封显佑伯 神威果灵验 报应有回圈 去把阴司看 再瞧地狱内 共有十八层打开善恶簿 功过看戥平 善走金银桥 漕溪大路行 黄幡来接引 玉女并金童恶魂跟着走 大鬼用棒棱 打在奈河内 蛇吞铁狗争 做贼盗财物 锯解破心胸放火烧柴草 炮烙热火烘 打爹又骂娘 叉挑油锅烹 瞪公与□婆 一定剜眼睛丢丑害儿女 捣肠割乳刑 生产冲天地 血污池水崩 骂街说谎话 割舌不放松唆人使争讼 拳打嘴吧楞 大秤共小斗 吊在半悬空 搀糠又使水 冰山受苦情猎户与屠户 刀山断股肱 放赌与诱博 俱用热锅崩 栽赃诬告人 浑身钉铁钉昧心损坏道 捆绑入火铛 强奸妇和女 乱箭镩窟窿 破婚休书写 罚跪在公厅无故杀害命 抽筋不容情 拐骗仍崩坑 磨研入幽冥 再看转轮处 紧靠丰都城设汤管鬼判 擢狱慕莲僧 灵魂迷本性 贵贱各脱生 三教儒释道 商贾士农工皇帝与亲王 文武和公卿 制藩臬府道 有奸便有忠 副参游都守 千把外委兵头儿与衙役 门斗和经承 瘸拐瘵瘫踮 秃瞎喝哑聋 痴傻迷呆苶 癫魔愣怔疯作孽转畜类 胎卵湿化生 麒麟麋鹿麝 豺狼虎豹熊 骆驼驴骡马 犬豕象犀羚狐狸猫貛兔 獐猿獬豸猩 走兽分牝牡 飞禽别雌雄 鳯凰鸾鸑鷟 鹰鹞鹤雕鹏鸥雁鸡鹦鹉 鹅鸭鹭鹡鸰 鸦鹊鹌鹑燕 鹁鸽鹧鸪鸿 龙神镇四海 驾坐水晶宫螺蛳龟鼋帅 虾将练鱼兵 蟹蛤蜃楼□ 蜾蠃蝼蛄鸣 蝌蚪鮹书信 虾蟆蚱了营化育无穷尽 蝇蚋□蛆虫 淤渣生蚂蚱 腐草化流萤 看罢轮回景 庙前把戏观生旦净末丑 腔调赛京班 各会把香进 五虎少林全 钩拐锤剑戟 刀枪钺斧鞭□锣跑躠马 擂鼓上刀山 登绳踩软条 手擎串铃杆 高跷杠箱会 胜鼓耍钟幡乡摊耍叉会 筋斗爬竹竿 狮子牛斗虎 竹马跑旱船 坛子耍几套 蝴蝶扑的鲜音乐与诌子 斟翻会旗栏 拾精与杂耍 弹唱锣鼓喧 金皮彩挂处 前去看一番扎针穿虾蟆 倒罐练虫钱 奇门大六壬 筮草周易占 算命批八字 相面看五官落子说书场 项项戏法摊 猴骑羊跑躠 人叫狗钻圈 治牙熏虫子 修脚剜鸡眼插黑点面痣 攒红赠香钱 把势卖膏药 洋景拉大篇 拨云井石泉 点眼火炼丹大粒妆老道 诨谍扮南蛮 起谋说贴子 俱有巧机关 再瞧街市上 货物尽出沿估衣天津行 绫罗绸缎鲜 靴帽广货铺 洋布绢褡裢 茧绸麻夏布 羽翎毛合衫哔叽哈拉呢 栽麻绒毯毡 摩门窝缎绉 连机葛罗鲜 金银首饰楼 点翠烧绿蓝凰冠合霞帔 时兴各样全 上祃与褥套 捻线单门帘 钱装共口袋 背扛粮实钱钥匙铃铛锁 锭子挤槽圆 镊子钢锥剪 墨水笔仿圈 剁锉开伐锯 钉锤夹剪钳铁耙莺嘴镐 薅锄割菜镰 转轴牛占水 勒口马嚼环 烙铁熨头铛 钉瓦锏铛钏锅钻白铁片 门钵撩套环 洋铁黄米丝 铅修绿豆弹 皮箱匣子柜 桌椅杌凳全架机稳条案 甑筒水筲攒 木栊刮头篦 刷抿线辫连 幅张拾贴杼 缯光梭尖圆蝇摔鸡毛掸 鬃刷藤子鞭 胡梳摔子杆 鞋拔灌池拴 真假烟袋杆 好赖嘴多般翠翡老嫩玉 玛瑙玻璃砖 翎扇与团扇 香面和香圆 草帽凉席枕 雨伞斑竹帘纸墨笔书铺 经史各样全 诗词歌赋论 通今博古传 耍货刀枪刃 梆鼓木碗盘泥娃扳不倒 鬼头哄孩顽 镰把锄镐柄 棒棰枇算盘 撞板与抢杈 耧耙和木锨扫帚拣苗厚 杈耙挑齿尖 笤篱瓢马勺 擀杖铲子蓝 缫绳麻套股 屉韂桦木鞍笼头缰绳绊 兜嘴刹绳鞭 倒鞘接找扣 皮线笸箩拴 亮搭三岔扣 广皮枷板穿粽皮卷套缨 竹稍缠大鞭 搭腰与后鞧 赶早制办全 小满正四月 禾苗已可观谷黍勺子挠 因为地皮干 高矬长四指 用锄把草剜 间苗如上粪 工夫使不寃头遍莫留密 二遍深里探 抓青泼上粪 着雨把根翻 芒种五月节 麦秀满郊原怀苞秀了穗 扬花结子繁 时逢端午日 粽子供皇天 共饮雄黄酒 行令又猜拳楚风斯最盛 古迹吊屈原 工人齐赴宴 俱有草帽钱 夏至无生麦 遍地似黄山快些叫人拔 莫等麦穗干 拉在场里去 卸下转回还 铡去下半截 麦秸扔一边解开麦头穗 抖搂满场翻 日落忙垛起 明早赶朝摊 晴天与毒日 碌碡套几盘顷刻碾干净 搂挑垛一边 扫去麦鱼子 粒儿堆中间 趁着风儿好 且莫去吃烟一个持簸箕 一个拿木锨 赶早扬完了 大家歇一番 歇会灌口袋 扛起跑的欢到家囤里倒 登时便有尖 连着打几场 麦秋已过完 扛出同洒晒 滑秸垛儿圆黑豆青黄豆 耩在洼下田 棒子绿豇豆 种在地高原 小暑六月节 数伏好热天日热须伞护 天炎用扇煽 急忙耩油菜 手抡垄苗宽 荞麦隔耩种 趁湿都耩完犒劳众伙计 酒肉任意餐 人人皆醉饱 个个甚喜欢 无事学老圃 调畦种菜田辘轳安桩上 泡罐去浇园 王瓜瓠子嫩 萝葡茴香鲜 白菜蔓菁芥 葱韮薤蒜烟茄子西葫芦 煎炒奉老年 莴苣莙薘菜 早晚就饭餐 大暑下大雨 禾苗日变迁地湿天又热 粪大苗儿欢 谷黍渐吐穗 高粱过房檐 速锄三四遍 莫使草荒田叹彼农夫苦 锄禾傍午天 汗滴禾下土 此际最堪怜 避暑溪桥路 临流划小船浼凉看洗马 薄暮听鸣蝉 更入荷花队 直成水国仙 身从香阁外 坐向钓台边浴罢尘初净 归来月正圆 清风携满袖 高卧北窗眠 立秋七月至 地内看端详田家自有乐 瓜铺去纳凉 甜瓜酥又脆 美味喷鼻香 西瓜甜如蜜 俱是黄沙瓤扁豆爬满架 莴瓜结满秧 菜瓜老几亩 瓜子投几罁 绵花拿风杈 裤腿要捋光白薯勤挑桄 着雨便撩秧 叶子别擗苦 早了伤高粱 莠子抽不净 下茬地准荒时哉当七夕 织女会牛郎 乞巧传今古 鹊桥话短长 处暑正七月 糜黍遍地黄差人去看地 昼夜把贼防 趁著有闲空 赶早去耙场 刮平泼上水 摊柴轧??坊找下黍稷穗 切莫糟蹋粮 倒在笸箩内 捆起用车装 到家晾开晒 先捋笤帚瓤搓净抽成把 干了在入房 碌碡串黍穗 扇车煽黍糠 连着把场轧 晒粒便归仓招秸耕了地 耩麦不发慌 开镰犒伙计 恋晚也应当 白露八月节 农夫到处忙再看黄白谷 熟的挂白霜 割倒拉家下 掐的站满场 这边捆干草 那边就翻场晒干把场轧 打谷要筛糠 秕子收一处 粮食囤里藏 芝麻渐龇嘴 上下角儿黄杀倒抖搂捆 车拉攒在场 大田多稼穑 磨镰削高粱 杀倒晒着排 粒实分外强钳穗忙捆起 秫秸摞一旁 铲草招禾茬 接连去落穰 十五近秋分 大宴天下人同度中秋节 共赏月一轮 月饼桂花馅 白糖核桃仁 苹果与沙果 清馨阵阵闻石榴和西瓜 葡萄梨儿陈 烧香上了供 纸祃化灰尘 刚把月祭完 天气忽然阴小雨蒙蒙下 大雨似覆盆 霹雷与闪电 平地有尺深 一夜濠坑满 三竿日映云虹桥光灿烂 霞露彩缤纷 雨霁风爽利 天晴快众心 急忙耕麦地 耩种要均匀预备啦蝼蝈 地羯用信擒 地湿犁杖挑 粪整簸箕抡 抡种盖上粪 擦土看浅深赶早耩几块 麦苗自超群 晚的多使粪 那怕不如人 寒露九月节 棒子上家门豆子落了叶 荞麦饱子仁 一齐都割倒 拉在场内陈 晒干尽打轧 收起仓房存绵花根秧壮 每亩过百斤 白薯创完了 何惧霜临门 霜降九月尽 农夫少歇心得闲勤攒粪 牛羊站几群 园中去出菜 回家撂窖陈 葫芦老了种 白菜满了心萝卜苤蓝缨 藤蒿菉儿根 蔓菁与芥菜 腌在缸瓮存 长工齐说话 勤懒记在心或雇或不雇 抽长价钱分 月工完了活 算帐饮杯巡 烙饼与擀面 饸饹与馄饨觞豆招邻里 桑麻课子孙 纳禾鱼兆梦 积粟我为尊 立冬十月节 说媒到门前门当户又对 两家各不瞒 拿去八字帖 合婚结凤鸾 当下过聘礼 说定好姻缘谨择行嫁月 属象月令全 正七鸡与兔 二八虎猴占 三九蛇猪旺 四十龙狗班五十一牛羊 六腊鼠马传 送了嫁娶帖 预备把婚完 亮墙糊顶棚 立柜油漆鲜桌椅中间放 板凳设两边 正面悬字画 左右挂对联 预先请厨子 算计开菜单家伙赁几桌 茶壶带酒氽 烦人又定轿 车拉席与杆 盘炉笼高灶 煤铲火杵全杀猪把毛退 头肘肋臀尖 开膛寻脏腑 肠肚心肺肝 烧酒卸几篓 黄酒取几坛煤炭买几筐 干菜秤几蓝 金针木耳笋 花椒大料矾 山药葫萝葡 虾米螃蟹干芫荽葱蒜韮 姜芥藕白莲 麒麟鹿角菜 蘑菇干粉团 鹅鸭鸡雀雁 鲢鳝鲂鲤鲶燕窝鱼翅贵 海参海蜇全 大头黄花嫩 倒鮹白鲞咸 皮鲊苔干菜 松花豆腐干油盐醤醋碱 苦辣酸甜咸 蒸烧烤燎烙 炸炒煑熬煎 客棚甚威武 里边陈设全闪屏又挂画 吊彩把灯悬 奉请众绅士 谦让更能谈 同来把忙落 增光理当然娶亲安排妥 庭除洒扫完 凡事俱齐备 炮响轿马还 鼓手齐作乐 笙管笛铎闻喇叭与锁呐 琵琶和月琴 红毯遮门口 娶送接新人 搀扶下了轿 步布踏金银同拜天合地 马鞍击磬闻 领在洞房内 蒙头掀下身 梳洗打扮毕 男女宴新婚共饮交杯卺 不过两三巡 堪堪日近午 宾客盈来门 亲朋来贺喜 上拜唤新人老爷与外甥 姑舅两姨亲 盟兄合盟弟 表侄合表孙 分金有多少 亲戚有富贫朋友有远近 交结有浅深 让在棚内坐 安席把酒斟 饭完朋友散 款待众新亲席毕转回去 大家过黄昏 洞房花烛夜 月老配成亲 才把媳妇娶 闺女该过门赶忙置嫁妆 镜子与铜盆 匣子买几套 皮箱满描金 灯台锡蜡扦 壶嗉亮似银水晶玻璃盏 珊瑚玛瑙琴 粉妆胰子盒 瓶罐画锦纹 皮棉单夹纱 绫罗绸缎新茧绸粗细布 缎条斜斗文 京靛和足青 毛蓝并双深 花鞋与裤腿 绢子和手巾裁绞绣花袄 缝条打子裙 外套禢金线 上面罩四云 周围绦子镶 飘带缀几根颜色要合适 肥瘦要可身 氆氇做被褥 哔叽做枕衾 门帘绣鸳鸯 镜带绣麒麟木梳篦子密 头绳带子新 官粉与胭脂 钮扣和顶针 妆奁置办齐 银楼打首饰镀金配珐琅 手镯玉戒指 束簪龙蛇头 偏花蝙蝠翼 耳坠宝石镶 顶箍莲花密簪钳具包金 围花皆佩玉 挑牌珍珠穿 鬓钗琥珀砌 长簪猴爬竿 道冠蜂展翅具要满点翠 花钱何足记 包袱四时新 绸子五彩备 陪送多整齐 女儿也如意催妆食盒到 外面贴喜字 米面内里装 折盒把客食 待倏来安亲 安排接女婿狮子龙凤轿 车马门前聚 闻知来接引 见面甚相契 打躬往里请 书房把话叙款待娶送客 茶酒饭早备 插花披上红 礼毕乘车候 女儿把头上 听娘属咐你今往汝家去 不比作闺女 公婆要孝顺 妯娌要和气 叔姑莫憎嫌 他便常敬你碾磨勿推辞 针线别等替 裁较休当玩 表里要整齐 上领与缘边 找袖与插旗缝连共补绽 锥帮又纳底 描鸾绣凤完 纺线织布去 举动要端庄 言语要详细三从并四德 要你心中记 且莫争吃穿 倒是贤良的 女儿上了轿 娶送跟随去许多元饭人 后面来省视 拜钱口袋盛 米面食盒寄 荷包褡裢全 靴帽蓝衫备刚进亲家村 接入庭堂去 作揖道了喜 喝茶把话叙 也有功名客 诗书自幼念写字用纸墨 作文用笔砚 中举拉翰林 经史昼夜看 殿试点状元 独把鳌头占惟有庄农人 最怕涝和旱 耕耩徒费力 锄刨终日盼 老天终不雨 恐怕打过站只求收几斗 难望两三石 惟有手艺人 巧拙可立判 雕刻要玲珑 绘画要活现精致皆夸奖 粗糙都薄贬 百工技无穷 总有灵机变 也有买卖客 分厘毫丝算粮实有好歹 行市有贵贱 秋籴必无赔 春粜必定赚 屡年得利息 积攒钱万贯士农工商人 夺利争名汉 个会言本行 自幼多经惯 说笑正闲谈 擦桌排筵宴调羮与盏池 菜碟盅箸伴 尊卑俱让坐 托盘把菜献 干鲜碟内盛 烧黄桌上转瓜子落花生 杏仁核桃占 葡萄山楂糕 荸荠大梨片 凉热十二碟 荤素八碗盘烩碗海菜鲜 羮汤油醋拌 屈指正划拳 点心献当面 烧麦马蹄酥 蓼花玉蓝片鸡鱼共肉肘 嘉宾齐用膳 山珍并海味 果然称盛馔 亲家描喜盅 举酒来相劝宾主酬酢完 吩咐把菜换 女婿上了拜 端过包子饭 不觉日西沉 宾客席方散商量接回门 定日来瞧看 告辞套上车 拜别新亲眷 男婚女嫁后 忽然病缠身请医来诊脉 迟数共浮沉 冷热十二经 七情六欲侵 伤寒瘟疫症 五劳七伤身肠胃膀胱胆 脾肺肾肝心 三焦心胞络 虚实表里分 或用发汗散 升麻与葛根或用探吐法 瓜蒂藜芦葠 裹食当下症 芒硝合生军 内寒温脾胃 豆蔻并砂仁烦燥清心肺 黄连共黄芩 劳伤补气血 参芪并桂心 针灸俱不效 咽气命归阴装裹甚齐整 两脚绊丝纶 烧纸嚎啕恸 报庙祝还魂 停尸拿犬棒 入殓放束身阴阳开殃榜 僧道讽经文 封灵暂止吊 择期殡入坟 办事请总理 要好多花银念经与唱戏 扬名四远闻 送去引状帖 不孝罪孽深 祸延先考妣 寿终掩柩存启攒开吊候 安厝入茔坟 忝系戚友谊 谨哀此讣闻 纸扎糊几对 八仙配美人狮子与鹤鹿 金山和库银 院公合院婆 孝男孝女人 香幡共雪柳 鲜花糊几盆把门方弼相 文武二卿臣 家下对子马 排队两边陈 西方接引佛 金童玉女临魁星喷钱兽 开道鬼棍抡 大杠龙蟒罩 执事各样新 铜锣与竹板 鞭锁甚惊人清道飞虎旗 肃静回避分 阁楼与粉棍 官衔写的真 青轿天罗网 接官送灵魂香亭共榜亭 功部亚仙陈 幡伞与卷扇 鸾驾一刬新 搭棚告竣毕 摆设在迎门孝堂挂帏帐 毯毡铺在陈 闷灯五供点 奠爵火驾盆 请执开了吊 锣鼓震四邻一概破大孝 帏幕女眷存 牌楼拉布彩 狮子把守门 匾造当大事 照应许多人亲友来吊纸 祭奠酒一樽 还礼递过孝 引送客棚门 写了赗赙簿 瞧看对联文清茶酬吊客 浊酒谢来宾 让到棚内坐 放菜把酒斟 席面甚丰盛 款待甚殷勤磕头来谢孝 亲友俱躬身 酒饭咸用毕 一齐出棚门 文官来点主 武将祀土神礼相陪官长 伺候有行人 堂祭先作乐 弗兴礼参神 九叩三献爵 肴馔祭灵魂垂帘并撤烛 诱食演献文 礼毕化财散 更夫内外巡 次日来出殡 孝眷跪街心头把蔴冠戴 展衣穿在身 左手拿纸幡 右手摔瓦盆 哭声闻四野 泪珠滴满襟铭旗洋红缎 大字俱销金 横枇中间站 挽言左右分 素车白马客 沿街路祭人执事排开队 杠罩送到坟 撒钱放食罐 砌墓垒券门 葬埋棺椁套 拉向定南针回灵去安主 插幡埋起坟 大事算完毕 守孝整三春 若是成家子 立志念书篇功名显达后 出任去作官 领凭遵圣训 为政听皇宣 不卖朝廷法 不贪百姓钱有罪定枷打 无罪莫牵连 省刑薄赋税 黎民颂青天 保国年高迈 告老回家园本身保富贵 后辈出英贤 若是不肖子 浪荡成匪凡 吃喝顽鹰鹞 嫖赌抽大烟斗牌又掷骰 邀局把宝端 顶牛打天九 摇会抽竹签 嬴了增馋懒 输了卖田园庄窠与房子 几年都去完 妻子俱失散 家业尽凋残 赤身露了体 冻饿受饥寒如此诚可惧 宜学古圣贤 勤读传家宝 常思创业难 若是想买卖 赔赚搂算盘货重多脚价 路远费盘缠 下店休宿妓 登程莫耍钱 夜间防偷盗 失亡找寻难到家无差错 查点件件全 帐目要清楚 休把伙计瞒 小雪大雪后 天气日渐寒无事家中坐 哪得这清闲 教子宜勤训 持身要谨严 自奉须俭约 宴客勿留连莫到赌博场 休入匪类圈 不致受愚弄 免的惹祸端 冬至十一月 刚交数九天桥梁早修盖 河冻不行船 遮日浓云布 飘空瑞雪旋 凉风透体冷 皮袄正该穿打算日费用 共化多少钱 或剩或不够 节俭备凶年 小寒大寒到 便是腊月天碾米磨小麦 装酒秤下烟 初八熬枣粥 五谷粮实全 栗子核桃仁 齐往锅内添文书要税契 当票要赎全 打薄勒篦子 房屋都扫完 赶集买年货 瞧看到街前买卖籴粜粮 赊欠讨要钱 鱼肉干鲜菜 灯笼锅盖蒹 蒲帽稻草箱 浅筐筛子篮苇席篓子囤 荆笆拉粪帘 画儿与鞭炮 取灯和火镰 腊月天正短 不觉二十三糖瓜祭了灶 叩首请出龛 祷告增福寿 恳求赦罪愆 上天言好事 下界保平安黏糕馒头蒸 卷卷□□摊 卤水点豆腐 渣滓蒸菜团 纸铺请香纸 总圣神佛全二驾合勾手 灶君与天盘 家宅独疏坐 家谱冥衣悬 花帏香蜡锞 金箔与长鳟灯花毛头纸 双红合万年 涮黄洋素红 京纹朱砂笺 青黄赤白黑 红紫绿灰蓝对子写完备 贴吊在门前 点火去照青 坟茔请祖先 回家摆上供 爆竹响连天满门同吉庆 老幼俱平安 一夜连双岁 五更分二年 定邑傅家庄 累代有高贤庠生李廷弼 作书道光年 北召郝温柔 增补续接连 思虑抄书误 叮咛刻版传杂字诚难尽 粗说眼面前 若能留心记 提笔用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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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全书的内容缩写 比较长
【内容梗概】
宋哲宗时,东京有一个浮浪魄落子弟名叫高俅,他踢得一脚好球,被哲宗弟弟端王看中,成了端王的亲信。后来端王当了皇帝,这就是徽宗,不到半年,就把高俅提升为殿帅府太尉。高俅上任的第一天,就整治因病未到的教头王进,逼得王进带着母亲逃离东京。王进来到华阴史家村,被史进收留,拜为师父。后因高俅追捕得紧,王进只好告别史进投奔延安府。王进去后,史进与少华山的头领结交为友,华阴知县知道此事后,诬陷史进私通草寇,派兵烧了史家庄。 史进只得离开华阴,去寻王进。途经渭州,结识了渭州经略府提辖鲁达,二人来到酒楼饮酒。饮酒正酣,忽然隔壁传来啼哭声。鲁达顿生性鲁莽而又素好行侠仗义,叫酒保将啼哭之人带来。金氏父女被带到,女儿哭着说:因到渭州投亲无着,状元桥肉铺的郑屠乘人之危,要强娶小女为妾,今被赶出,那郑屠反要我父女给他银钱。鲁达听后大怒,决心惩治郑屠。次日早上,鲁达送走金氏父女,来到状元桥肉铺,先叫郑屠亲自操刀切肉,戏弄这恶棍一番之后,三拳结果了他的性命。随即离了渭州。半月后由赵员外出面,把鲁达送往五台山当了和尚,法名智深。 后鲁智深离了五台山,在东京大相国寺管理菜园。一日,鲁智深在菜园习武,当众连根拔起垂杨树,被陪同夫人到岳庙进香的林冲瞧见,两人一见如故,结拜为兄弟。正在高兴之际,丫环来报,说有人调戏夫人。林冲赶往岳庙,见是高太尉的干儿子高衙内,只好忍气将他放了,告别鲁智深回家。 高衙内见林冲妻子美丽,一心要谋占林冲妻子。爪牙富安向高俅献计,骗林冲带宝刀入白虎堂,林冲被捉,以行刺罪发配沧州。高俅又派人买通公人,要他们在野猪林杀死林冲。幸有鲁智深暗中保护,林冲才得以幸免。到了沧州,高俅又派爪牙火烧草料场,欲置林冲于死地。忍无可忍的林冲,杀死了爪牙,要夜投奔梁山泊。 山寨首领王伦嫉妒林冲,要他下山打劫。林冲下山等了三天,才见有一人经地。此人乃青面兽杨志,林冲同他拼杀多时,未见胜负。王伦劝住二人,邀杨志上山。林冲入伙坐了第四把交椅,杨志不愿入伙,下山去了东京。 杨志在东京投靠无门,只好卖祖传宝刀,凑一点盘缠。泼皮牛二无理取闹,欲夺宝刀,被杨志杀死。杨志充军大名府留守司。留守蔡京女婿梁中书看中了杨志的武艺,要杨志护送价值10万贯钱的生辰冈到东京为蔡京祝寿。此事被赤发鬼刘唐打听到后,劝晁盖劫下这批不义之财,晁盖请智多星吴用想办法。吴用请来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公孙胜等7人,决定在黄泥岗劫取这批生辰冈。 杨志一行人来到黄泥岗,晁盖等扮作贩枣商人,趁杨志手下买酒喝的当口,投下了蒙汗药,将他们药昏,劫走了生辰冈。杨志醒来,发现生辰冈被劫,知道大祸临头,便去青州龙山做了强盗。 梁中书告知蔡京生辰冈被劫,蔡京下令济州府捉拿贼人。济州府尹派何涛负责此案,经查知是晁盖等人所为,何涛带人到郓城县捉拿晁盖。县中押司宋江是晁盖好友,闻讯后立即给晁盖报信。晁盖烧了自己的庄园。大败何涛,率领众人投奔梁山泊。 王伦存心刁难,不肯收留。林冲大怒,杀了王伦,推举晁盖为梁山泊首领。晁盖在挫败官军,稳住梁山泊之后,派刘唐带上书信、金银去答谢宋江。宋江退了金银,怍了书信。返回住处中途被阎婆拦住,将宋江强拉至家中,欲将女儿许配给宋江,以答谢他多年接济之恩。宋江不重女色,勉强在她家中留宿一夜,谁知书信被阎婆惜发现,她一口咬定宋江暗通梁山泊,要报官。宋江苦苦哀求无效,一气之下,杀了阎婆惜,逃回宋家村。知县差朱仝、雷横捉拿宋江,他们却有意将宋江放走,让宋江躲进了柴进庄上。宋江在那遇见了逃难到此的武松,二人拜为兄弟。 武松病愈,告别宋江去寻找哥哥武大郎。武松路过景阳岗时打死了猛虎,被阳谷知县任命为步兵都头。一日,武松在阳谷县城碰到了哥哥。武大郎非常高兴,将武松引回家中。嫂子潘金莲见武松相貌魁梧,顿生邪念,存心勾引,遭武松申斥。 不久,武松为知县押运财物去了东京。武松走后,潘金莲同开生药铺的本地一霸西门庆勾搭成奸,用药毒死了武大郎。武松回县得知此事,向知县告状不准,盛怒之下,去酒楼杀了西门庆,又杀了潘金莲,被判罪发配孟州。孟州小管营施恩厚待武松,求武松帮助夺回被蒋门神抢占去的快活林的店铺。武松酒醉后痛打蒋门神,夺回了快活林。这蒋门神通过张团练买通张都监,诬陷武松偷盗宝物,判武松充军。武松被押上路,在飞云浦折断枷锁,杀死了想害他的4个公人,折回孟州城,杀死了正在设宴庆贺除掉武松的蒋门神、张团练和张都监,逃出孟州。在十字坡孙二娘将他扮为行者,让他去二龙山投奔鲁智深。 武松又在白虎山孙家庄遇见了宋江,宋江是去投奔花荣的,二人结伴而行,在瑞龙镇分手,宋江去往清风寨。清风寨有两个知寨,正知寨刘高是个文官,他嫉恨副知寨花荣。宋江一到就被刘高捉住,说宋江私通清风山草寇,花荣也因此受牵连。清风山头领燕顺、王英等人闻讯后下山救了宋江、花荣,大家决定去投奔晁盖。快到梁山泊,石勇捎来宋江父亲假托病故要他回家的家书,宋江赶回,被官府捉住,刺配江州。在江州,宋江得到戴宗和李逵的照顾。但因酒醉在浔阳楼墙壁上题了反诗,被江州知府蔡京的儿子蔡九判处死刑。正准备行刑时,梁山泊英雄前来劫走了宋江。事后,29位英雄在江州白龙庙聚会,浩浩荡荡返回梁山泊,宋江在山寨中坐了第二把交椅。 上山不久,宋江接来老父,李逵也回家接母亲上山,行至途中,遇一李逵打劫,捉住之后,才知此人名叫李鬼,说他有90岁老母无人奉养,李逵送他10两银子,劝他改恶从善。后来李逵发觉上当,杀了李鬼,而李鬼的妻子却溜掉了。回到家中,母亲已双目失明,李逵哄母亲说:我做了官,接娘去享福。背着母亲上了路。一日,行至沂岭,李逵为母取水,回来后发现母亲被虎吃掉。李逵大怒,连杀了4只老虎,被猎户迎进曹太公庄上。这时,逃来此处的李鬼妻子认出了李逵,曹太公等人正准备暗算李逵,幸亏梁山泊派来朱贵等人帮助,李逵才脱险回了山寨。 前来投梁山泊的杨雄、石秀、时迁被祝家庄酒店欺侮,双方打了起来,时迁被捉。为救时迁,晁盖、宋江发兵3次攻打祝家庄,荡平了祝家庄,附近与祝家庄结盟的李家庄、扈家庄都投降了梁山泊。梁山泊威名远扬,四处好汉纷纷投奔。 不久,李逵下山来到柴进庄上,正遇上柴进收到叔父寄来的信,说高俅叔伯兄弟高廉的妻舅殷天锡要夺占柴家的花园。于是柴进同李逵火速赶往高唐州,见花园已被夺去,李逵大闹高唐州,打死殷天锡。知府高廉点兵捉拿,柴进被擒,柴进叔父被抄家。李逵逃回山寨报信,晁盖令宋江率领22名头领攻打高唐州,杀了高廉,救了柴进。 朝廷派太尉高俅前往剿捕,高俅令呼延灼攻打梁山泊。呼延灼被宋江军队打得大败,逃往青州,又去为慕容知府攻打桃花山、二龙山、白虎山的起义军效力。鲁智深聚合三山人马,往梁山泊求援。宋江率军与三山义军共同攻打青州,呼延灼投降,慕容知府被杀,三山头领一起投奔了梁山泊。 此后,少华山史进被官府捉住,宋江又带兵大闹华山,杀了太守。没过几天,凌州曾头市普家五虎拦截投奔梁山泊的好汉,并恶言中伤梁山泊。晁盖大怒,亲点5000人马攻打曾头市。在战斗中,晁盖被毒箭射中,回山寨身亡。宋江被推为山寨之主,改聚义厅为忠义堂。为报晁盖遇难之仇,宋江记起了北京大名府玉麒麟卢俊义,知他武艺超群,棍棒天下无双,想请他上山入伙,共报大仇。于是宋江派军师吴用去京都,扮作算命先生给卢俊义算命,说卢俊义百日之内必有身首异处之灾,将户俊义骗至梁山泊,被张顺擒拿上山。宋江劝卢俊义入伙,卢俊义不肯,两个月后,宋江送卢俊义下了山。 卢俊义离家后,管家李固与卢妻勾搭成奸,当卢俊义回到家时,他们竟设下埋伏,将卢俊义捆送到梁中书处,卢俊义被刺配沙门岛。卢俊义的家仆燕青在去沙门岛途中杀死两名防送公人,与卢俊义一起投奔梁山泊,在途中卢俊义又被捉。燕青独自去梁山泊求救,路上碰到正要投奔梁山泊的石秀、杨林。三人决定先让石秀去北京城打探消息,燕青和杨林去梁山泊报信。石秀到北京城。石秀到北京城后探知卢俊义将于次日被斩首。在行刑那天,梁山泊好汉石秀劫法场,救出卢俊义,但因单枪匹马,寡不敌众,二人被擒。为救卢俊义和石秀,宋江发兵攻打北京。梁中书向太师蔡京告急,蔡京采纳了关胜所献围魏救赵之坟,率领1500人马直攻梁山泊。宋江闻讯,退后回山,以计俘获关胜,击溃了官军。随即宋江任命关胜为先锋再次攻打北京城,战斗相持数月,直到次年元宵方攻破北京。梁中书从南门夺路而逃,卢俊义、石秀被救出。 不久,蔡京又派单廷桂、魏定国攻打梁山泊,皆被击溃。宋江与卢俊义一道领兵攻打曾头市,杀了曾家五虎,回山祭奠晁盖之灵。接着又乘胜攻破了东平、东昌二府,大军凯旋而归。此时,梁山泊大小头领正好108位,合了当年洪太尉所放走的魔王之数。众人会聚忠义堂,宋江坐了第一把交椅,立起了“替天行道”的杏黄旗。 山寨兴旺之后,宋江有了“望天王降诏早招安”的打算,林冲、武松、李逵、鲁智深都坚决反对。到了年底,宋江要往东京去观赏明年元宵的灯火,柴进、李逵陪宋江到了东京。很偶然宋江进了李师师的府邸,徽宗皇帝也在场,正当宋江要向徽宗讨招安诏书的时候,李逵在外边打人放火,城内顿时大乱。宋江三人逃出,李逵单独行至荆门镇投宿时,听庄主刘太公说宋江抢了她女儿上山,李逵万分愤怒,跑回梁山泊,砍倒了杏黄旗,要拿宋江问罪。后来经过对证,乃是牛头山贼人冒名干的坏事。李逵负荆请罪,去牛头山杀了贼人,救回了刘太公的女儿。 梁山泊的壮大,震惊了朝野上下。徽宗派殿前太尉陈善保前往招安,太尉高俅、太师蔡京各派新服跟随陈善前往梁山,因其飞扬跋扈,李逵接过招安诏书,一把撕得粉碎,招安失败。朝廷又派童贯攻打梁山泊。山寨十面埋伏,挫败了童贯的两次进攻。童贯逃回东京,高俅又调遣十节度兵力来攻梁山泊。宋江三败高俅,并将他活捉上山,以礼相待,要高俅转达渴望朝廷招安之意。高俅去后,宋江又派燕青去东京,燕青通过李师师求得徽宗下诏,没过几天,殿前太尉宿元景上山来宣读诏书,宋江领着众山好汉接受了招安,打着“顺天”“护国”旗帜,到东京接受徽宗检阅。 梁山泊义军接受招安后,正遇辽兵侵犯,宋江受诏破辽。于是大军北进,攻下檀州,夺回蓟州,智取霸州,占领幽州,兵围燕京,辽主请罪投降。宋江班师回国,遵照徽宗旨意,将所夺州县仍退还给了辽邦。 回到京师,徽宗下诏,令宋江去平定河北田虎,随后又调去平定淮西王庆和江南方腊。在平定方腊军的过程中,义军损失惨重,虽然最后擒获了方腊,大功告成,但却阵亡72条好汉。回军途中,鲁智深在杭州六和寺坐化(和尚盘膝打坐安然而死),残废的武松不愿回京,就在这里出了家。离开杭州后,林冲瘫痪,杨雄、时迁、杨志病死,燕青又悄然离去。到了苏州,李俊、童威、童猛又离去。等到大军回京驻扎陈桥驿时,只剩下20余名头领。蔡京、童贯、高俅、杨戬4大奸臣待宋江等封官之后,他们设计用水银害了卢俊义,用毒药掺入御酒药毒死了宋江和李逵。就这样,一场轰轰烈烈的农民起义在悲剧中结束了。
108个好汉以及他们的外号(附带结局)
三十六天罡星
天魁星·呼保义·宋江. (得胜后被高俅药死)
天罡星· 玉麒麟·卢俊义. (得胜后被奸臣灌水银身死)
天机星· 智多星·吴用. (宋江死后与花荣上吊)
天闲星· 入云龙·公孙胜. (征方腊前回罗真人处)
天勇星· 大刀·关 胜. (得胜后酒醉掉坠马得病而亡)
天雄星· 豹子头·林冲. (得胜后瘫痪留在六合寺,半年后死了)
天猛星· 霹雳火·秦明. (征清溪洞被方杰杀死)
天威星· 双 鞭·呼延灼. (得胜做官,后在河西阵亡)
天英星· 小李广·花荣. (宋江死后与吴用上吊)
天贵星· 小旋风·柴进. (得胜做官,后辞官回乡,无疾而终)
天富星· 扑天鹏李应. (得胜后与杜兴同为富豪而善终)
天满星· 美髯公·朱仝. (得胜做官,官至节度使)
天孤星· 花和尚·鲁智深. (得胜后在浙江坐化)
天伤星· 行者·武松. (征乌龙岭时被包天师砍断左臂,后六合寺终老)
天立星· 双枪将·董平. (独松关被张韬砍作两半)
天捷星·没羽箭·张清. (独松关被厉天闰杀死)
天暗星· 青面兽·杨志. (病死于杭州)
天佑星· 金枪手·徐宁. (征杭州时中药箭,之后身死)
天空星· 急先锋·索超. (征杭州被石宝的流星锤砸死)
天速星· 神行太保·戴宗. (得胜做官,后辞官到泰安州岳庙陪堂出家,大笑而终)
天异星· 赤发鬼·刘唐. (征杭州被闸门打死)
天杀星· 黑旋风·李逵. (宋江临死时怕李逵造反而将他药死)
天微星· 九纹龙·史进. (征昱岭关被庞万春射死)
天究星· 没遮拦·穆弘. (杭州病死)
天退星· 插翅虎·雷横. (征德清县被司行方砍死)
天寿星· 混江龙·李俊. (得胜后出海)
天剑星· 立地太岁·阮小二. (征乌龙岭水路被方腊军包围,自刎而死)
天平星· 船火儿·张 横. (杭州病死)
天罪星· 短命二郎·阮小五. (征清溪洞被娄丞相杀死)
天损星· 浪里白跳·张顺. (征杭州死在涌金门被刀箭攒死)
天败星· 活阎罗·阮小七. (得胜被污蔑回乡打鱼)
天牢星· 病关索·杨雄. (得胜后背疮身死)
天慧星· 拚命三郎·石秀. (征昱岭关被庞万春乱箭射死)
天暴星· 两头蛇·解珍. (征乌龙岭爬悬崖摔死)
天哭星· 双尾蝎·解宝. (征乌龙岭爬悬崖被石头砸,弓箭射死)
天巧星· 浪 子·燕青. (得胜辞去)
七十二地煞星
地魁星·神机军师·朱 武 (得胜后投公孙胜出家)
地煞星·镇三山·黄 信 (得胜做官)
地勇星·病尉迟·孙 立 (得胜)
地杰星·丑郡马·宣 赞 (征苏州与郭世广鏖战两两身死)
地雄星·井木犴·郝思文 (征杭州被拖进城凌迟\枭首)
地威星·百胜将·韩 滔 (征常州被张近仁杀死)
地英星·天目将·彭 玘(征常州被张近仁杀死)
地奇星·圣水将·单廷珪(征歙州陷坑阵亡)
地猛星·神火将·魏定国 (征歙州陷坑阵亡)
地文星·圣手书生·萧 让 (征方腊前留于京)
地正星·铁面孔目·裴 宣 (得胜)
地阔星·摩云金翅·欧 鹏 (征歙州被庞万春射死)
地阖星·火眼狻猊·邓 飞 (征杭州时被石宝用刀砍作两半)
地强星·锦毛虎·燕 顺 (征乌龙岭被石宝的流星锤打死)
地暗星·锦豹子·杨 林 (得胜)
地轴星·轰天雷·凌 振 (得胜做官)
地会星·神算子·蒋 敬 (得胜)
地佐星·小温侯·吕 方 (征乌龙岭与白钦交战双双滚落到悬崖身死)
地佑星·赛仁贵·郭 盛 (征乌龙岭被石头砸死)
地灵星·神 医·安道全 (征方腊中取回京师)
地兽星·紫髯伯·皇甫端(征方腊前被取走)
地微星·矮脚虎·王 英 (征睦州时被郑彪戳死)
地慧星·一丈青·扈三娘 (征睦州时被郑彪扔砖块扔死)
地暴星·丧门神·鲍 旭 (征杭州时被石宝用刀砍作两半)
地然星·混世魔王·樊 瑞 (得胜后投公孙胜出家)
地猖星·毛头星·孔 明 (杭州病死)
地狂星·独火星·孔 亮 (征昆山淹死)
地飞星·八臂哪吒·项 充 (征睦州时追赶郑彪摔倒在溪中被乱箭射死)
地走星·飞天大圣·李 衮 (征睦州时追赶郑彪被绳索套住乱刀砍死)
地巧星·玉臂匠·金大坚 (征方腊前留在京)
地明星·铁笛仙·马麟(征乌龙岭被石宝剁掉)
地进星·出洞蛟·童 威 (得胜随李俊出海)
地退星·翻江蜃·童 猛 (得胜随李俊出海)
地满星·玉幡竿·孟 康 (征乌龙岭水路被火炮打中脑袋而死)
地遂星·通臂猿·侯 健 (钱塘江淹死)
地周星·跳涧虎·陈 达 (征昱岭关被庞万春乱箭射死)
地隐星·白花蛇·杨 春 (征昱岭关被庞万春乱箭射死)
地异星·白面郎君·郑天寿 (征宣州被磨扇打死)
地理星·九尾龟·陶宗旺 (征润州马踏,中箭身死)
地俊星·铁扇子·宋 清 (得胜,后染病,未死)
地乐星·铁叫子·乐 和 (征方腊前留在京)
地捷星·花项虎·龚 旺 (征德清时追杀黄爱陷在溪中被乱军杀死)
地速星·中箭虎·丁得孙 (征昱岭关被毒蛇咬死)
地镇星·小遮拦·穆 春 (得胜)
地嵇星·操刀鬼·曹 正 (征宣州中药箭身亡)
地魔星·云里金刚·宋 万 (征润州马踏,中箭身死)
地妖星·摸着天·杜 迁 (征清溪洞马踏而亡)
地幽星·病大虫·薛 永 (征昱岭关被庞万春乱箭射死)
地伏星·金眼彪·施 恩 (征常熟淹死)
地僻星·打虎将·李 忠 (征昱岭关被庞万春乱箭射死)
地空星·小霸王·周 通 (独松关被厉天闰一刀斩)
地孤星·金钱豹子·汤 隆 (征清溪洞乱军受伤死亡)
地全星·鬼脸儿·杜 兴 (得胜跟随李应成为富豪而善终)
地短星·出林龙·邹 渊 (征清溪洞马踏而亡)
地角星·独角龙·邹 润 (得胜回登云山聚义)
地囚星·旱地忽律·朱 贵 (杭州病死)
地藏星·笑面虎·朱 富 (杭州病死)
地平星·铁臂膊·蔡 福 (征清溪洞乱军受伤死亡)
地损星·一枝花·蔡 庆 (得胜)
地奴星·催命判官·李 立 (征清溪洞乱军受伤死亡)
地寨星·青眼虎·李 云 (征歙州被王尚书马踏身死)
地恶星·没面目·焦 挺 (征润州马踏,中箭身死)
地丑星·石将军·石 勇 (征歙州被王尚书杀死)
地数星·小尉迟·孙 新 (得胜)
地阴星·母大虫·顾大嫂 (得胜)
地刑星·菜园子·张 青 (征歙州乱军杀死)
地壮星·母夜叉·孙二娘 (征清溪洞被杜微飞刀伤死)
地劣星·活闪婆·王定六 (征宣州中药箭死亡)
地健星·险道神 郁保四 (征清溪洞被杜微飞刀伤死)
地耗星·白日鼠·白 胜 (杭州病死)
地贼星·鼓上蚤·时 迁 (得胜后得搅肠痧而死)
地狗星·金毛犬·段景住 (钱塘江淹死)
㈧ 上坟之前不能生气吗
上坟之前不能生气吗?
东北多奇人,萨满巫教的传人、家里供着保家仙的散人,还有会叫魂的阴阳先生,这些奇人生性骄傲,不喜欢和平常人交往,由于他们专注于和“阴魂”打交道,所以叫“阴人”。
我的行当也很讲究,怎么说呢,我没有那些“阴人”的本事,但那些“阴人”赚钱养家糊口,和我有很大的关系。
说白了,我是个中介人,把“阴人”介绍给我的客户,所以我们行当的外号叫“招阴人”。
我们能说会道,很能做生意,当然,除去能说会道这个比较寻常的优点,我们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能力,这个能力也奠定了我们能当“招阴人”。
这个能力是什么?我后面会讲述,现在表过不提,免得你们以为我是吹牛逼。
“招阴人”有固定的客户圈子,我的圈子比较特殊,是时下当红的娱乐圈,有些明星发家,背后就有我们招阴人的贡献。
就说现在当红的一位歌星,名字不能说,就用黄某代替吧。
黄某前两年事业如日中天,但冲得太快,容易得罪人,结果给歹人暗中陷害,一下子昏迷过去,醒过来也疯疯癫癫的,追着人就咬,有时候还咬掉人家的肉,当场拼命咀嚼。当时把他的经纪人给急疯了,托了很多关系找到了我。
我去看望了一次黄某,发现这人是被下了“降头术”,看上去像南洋那边比较出名的降头师“延纳”的手笔,应该叫“鬼头降”。
所以我通过我的方式和资源,去哈尔滨请了一位五十来岁的萨满。
萨满会一种“请神”的术,在黄某家里摇了一晚上的铃,念了一晚上“咒”,破了“延纳”的“鬼头降”。
第二天黄某就恢复正常了,又回到舞台上唱歌,现在比以前还要红。
事后黄某的经纪公司不但支付了我十五万的费用,还给我和萨满各包了一个两万块的红包。
我们圈子虽然面对娱乐圈,接大明星的单也有不少,但这种单子也不是天天都有,闲暇时候,我们也会接一些小单。
我最喜欢接的小单,就是接嫩模的单子。
别看很多嫩模赚得少,但他们男人赚得多啊。
不少有钱人都有包嫩模的习惯,从煤老板到IT公司CEO,再到房地产开放商,总之什么达官贵人都有。
他们口袋里有钱,每次接单,有不少银子进我腰包。
除了钱不少,还有一个原因让我更愿意接这种单子。那些嫩模通常私生活不怎么检点,我从中赚点“荤油水”也是经常的事,有些嫩模还专门给我投怀送抱,希望我多多关照他们,我也会挑挑择择,办点桃色事情。
要说这事确实有点不光彩,但那些嫩模,大长腿,天生炮架子,打扮也时髦,说话嗲声嗲气,不知道有多风骚,真没几个男人能够扛得住诱惑的。
何况我和她们“办事”也是你情我愿的,不存在我依靠手里的资源,逼她们干一些不愿意干的事情,这点节操咱还是有的。
这一次,就有个本市的嫩模托人找关系,寻我办事。
但凡能够找到我办事的,她都有点能量。
这天早上,我开着我的小二手金杯车,去市里面找她。
她住在我们市里一个还算高档的小区里,电话里她的声音很高冷,说话言简意赅,不多说一句废话,这多少让我不愉快,但我还是忍着。
她是金主嘛,我们招阴人说到底是个服务行业,要摆正心态。
到了小区,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她磨磨蹭蹭了好久,才和我碰头。
这态度,我更不满意了,一点都不讲究时间观念。
等我见着她真人的时候,立马所有的气都消了,乖乖,我见过的明星和嫩模不少了,可头一回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她身高足足有一米七五,身材高挑、小腿细这些都不说了,重要的是,她的肩膀比一般女人稍稍宽一点,加上人瘦,所以衬得锁骨很圆润,再配上泛着雾的脖颈,身材给撑得很有立体感,同时让她的气质更加出尘。
雇主是这么美的嫩模,立马让我心情大好。
我想,等办完了她的事,再拐弯抹角的询问询问价钱,看看能不能“嘿嘿嘿”。
女人问我是不是李善水。
我点头。
女人问清楚了,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我叫黄馨”,第二句“去家里谈”。
说完转身就走,从我见到她开始,她始终没笑过,看来不是“装高冷”,是气质真心高冷。
我跟着她后面走着。
边走,我的视线一直扫着她的臀部,挺丰满的,一走一颤,这姑娘,必然实战利器,尤其是她穿着的是一条低腰紧身铅笔裤,很衬屁股的弧线,一扭一扭的时候,又时不时的露出白白的腰际线,让我小心肝一颤一颤的。
差不多走到小区楼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回头,狠狠的瞪着我。
我一下子愣住了,她怎么突然回头啊,这还挺让我尴尬的,好在她只是询问:李先生,只要是关于“脏东西”,你都能搞得定?
这叫什么话,我立马胸脯拍得啪啪响:只要跟“脏东西”挨边的,我必然搞得定,不然我凭什么吃这口饭。
她把眼睛眯成月牙,表示知道了,转身又走。
但我却喊住她了:黄妹妹,停一下。
她回头,狐疑的看着我。
我指着她的胸前一吊坠,问这是她什么时候买的。
那吊坠有一“脉动”瓶盖大,三角形的,边缘虎牙交错,是一块“皮子”。
见面的时候,我都在关注她的身材,没有注意到她脖子上挂着的吊坠,刚刚她回头,我才注意到。
黄馨听我问到“皮子”,立刻脸色不自然,抓起吊坠往衣服领口里塞,冷着脸说这是她家传的东西,从小就戴在脖子上,具体这皮子吊坠代表什么意思,她也不知道。
我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没跟我说实话,但我不可能继续咄咄逼人的问,就假装不知道,笑笑,说继续走。
其实我心里有个估量,这吊坠,没那么简单——它不是一块普通的皮子,而是人皮。
任何皮子都没有人皮细腻,没有人皮有那么清晰的纹理。
我猜黄馨如果撞到什么脏东西,八成和这人皮吊坠有关系。
可惜我猜错了——那块皮子真心是人皮,但真正请我办事的人,并不是黄馨,而是黄馨的闺蜜成妍。
成妍和黄馨住在一起,人属于很风骚的类型,她一见到我,就左一个哥哥,又一个哥哥的喊我,边喊还边扭摆着热辣的腰肢,声线也诱惑十足。
“哥哥,刚才我想下去接你来着,可眼妆没画好,见不得人呢。”
“哥哥你做,我给你添水。”
“哥哥,可把你给盼来了。”
她跟我甜言蜜语的时候,黄馨已经回自己房间了。
我靠在沙发上,开门见山,问成妍最近出了什么事情。
一问到这个,成妍顿时变了一幅颜色,脸上浮现惊慌失措的表情,一下子拱到我身边,侧坐在我边上,说她最近老做一个梦。
我问她做的是什么梦。
成妍说她最近老是梦见到了一个坟场,坟场里有一穿着寿衣的老太太在烧纸。
在梦里,成妍围着老太太一圈又一圈的走,可始终看不见老太太的正面。
然后……。
说到这儿,成妍打了个哽,没有继续往下说。
我问然后呢?
成妍摊手,说然后记不得了,只知道接下去的“感觉”非常恐怖,可细致的梦境非常模糊。
我抬着眉毛,打量着成妍,真别说,通常“撞邪”的人,印堂处有团若有若无的黑气,成妍的眉心印堂处就有。
我从双肩包里掏出一个装眼药水的小瓶子。
成妍小心翼翼的问我这是什么,同时好奇的拿在手里把玩。
我告诉她这是牛眼泪,抹在眼睛上,有破妄的效果,能够看见平常看不见的东西。
本来成妍还捧着小瓶子坐看右看,听我说得这么邪乎,连忙把牛眼泪放在桌上,然后那纸巾擦手,想来有点心理洁癖,不愿意接受一些重口的东西。
我抓过小瓶子,扭开盖,倒了一滴药水在掌心,然后轻轻的摇晃着手掌,让牛眼泪均匀的在掌心里散开。
等散开得差不多,挥发到只剩下浅浅一层半透明的膜时候,闭上眼睛,用手掌在眼皮上一阵猛搓。
待搓得眼皮子隐隐发热的时候,我用力张开眼睛。
那一刹那,我看见成妍的肩膀那儿,多了一个狐狸脑袋。
狐狸像是趴在成妍的背上,探出头,冲我妩媚的笑着。
我立马又闭上眼睛,也不知道那“阴祟”有没有发现我。
等到眼皮子的热意消失之后,我才缓缓张开了眼睛,问成妍最近有没有碰过什么狐狸,或者狐皮之类的东西。
成妍摇摇头,她说自己对皮草非常反感的,而且对小动物也不怎么感冒,要说碰到狐狸,唯一的可能性也就是看看动物世界了。
我心里说不应该啊,明明看到了一只狐狸的阴魂,那成妍应该是招惹了跟狐狸有关的阴祟。
成妍见我默默不语,有些着急的问我:哥哥,我就是做个噩梦,不会真撞上什么脏东西了吧?我可是很怕鬼的。
我正要出口安慰她,突然,黄馨很生气的蹬出卧室,把卧室门摔得啪啪响,气势汹汹的说:成妍,你就说你梦的事,怎么不把你晚上梦游,模仿狐狸叫的事情说给李先生听?
啊?搞了半天,这成妍还有事瞒着我呢?
敢情成妍还没把事情说全呢。
我很温柔的望着成妍,声音轻柔的勾着成妍说话的欲望:来, 成妹妹,有什么说什么,跟讲故事一样,说说你晚上梦游的事情,不要紧张。
成妍听到梦游,整个人都不好了,肩膀大幅度的打着摆子,上下牙齿一磕着就乒乓作响,声音挺急促的:没没没,没什么,没什么。
我这就奇怪了,我刚才说话虽然简单,但是语气是有门道的,用的是“招阴先生”这一行的“母系语气”,说话和慈祥的母亲一样温柔,一般撞邪发作的人听到我这“母系语气”,内心都会比较安静。
可成妍却越听越焦躁,这说明她遇上的“邪”,不是一般的凶。
看她的状态,我知道再问下去也没用,转而把目光投向了黄馨,让她讲一讲成妍梦游的事。
黄馨的话也逻辑混乱,一时说成妍模仿狐狸叫,一时又说成妍晚上梦游的时候,嘴里还叨咕着什么“常奶奶”“胡老祖宗”之类的东西。
听她说得邪乎,我却听不出太多有用的信息,就知道成妍晚上梦游,还会念叨一些稀奇古怪的话,对了,还有模仿狐狸叫。
说到狐狸叫,我就有点不太相信黄馨了。
要说一般人是没听过狐狸叫,而且狐狸叫的声音,也分很多种。
我认识的“阴人”里,就有个哈尔滨那边的养狐人,也去过他的狐场,那狐狸叫声,一会儿像小狗,一会儿又像狼嚎,一会儿又急促促的,更有一些上了年纪的狐狸,还能模仿人说话的声音。
狐狸叫的声音种类这么多,黄馨这城里人能分得清楚?
我问黄馨她为什么知道是狐狸叫。
黄馨撇了撇嘴,说她其实也不知道,只是听到成妍叫唤的时候,她脑子里莫名其妙的浮现一狐狸的模样。
我搓了搓手,感觉这事有些棘手。
成妍现在状态不好,黄馨把我拉到阳台上,偷偷问我成妍的情况怎么样。
我说情况有些不妙,告诉她狐狸其实是很邪性的一种动物。
黄馨问我邪性在哪儿。
我告诉她,东北那边,敬七十七路野仙。
这野仙说白了就是“动物精怪”。
七十七路野仙里面,又分成七十二路小野仙,和五路大野仙。
这五路大野仙是“胡黄白柳灰”。
胡是狐狸,黄是黄鼠狼,白是刺猬,柳是蛇,灰是老鼠。
狐仙排在七十七路野仙之首,心眼窄小,睚眦必报,若是惹上了这类野仙,只怕想根除不容易。
“那怎么办呢?”黄馨焦急的问。
我点着了一根烟,仰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得加钱!
黄馨本来挺紧张的,被我这么一转折,这冰山美人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这笑容一闪即逝,又白了我一眼,说这是什么时候了,还耍贫嘴。
我笑笑,说敌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东北“阴人”无数,能治狐仙的人,也不再少数。
重要的是,我得知道成妍到底是不是犯上了狐仙。
按照成妍刚才跟我说的,她压根就没见过狐狸,也没有穿过狐狸皮草,怎么会惹上了狐仙呢?
要知道狐仙虽然心眼小,可作为七十七路野仙之首,行事还是光明磊落的,讲究的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偿还。
“还得再问问,再检查检查。”我装作轻松的说,其实我隐瞒了看到成妍肩膀上趴着一只狐狸阴魂的事情,毕竟黄馨和成妍胆子不大,说出来不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让她们平添了不少担心。
黄馨问我要怎么检查。
我说这她就不用管了,自然有办法。
我回到客厅,此时成妍已经镇静下来,见了我就不停道歉,说对我不住,刚才失态了。
我说没关系,你没点毛病,要我干啥。
成妍看上去有些感动,她低着头跟我道谢。
我让她先别急着道谢,我得帮她检查检查。
她望着我,一幅无辜的模样。
我跟她解释,如果说撞邪是一种病的话,我们招阴人就是检查医生,首先帮你确诊病情,然后把你送到那些“阴人”主治大夫那儿去。
说着,我从包里掏出了一卷皮尺,和一个牛铃。
我先抓过皮尺,让成妍趴桌子上,我得给她量骨。
平常人背上两块背上蝴蝶骨是一模一样长,但中了阴邪的人,一边骨长,一边骨短,大体原因是阴邪会啃骨,啃食骨头边缘一圈。
成妍挺配合,二话不说,趴在了茶几上。
我让她把双手张开,水平摊在茶几上。
成妍一摊手,我差点流口水,这模特真不愧是模特啊,两只手臂纤细颀长,真是上天带给她的好运。
我站在茶几前,准备用皮尺量她的蝴蝶骨时候,黄馨大喊一声:妍妍,你走光了。
我低头一瞄,可不是么,成妍趴在桌子上的时候,领口超低,我眼神稍稍低一些,就看到胸前的春色,就差看到那两抹红晕了,再加上茶几挤压,圆球变成了半球,我看得差点脑子充血了,手都情不自禁的往前伸了一点。
现在成妍也发现不对劲了,让我到她的身后去量。
好吧,我偷偷白了黄馨一眼,大好的风景,就给你糟蹋了。
我不情不愿的走到成妍身后,又开始给她量蝴蝶骨,可这一到后面,又不对劲了,这模特的身体长嘛,成妍比黄馨还高挑一点,估摸有一米七七,比我稍稍矮一点,我给她量蝴蝶骨,需要站在她身后量,这一站,我的小腹往下一寸的地方,刚刚顶住了成妍的臀部,姿势非常不雅观。
黄馨不乐意了,她瘪着嘴,说我不能站在边上量吗?
我也是郁闷了,我说这量蝴蝶骨不脱衣服本来已经很不好量了,再到边上去,量到的数据压根不准确。
成妍挺开放的,她跟黄馨说没关系,可以这样量,搞得黄馨有些无语,她估计不愿意看到我们这暧昧的姿势,扭身回屋了。
我瞧着黄馨的背影,略微有点奇怪,就我暧昧姿势这点事,搁在嫩模圈里,算个屁啊?黄馨咋还害羞呢?
我正琢磨呢,结果感觉小腹下一阵阵温柔的游动。
知道这些大忌以后你就知道上分之前该不该生气了?
㈨ 关于一碗膳油面小说,天下霸唱开题,然后网友续写,每周选一片最精彩的续写作为开始,继续续写的
是天下霸唱 的死亡循环2 门岭怪谈中的一段 。 并没有网友续写这一回事。
陆雅楠讲的第五个故事:面馆里的最后一位顾客
上 吃面杀人
这是发生在陆雅楠老家的一则怪谈,说那一年有个后生要乘火车返乡,他把票上的日期看错了,提前一天就到了车站,回去的路太远,又住不起旅店,只得宿在候车室里。
那是个山中小站,小得不能再小了,白天都没几个乘客,夜里更是半个人也没有,这后生却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从不信鬼怪之说,晚上拿棉大衣裹住身子,横躺在车站的长椅上,胡乱对付一夜倒是不在话下,怎奈没带干粮,晚上饿得烙饼一般,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后生躺在长椅上,迷迷糊糊地半睡半醒,依稀梦到在馆子里吃面,吃得别提多香了,这时似乎听到旁边有人“嘿嘿”发笑,他听到动静一下子惊醒过来,发现长椅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人,原来候车室里除了他之外,还有另外的人。
后生连忙起身,这时已是后半夜了,他用手揉了揉眼仔细看去,候车室里虽然有漏下来的月光,但那人被阴影所挡,黑乎乎看不清脸,从身形轮廓上推断约有四十来岁,像个财东老板的模样,估计也是在车站候车的。
后生朝对方打量了一阵,壮着胆子问道:“你是谁?坐在那里笑啥?”
那人说:“到车站能做什么?当然也是等火车的乘客了,因见你睡觉时流下口水,嘴里吧唧吧唧动个不停,多半是梦见吃什么好东西了,这才忍不住发笑。”
后生有点不好意思,说半夜里肚子饿了,梦到吃面,热腾腾的大碗烂肉面可真叫一个香。
那人对此不以为然,笑道:“你这乡下小子,哪知道什么算是味道绝顶的面条?”
两个等火车的乘客找到了话题,就在深夜的候车室里,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起来,说到后来,那老板模样的人,给这后生讲起了他早年间经营面馆的事情。
后生不由得听入了迷,就听那老板模样的人说道:从前我和你一样,也是这般一个后生小子,在城里开了家面馆,店门临着街,里面只能坐下十几个客人,别看这面馆不大,地点也僻静,但那是我家祖上几代人的心血,颇有些常年的主顾。
我爹去世得早,我接手面馆的时候才二十出头,可手艺得过真传,颇是不俗,我家卖的那是响油鳝糊面,浓油赤酱,价廉物美,店前的布幌上写着“闻香下马,知味驻足”,从午后一直营业到深夜,专照顾那些迟回晚归的客人,谁吃过我煮的鳝糊面,没有不挑大拇指的,咱家每个碗底有个赞字,只有客人把整碗面连汤不剩全吃下去,才能露出这个赞字。
你别看我的店小,“招呼客人、迎来送往、煮面结账、生火打扫”这些活可也不少,但是那几年世道不好,天灾人祸太多,生意很是难做,我入不敷出,勉强维持着面馆,根本请不起帮手,不分大事小事,所有的活儿都是我一己担当。
有一天晚上,刮着冷飕飕的西北风,街上早早的就没人了,我还剩下最后一份鳝糊面没卖出去,寻思天色已黑,不会再有顾客了,好在剩的面也不多,刚够我自己吃的,不如今天早些闭了店门回去歇着。
我收拾了一下,正要上板,却从门外进来了一个人,街上很黑,我也没看清来人是谁,做生意嘛,来的就是客,更不能放着钱不赚,把生意做屈了,所以仍和往常一样笑脸相迎,一边倒上热茶伺候一边问道:“客人吃面?正好还有最后一份,您稍坐片刻,鳝糊面马上就好……”
可是我沏上茶才发现,进来这最后一位顾客,是个外乡老客的打扮,衣衫敝旧,满面饥寒之色,比要饭的强不到哪去,我开面馆做买卖,每天迎来送往见得人多了,一瞧这位的样子,便知道一个大子儿没有。
果然不出我之所料,那老客见了热茶,也顾不得烫,端起来喝了个碗底朝天,连那点还没泡开的茶叶都用舌头舔到嘴里嚼了,然后低声下气地哀求道:“面馆老板您行行好,可怜俺从外地千里迢迢过来投亲,到地方却没有着落,路上还把盘缠丢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连三天没吃过东西了,眼瞅便要活活饿死做了路倒,您就行行好,赊俺一碗面,下辈子俺做牛做马,也不忘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我叹了口气,这年月都不容易,连年大旱,乡下田地间颗粒无收,无数灾民拥进城中要饭,哪天没有几个饿死的,官面上都不管了,我开这面馆小本经营,自己糊口都难,管得了别人死活吗?不是我没善心,你救了一个,也救不了那么多,而且这些要饭的乞丐全是这套说辞,今天给他碗面打发了,他把这事往外边一传,明天准会有成群结队的难民过来讨饭吃,这些人是最会装可怜,绝不可一时心软轻信对方言语。
何况我平时都舍不得吃自家的鳝糊面,早晚两顿饭,顿顿是干面饼子就咸菜,要把当天的面都卖出去才能勉强收支平衡,这祖上传下来的面馆,总不能败在我的手中,因此再苦再累我也咬牙顶着,今天剩下最后一份面没卖出去,我自己吃了多好?我不偷不抢不骗,从不亏欠别人的,不给这要饭的客人吃白食,也不算罪过,没必要在良心上过意不去,这家伙是可怜,问题是我要可怜他,往后我也得要饭去了。
我没办法,只好把这老客请出去,也是好言好语地说明实情:“您多包涵,咱小本生意,概不赊欠,没带钱您还是改天再来,时候不早,我这就要上板关门了。”
常言道“上山擒虎易,开口告人难”,每个人都有自尊,谁也不是生来便要饭,那老客见我撵他,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但饿得很了,看见我那碗还没下锅的面,俩眼就被钉住了,腿脚挪动不得,最后咕咚给我下了跪,眼中流泪,磕着头哀求,嘴里颠过来倒过去地只有一句话:“面馆老板您菩萨心肠,面馆老板您菩萨心肠……”
我见那老客额角磕出血来,不免动了恻隐之心,就把他搀扶起来:“你这么求我,还让我说什么呢?可这小面馆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这碗面不能白给你吃,你先想好了是不是真要吃?”
那老客闻言感激得热泪盈眶,使劲点头说道:“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德……”他饿得撑不住了,话说半截,忽然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我叹息一声,半拖半拽把他扶到店内,然后揭开汤锅下面,煮得滚沸,捞出面来盛到碗里,将鳝糊过了热油,当做浇头盖到面上,再加上各种调料,端在那老客面前,对方闻得香气,顿时从昏迷中醒转过来,风卷残云一般,把一大碗鳝糊面吃了个精光,碗底舔得干干净净,饿得太久,又吃得太急,撑得他直翻白眼。
我在他吃面的时候,灭掉炉火,上板关了店门,问那老客我这手艺如何?
老客自是对我千恩万谢,说这碗面救了他一条命,苦于身上分文皆无,这辈子是无以为报了,但盼来世能报答面馆老板大恩于万一。
我说什么叫来世做牛做马不忘大恩大德?咱是做买卖的,不会算那隔世的账,事先也说了你不能白吃我这碗面。
老客一脸难色地说:“好叫面馆老板得知,我身上实实没有半件值钱的东西,眼下走投无路,往后还不知道能活几天,又饿得皮包骨头,说句笑话,就算我想把这一身血肉都交给你,只怕你也做不了几碗人肉面,若非下辈子报答还能指望什么呢?”
我说:“你可别乱讲,我这面馆是远近皆知的老字号了,怎么敢卖人肉臊子面?再者你自己照镜子瞧瞧你这面黄肌瘦的样子,全身上下没有半点油水,下到锅里一煮便没了,我要你来做什么?实不相瞒,家父是意外坠江而亡,事后连尸体也没能找到,此乃我平生第一恨事,我看老客你的面相,颇与家父有些神似,因此要拜你为义父,你既然吃了我的鳝糊面,就必须答应此事。”
老客万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等好事,惊喜之余,即按古例受了我的叩拜换血之礼,认做义父义子,晚上闭了店一同回家,当天夜里,我趁这老客睡觉的时候,用麻绳绕了个套,缠到他脖子上,将其活活勒死在床上了。
那老客死状极惨,张口吐舌,两眼充血,死不瞑目,瞪着眼张着大嘴,似乎在无声地逼问:“为什么要害死俺?”正是“只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中 埋尸变鬼
夜半三更,万籁俱寂,那个年轻后生在山中小站的候车室里,听面馆老板讲起将活人勒死的情形,认为对方是在故意吓唬人,即使是怪谈鬼事,也须合情合理才好。
若真像面馆老板所说,那要饭的身无分文,剥了全身衣服换不来半个烧饼,又贫又瘦,指不定什么时候便做了路倒尸,你舍不得给他一碗面吃,赶出店去也就罢了,却请那要饭的吃了鳝糊面,还特意认做义父,然后带到家里用绳子勒死,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世上怎会有这等事?
面馆老板又冷笑了几声,说道:那要饭的老客到死都没想明白,我为何要下此毒手,若非我自己说出其中缘故,你这后生晚辈自然也猜不透。
我与那要饭的老客,确实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身上也没有半件值钱的物事,我更不会把他做成烂肉面,这件事情埋根极深,且听我慢慢道来。
我家祖辈并非一直经营面馆,顺着家谱再往上倒几代,曾出过开了天眼的风水先生,寻得一处形势极佳的风水宝穴,该穴背临高埠山岗,前控旷野大川,称为“卧牛穴”,两侧分布着四条河流,犹如四蛇拱卫,如果把家族里的先人葬在此地,其子孙后代将会享尽荣华,富贵不可限量,所谓“背居高山前临川,东西流水护金尊;朱玄龙虎四神全,男人富贵女人贤;荣华不求自然来,后代子孙远福年;家门世代居官位,紫袍金带拜君王”。
这种宝穴可遇而不可求,我家把祖坟选在那里,果然使得家门兴旺,状元及第,百余年间出过数十科甲,成为了当时的一大豪族,结交往来的多为王公巨卿,府前文官下轿武官下马,当真是威风八面。
不料我家这处祖坟,却被一伙对头给盯上了,那些奸贼也是精通风水相地之道,窥觑这处“卧牛穴”很多年了,趁我家不备,竟偷着掘开坟墓,把他家先人的尸骨换了进去,从那开始吉凶易位,我家死一科甲,他家便添一科甲,我家失一亩地,他家添一亩地,此消彼长,我们家族很快就衰落了,等到醒悟过来,毁掉对头的坟棺加以报复,那卧牛穴的地气也已发泄尽了,仍想找个风水宝地重振家门,可足迹遍天下,始终寻不到一处吉壤。
到我这一代,家族衰落,人口凋零,仅剩下这个小面馆赖以为生,幸好祖辈那套相形度势的风水堪舆之术,还没有失传,我家几代人一直守着这不起眼的小面馆,前边是店后边是家,纵然有更好的铺位也不肯搬走,并非是不思进取,原来这面馆虽然处在城中,却是一处难得的阴宅,若将先人尸骨埋在地下,后代同样能有一番大富贵。
面馆地下这处宝穴,称作“群鼠献宝”,祖坟选在此位,当主邪运亨通,只恨被对头挖开祖坟的衰运还没有退尽,我上边两三代人,皆遭横死暴亡,到头来尸骨无存,没有任何一位先人的遗骨可以埋进宝穴,恰似守着一座金山挨饿。
有很多人认为风水阴宅一道,皆属虚妄之理,死人埋在墓穴里,不可能荫福子孙,这是不了解堪舆之术的精髓,其实天地之间有股无影无形的气,简而言之即是阴阳之气,它升而为云,降而为雨,行乎地中则为生气;生气在地中运行,生发万物,左右着吉凶祸福;流于天地之间,谓之鬼神;藏于胸中,谓之圣人。
地脉山川形势不同,聚合的生气也不一样,因此才有风水先生辨察形势,点出地脉中的龙穴,再将先人葬在风水宝地,占尽了天地之间的灵气,子孙必定福运昌隆,这是由于人之毛发精血,受之父母,血脉相通,祖坟里的尸骸得了地气,其后人自然是荫福不浅。
我深知此理,当天见了这要饭的老客,不觉动了一个念头,反正对方福薄命苦,活在世上整天遭罪,我要不给他吃那碗面,也许转天天不亮他就冻饿而死,变成了一具无人收敛的路倒尸,无非被人用草席子裹了,拿车推去城外荒郊填了万尸坑,既然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让他吃我一碗面,死后葬在小面馆下的宝穴里,周全我一世富贵。
所以我让那老客吃了鳝糊面,又将其拜为义父,换了血认了亲,受了我的叩拜之礼,以前拜把子结为异姓兄弟,要喝血酒,这认父子也要换血,两下各自割开脉门,滴血入茶,交换过来喝下去,就成了血脉相通的一家人,然后再趁老客熟睡之际,用麻绳活活勒死,让他死不见血,全尸而亡,这样死者埋到坟中,即可荫福于我。
我家经营这间小面馆多年,那个埋人的地穴早就挖好了,连夜把老客的尸体整理好,我有祖传的道术,知道此人死得不明不白,胸中有股怨气不散,没准会发生尸变,于是在死尸嘴里放了枚铜钱压口,两脚并拢拿牛筋捆住,又用棉被裹得严严实实,小心翼翼放进地穴里,放尸的位置也有讲究,必然是脸朝下,后心还要背个秤砣,让他永世不得翻身,从此我就能高枕无忧,不必担心这老客变成僵尸从坟里爬出来了。
我随即堆土砌砖,把死尸深深地加以埋葬,地面重新恢复原状,不起坟丘不竖墓碑,忙活了一番之后,又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纸钱,烧给地下的死人,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把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述说一遍,立誓说今后如有寸进,当不惜重金,请名山高僧连做三天法事,超度老客的亡魂早离阴间之苦,重入轮回,托生到大富大贵之家。
原来是人既有魂魄,魂清而魄浊,魂为鬼,魄为气,人死之后,魂魄有可能一时不散,如果死得冤屈,这股怨气滞留在尸体中,就会出现尸变,我依着道法埋了死尸,这要饭的老客应该不会再变成僵尸了,然而死者的亡魂仍是心腹之患,人生一世,开头皆是由娘胎所生,到死却有千般万般的不同,不过大多都要坠下黄泉,在阴间根据生前因果善恶,或是重新投胎做人,或是关到枉死城里,经过多少年再入轮回,最可怕的一种是厉鬼,它放弃了去阴间入轮回的机会,徘徊在生死两界的狭间,等着向仇人索命,然后落入阿鼻地狱,也称无间地狱,阴魂恶鬼到此,永不得脱。
我想那要饭的老客走投无路,与其冻饿而死,死也要做个饿死鬼,不如吃上我一碗面,到死落个肚圆,埋尸宝穴,荫福我子孙后代,我荐度他早登极乐,或是投胎到富贵之家,这样岂不两全其美?只是那老客死不闭眼,我须将这一番道理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以便化解掉这股怨念。
因为我是突然动念杀人,事毕才想到时辰不好,恰逢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正是最容易变成厉鬼的时候,所以我跪在埋尸之处,一个人念念叨叨,把前因后果和利害关系都说明了,心想这件事也就了结了,我忙了一夜,也疲倦得紧了,双膝一软坐倒在地,正要起身把焚烧纸钱留下的残灰收拾一下,忽觉一阵恶寒从身后袭来。
不等我回头去看,就觉得脖子被一双阴冷的大手掐住了,我毛发森竖,心里却是明白:“糟糕,想不到来得这般快,枉我掰开揉碎说了半天,这老客还是变成厉鬼来缠我了……”
这时,只听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我耳边传来:“面馆老板啊面馆老板,你好歹毒的心肠,不过吃了你一碗面,你就把人活活弄死,俺死得太屈了,俺这条命再如何贱,那也是俺自己的命,不是你一碗鳝糊面便能换去的,咱俩这笔账……可要算算清楚!”
我自知这等死鬼最厉,什么办法也治不住它,脖子又被厉鬼掐住,身体一动也不能动,看来怨债相偿,今天是难逃一死了,只好央求说:“老兄先前也答应吃我一碗面,来世愿做牛做马报答恩德,既然事已至此,又何必鱼死网破,你放我一条生路,等我发迹之后,一定连开三个月的水陆道场,遍请天下高僧了却这段因果。”
那厉鬼却心思狭窄,丝毫不为所动,恨恨地说道:“俺是说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可没说这辈子立刻拿命还你,再者有句老话说得好‘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意为恶,虽恶不罚’,你事先存了害人之意,那碗面条哪还有半分恩德?俺看你这面馆老板,何止是衣冠禽兽,简直是禽兽中的豺狼,竟做下这等丧尽天良的勾当,世上绝没这么划算的买卖,俺不要什么早登极乐,也不要重入轮回投胎做人,俺心里这口怨气咽不下去,就要变成厉鬼把你掐巴死,然后拖进十八层地狱……”
我听那厉鬼说到此处,掐住我脖子的两只鬼手越来越紧,霎时间绝望、惧怕、悔恨一齐涌上心头,眼前一阵发黑。
在山中车站等车的年轻后生,听那面馆老板讲到这里,早已是心惊肉跳,战战兢兢地问道:“你……你你……你当时已被那恶鬼……弄死了?”
下 死到临头
面馆老板阴沉地笑了笑,缓缓对那年轻后生说道:不必担惊受怕,那时我和你年纪相仿,如果被那厉鬼当场掐死,现在就不可能给你讲述这段往事了。
那时我死到临头,心中极是不甘,却只能束手待毙,我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想必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和绝望,脸色好看不到哪去。
不过那厉鬼却迟迟没有把我掐死,似乎是在欣赏我因恐惧而扭曲的脸,我明白对方是不想让我死得太快,趁着还能说话,忙对那厉鬼说道:“小人一念之差,坏了你的性命,如今也是追悔莫及,可你阴魂不散,再把小人弄死,也只图一时之快,同样要坠入无间地狱万劫不复,且听小人一言,既让老兄报了仇,又能超度你的阴魂投胎入世。”
那死鬼虽厉,生前却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乡下人,听我这么一说,便把手放松了半分,问道:“俺倒要听听你怎么说,说得在理也就罢了,若有半句虚头巴脑的言语,俺立刻掐巴死你。”
我见事有转机,哪里还敢怠慢,赌咒发誓说:“小的把老兄尸体埋到风水宝地,本想换一场十拿九稳的富贵,那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做下了伤天害理的勾当,上有苍天,下有鬼神,此时自思自量,实是死有余辜,虽然万分对不起老兄,奈何人死不能复生,不如先留下小的这条狗命,让小的借此风水宝穴走运发财,有了钱便可做法事超度老兄阴魂,等到十二年之后,老兄再让小的偿命,到时万千罪业皆由小人一身承受,老兄报仇之后,则可托生到富贵人家享尽荣华,如此可好?”
那厉鬼大概被我的话打动了,沉默了半晌,突然狞笑起来,说道:“俺现在掐巴死你,倒便宜了你这狼心狗肺的贼杀材,俺就等你得了富贵,再来向你索命,不过你别想耍什么花招,也别想逃到什么地方躲起来,俺要天天不眨眼地盯着你,俺死在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十二年后的这个时辰,便是你全家老小的死期,你会在这些年里每天每夜担惊受怕……”
那厉鬼说着话,随即放开双手,我回头看过去,就见一张满是怨念的阴郁面孔,逐渐在墙角消失不见了,耳听城中鸡鸣声此起彼伏,天已破晓。
我死中得活,趴在地上许久,惊魂才稍微平定,起身照了照镜子,发现脖颈和后背都是乌青的淤痕,越想越是后怕。
我自知那厉鬼轻信我一时之言,若干年后还会显身出来索命,那时就是我的大限,再说什么都躲不过去了,而且那个阴魂无时无刻不在黑暗中盯着我,我逃也没法逃,更没办法对付它,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好歹能多活几年。
从这一天开始,我的运气变得出奇的好,不管是买字花还是在赌局押宝,大注小注无有不中,面馆生意也是红红火火,连扫地都能扫出金子来,我的本钱迅速增加,先是做利放贷,又往两广贩货,干什么都是一本万利,甚至开起了钱庄、工厂,还跟英国人合股修了铁路,家里的钱财翻着跟头往上涨,赚钱赚得自己都感觉心惊肉跳。
我心想这未必与在风水宝穴埋尸有关,多半是那厉鬼在暗中相助,保着我发邪财走邪运,我现在得到的越多,最后失去的就越多,先前我只不过经营着一家快倒闭的小面馆,现在却是一个大财东,家里金山银山,三妻四妾个个貌美如花,膝下一男一女,也都是聪慧可爱,全是我的心头肉。
一想到有朝一日,那厉鬼要找上门来,弄死我全家老少,我便茶饭不思,真正是食不甘味,寝不安席,内心没有一时半刻的安稳,几乎从没笑过,动不动唉声叹气。
家中那些娇妻美妾和两个孩儿,都以为我是为生意上的事操心,时常哄我开心,要替我分忧,我却从不敢对这些至亲至近的人吐露心声。
死亡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数着日子等死的煎熬可太折磨人了,光阴似箭,随着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转眼死期将至,这十几年间,我从没动过要逃走的念头,因为我能切实感觉得到,那双充满怨念的鬼眼,就在黑暗中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让我犹如芒刺在背,坐卧不安,久而久之心脏承受不住,必须依靠吃药维持,我虽然以重金请来高僧超度亡魂,但对方的怨念却似越积越深,随着下一轮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临近,那恶鬼很快便要出来索命了。
眼瞅着死到临头,这是因果上的事,逃不掉躲不开,我不想在家里守着妻儿,免得那厉鬼先在我面前弄死我的家人,于是当天乘上一列长途火车,打算死在外面,这心思对谁也没有提过。
夜里列车驶入了山区,我一个人坐在包厢里,按习惯吃过药之后,便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想起了十二年前的那个夜晚,后悔不该起意杀人,荣华富贵再也无福消受,还要连累妻儿一同送命,想到这我不住念佛,但盼着这些年做了许多场法事,没准已经消解了怨念,暗暗祷告神明,愿意倾家荡产换我妻儿的性命。
我心里一时悔恨,一时绝望,脑子里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在车厢里睡着了,忽然感到一阵奇寒袭身,遍体毛发奓起,我打个冷战,立刻睁开眼,就见从座位下的阴影中,慢慢浮现出一张阴郁的脸,眼中全是歹毒的怨憎,正是多年前在面馆中被我害死的那个老客。
我虽有心理准备,事到临头也不自禁地向后缩退,但车厢狭窄,置身在死角中,没有地方可以逃避。
那厉鬼阴沉地盯着我,狞笑着说道:“面馆老板,咱俩的旧账现在就该清算了,你这奸佞小人当初害俺性命之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的报应,按照先前的约定,俺先弄死你,再把你全家老少挨个掐巴死,然后就投胎转世到富贵人家去了,再让俺好好看看你死到临头那绝望的脸色……”
这时我已镇定下来,脸色平静地说:“我为什么要绝望?该绝望的应该是你这个死鬼,你这厮生前让我戏弄于掌股之间,死后就以为自己有长进了吗?”
那厉鬼不信此言,冷哼一声说道:“你这小人的一举一动都被俺盯着,不管怎样你都别想活过今夜了,俺也绝不会放过你的妻子儿女,俺更不相信命在顷刻,你还能反了天!”
我冷笑着说如今不必再瞒你了,当初约定阴年阴月阴日阴时还你性命,也只是我的缓兵之计,我知道阴时所变之鬼最厉,纵然找来道法高深之士,也未必能降得住你,万一失手我全家都会立刻送命,因此这些年我每时每刻都装作惶恐不安,那是为了让你麻痹大意,以便我出其不意,其实我心里每一刻都在算计怎么除掉你,这番意图自然不能显露出来,你虽然在黑暗中盯着我,却未必真能明白我的一举一动。
我早听说门岭中有个怪物,比无间地狱还要恐怖,逢着阴年阴月阴日这全阴之时,它就会把附近的生灵阴魂一并吞下,活人的魂魄是生灵,死人的魂魄是阴魂,不论是人是鬼,此刻来到这门岭皆是有进无出,所谓钱能通神,我之前特意跟英国人合股修筑了这条铁路,途中要经过贯穿门岭深山的隧道,至于这铁道路线以及列车运行时间,我事先早已计划了很多年,你这死鬼既然到此,就永远也别想再脱身了。
那厉鬼脸上更加狰狞,怨恨无比地说道:“倘若果真如此,面馆老板你这小人同样别想出去,俺跟你一命换一命,也不亏了!”
这时列车正在经过门岭隧道,我察觉到车厢外有股无边无际的黑暗迅速逼近,心知这步棋果然没有走错,就说:“你生前不过是个穷要饭的,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这等贱命也配拽上我来垫背?我布置之周密,心机之深刻,绝非你能看穿,也不瞒你说,我之前服下的那颗药丸,可以使人心脏骤停,在一段时间内陷入昏迷的半死状态,效用很快就会发作,等我醒来的时候,你这死鬼和列车上全部乘客的魂灵,早已经被门岭里的东西给吃掉了……”
那厉鬼也已发觉隧道里有些很可怕的东西进入了车厢,它气急败坏,不容我再多说,伸过手要扼住我的脖子,此时我服下的秘药效力发作,眼前霎时间看不到东西了,恍惚中觉得黑暗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吞没了一切声响和光亮,随后就什么事都不知道了,不知过了多久,等我醒转过来,发现列车已经离开了门岭隧道,但是因为车上的人都死了,只剩下一具具尸体,因此脱轨翻了车,只有我侥幸活了下来,找到这附近一个小站,想搭车回家与妻儿团聚,那要饭的死后所变之厉鬼,被门岭里那个不明怪物吞下,永远也奈何不得我了,虽然搭上了整列列车的乘客,却是不得已而为之,好在天随人愿,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那面馆老板说到得意之处,完全陶醉在自己的事迹中,说罢又喃喃自语,抱怨列车迟迟不来。
年轻后生听得胆战心惊,他曾听说过这附近出现过严重的惨祸,整列列车脱轨翻到了山沟里,所有的乘客都死了,没有任何一个人幸免于难,以后又在旁边修了一条通铁路的隧道,原先那条门岭隧道就被封闭废弃了,更何况这不是近年之事,而是发生在解放以前,这山区小站到了夜间,也从来不会有列车停靠,莫非这位面馆老板从几十年前,就一直在此候车?
眼下天都快亮了,年轻后生一句话也不敢多问,任凭对方坐在那自言自语,最后那面馆老板从长椅上站起来,摇头叹气地说列车不会来了,然后走向站外。
月光微明,年轻后生看到一个似人非人没有脚的东西,转眼间消失在了门前,遥听远处鸡鸣报晓,再过不久天就亮了,他恍然醒悟过来——这位讲述自身经历的面馆老板,正是解放前那场列车事故的死鬼,他在黑灯瞎火的晚上,听这孤魂野鬼讲了一夜的鬼故事。
㈩ 求一本小说的名字,拜托了
23年前,有个年轻的女子流落到我们村,蓬头垢面,见人就傻笑,且毫不避讳地当众小便。因此,村里的媳妇们常对着那女子吐口水,有的媳妇还上前踹几脚,叫她“滚远些”。可她就是不走,依然傻笑着在村里转悠。
那时,我父亲已有35岁。他曾在石料场子干活被机器绞断了左手,又因家穷,一直没娶媳妇。奶奶见那女子还有几份姿色,就动了心思,决定收下她给我父亲做媳妇,等她给我 家“续上香火”后,再把她撵走。父亲虽老大不情愿,但看着家里这番光景,咬咬牙还是答应了。结果,父亲一分未花,就当了新郎。
娘生下我的时候,奶奶抱着我,瘪着没剩几颗牙的嘴,欣喜地说:“这疯婆娘,还给我生了个带把的孙子。”只是我一生下来,奶奶就把我抱走了,而且从不让娘靠近。
娘一直想抱抱我,多次在奶奶面前吃力地喊:“给,给我……”奶奶没理她。我那么小,像个肉嘟嘟,万一娘失手把我掉在地上怎么办?毕竟,娘是个疯子。每当娘有抱我的请求时,奶奶总瞪起眼睛训她:“你别想抱孩子,我不会给你的。要是我发现你偷抱了他,我就打死你。即使不打死,我也要把你撵走。”奶奶说这话时,没有半点儿含糊的意思。娘听懂了,满脸的惶恐,每次只是远远地看着我。尽管娘的奶胀得厉害,可我没能吃到娘的半口奶水,是奶奶一匙一匙把我喂大的。奶奶说娘的奶水里有“神经病”,要是传染给我就麻烦了。
那时,我家依然在贫困的泥潭里挣扎。特别是添了娘和我后,家里常常揭不开锅。奶奶决定把娘撵走,因为娘不但在家吃“闲饭”,时不时还惹是生非。
一天,奶奶煮了一大锅饭,亲手给娘添了一大碗,说:“媳妇儿,这个家太穷了,婆婆对不起你。你吃完这碗饭,就去找个富点儿的人家过日子,以后也不准来了,啊?”娘刚扒了一大团饭在口里,听了奶奶下的“逐客令”显得非常吃惊,一团饭就在嘴里凝滞了。娘望着奶奶怀中的我,口齿不清地哀叫:“不,不要……”奶奶猛地沉下脸,拿出威严的家长作风厉声吼到:“你这个疯婆娘,犟什么犟,犟下去没你的好果子吃。你本来就是到处流浪的,我收留了你两年了,你还要怎么样?吃完饭就走,听到没有?”说完奶奶从门后拿出一柄锄,像余太君的龙头杖似的往地上重重一磕,“咚”地发出一声响。娘吓了一大跳,怯怯地看着婆婆,又慢慢低下头去看面前的饭碗,有泪水落在白花花的米饭上。在逼视下,娘突然有个很奇怪的举动,她将碗中的饭分了一大半给另一只空碗,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奶奶。
奶奶呆了,原来,娘是向奶奶表示,每餐只吃半碗饭,只求别赶她走。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了几把,奶奶也是女人,她的强硬态度也是装出来的。奶奶别过头,生生地将热泪憋了回去,然后重新板起了脸说:“快吃快吃,吃了快走。在我家你会饿死的。”娘似乎绝望了,连那半碗饭也没吃,朗朗跄跄地出了门,却长时间站在门前不走。奶奶硬着心肠说:“你走,你走,不要回头。天底下富裕人家多着呢!”娘反而走拢来,一双手伸向婆婆怀里,原来,娘想抱抱我。
奶奶忧郁了一下,还是将襁褓中的我递给了娘。娘第一次将我搂在怀里,咧开嘴笑了,笑得春风满面。奶奶却如临大敌,两手在我身下接着,生怕娘的疯劲一上来,将我像扔垃圾一样丢掉。娘抱我的时间不足三分钟,奶奶便迫不及待地将我夺了过去,然后转身进屋关上了门。
当我懵懵懂懂地晓事时,我才发现,除了我,别的小伙伴都有娘。我找父亲要,找奶奶要,他们说,你娘死了。可小伙伴却告诉我:“你娘是疯子,被你奶奶赶走了。”我便找奶奶扯皮,要她还我娘,还骂她是“狼外婆”,甚至将她端给我的饭菜泼了一地。那时我还没有“疯”的概念,只知道非常想念她,她长什么样?还活着吗?没想到,在我六岁那年,离家5年的娘居然回来了。
那天,几个小伙伴飞也似地跑来报信:“小树,快去看,你娘回来了,你的疯娘回来了。”我喜得屁颠屁颠的,撒腿就往外跑,父亲奶奶随着我也追了出来。这是我有记忆后第一次看到娘。她还是破衣烂衫,头发上还有些枯黄的碎草末,天知道是在那个草堆里过的夜。娘不敢进家门,却面对着我家,坐在村前稻场的石磙上,手里还拿着个脏兮兮的气球。当我和一群小伙伴站在她面前时,她急切地从我们中间搜寻她的儿子。娘终于盯住我,死死地盯住我,裂着嘴叫我:“小树……球……球”她站起来,不停地扬着手中的气球,讨好地往我怀里塞。我却一个劲儿地往后退。我大失所望,没想到我日思夜想的娘居然是这样一副形象。一个小伙伴在一旁起哄说:“小树,你现在知道疯子是什么样了吧?就是你娘这样的。”
我气愤地对小伙伴说:“她是你娘!你娘才是疯子,你娘才是这个样子。”我扭头就跑了。这个疯娘我不要了。奶奶和父亲却把娘领进了门。当年,奶奶撵走娘后,她的良心受到了拷问,随着一天天衰老,她的心再也硬不起来,所以主动留下了娘,而我老大不乐意,因为娘丢了我的面子。
我从没给娘好脸色看,从没跟她主动说过话,更没有喊她一声“娘”,我们之间的交流是以我“吼”为主,娘是绝不敢顶嘴的。
家里不能白养着娘,奶奶决定训练娘做些杂活。下地劳动时,奶奶就带着娘出去“观摩”,说不听话就要挨打。
过了些日子,奶奶以为娘已被自己训练得差不多了,就叫娘单独出去割猪草。没想到,娘只用了半小时就割了两筐“猪草”。奶奶一看,又急又慌,娘割的是人家田里正生浆拔穗的稻谷。奶奶气急败坏地骂她:“疯婆娘谷草不分……”奶奶正想着如何善后时,稻田的主人找来了,竟说是奶奶故意教唆的。奶奶火冒三丈,当着人家的面拿出根棒一下敲在娘的后腰上,说:“打死你这个疯婆娘,你给老娘滚远些……”
娘虽疯,疼还是知道的,她一跳一跳地躲着棒槌,口里不停地发出“别、别……”的哀号。最后,人家看不过眼,主动说“算了,我们不追究了。以后把她看严点就是……”这场风波平息后,娘歪在地上抽泣着。我鄙夷地对她说:“草和稻子都分不清,你真是个猪。”话音刚落,我的后脑勺挨了一巴掌,是奶奶打的。奶奶瞪着眼骂我:“小兔崽子,你怎么说话的?再这么着,她也是你娘啊!”我不屑地嘴一撇:“我没有这样的傻疯娘!”
“嗬,你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看我不打你!”奶奶又举起巴掌,这时只见娘像弹簧一样从地上跳起,横在我和奶奶中间,娘指着自己的头,“打我、打我”地叫着。
我懂了,娘是叫奶奶打她,别打我。奶奶举在半空中的手颓然垂下,嘴里喃喃地说道:“这个疯婆娘,心里也知道疼爱自己的孩子啊!”我上学不久,父亲被邻村一位养鱼专业户请去守鱼池,每月能赚50元。娘仍然在奶奶的带领下出门干活,主要是打猪草,她没再惹什么大的乱子。
记得我读小学三年级饿一个冬日,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奶奶让娘给我送雨伞。娘可能一路摔了好几跤,浑身像个泥猴似的,她站在教室的窗户旁望着我傻笑,口里还叫:“树……伞……”一些同学嘻嘻地笑,我如坐针毡,对娘恨得牙痒痒,恨她不识相,恨她给我丢人,更恨带头起哄的范嘉喜。当他还在夸张地模仿时,我抓起面前的文具盒,猛地向他砸过去,却被范嘉喜躲过了,他冲上前来掐住我的脖子,我俩撕打起来。我个子小,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他轻易压在地上。这时,只听教室外传来“嗷”的一声长啸,娘像个大侠似地飞跑进来,一把抓起范嘉喜,拖到了屋外。都说疯子力气大,真是不假。娘双手将欺负我的范嘉喜举向半空,他吓得哭爹喊娘,一双胖乎乎的小腿在空中乱踢蹬。娘毫不理会,居然将他丢到了学校门口的水塘里,然后一脸漠然地走开了。
娘为我闯了大祸,她却像没事似的。在我面前,娘又恢复了一副怯怯的神态,讨好地看着我。我明白这就是母爱,即使神志不清,母爱也是清醒的,因为她的儿子遭到了别人的欺负。当时我情不自禁地叫了声:“娘!”这是我会说话以来第一次喊她。娘浑身一震,久久地看着我,然后像个孩子似的羞红了脸,咧了咧嘴,傻傻地笑了。那天,我们母子俩第一次共撑一把伞回家。我把这事跟奶奶说了,奶奶吓得跌倒在椅子上,连忙请人去把爸爸叫了回来。爸爸刚进屋,一群拿着刀棒的壮年男人闯进我家,不分青红皂白,先将锅碗瓢盆砸了个稀巴烂,家里像发生了九级地震。这都是范嘉喜家请来的人,范父恶狠狠地指着爸爸的鼻子说:“我儿子吓出了神经病,现在卫生院躺着。你家要不拿出1000块钱的医药费,我他妈一把火烧了你家的房子。”
1000块?爸爸每月才50块钱啊!看着杀气腾腾的范家人,爸爸的眼睛慢慢烧红了,他用非常恐怖的目光盯着娘,一只手飞快地解下腰间的皮带,劈头盖脸地向娘打去。一下又一下,娘像只惶惶偷生的老鼠,又像一只跑进死胡同的猎物,无助地跳着、躲着,她发出的凄厉声以及皮带抽在她身上发出的那种清脆的声响,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最后还是派出所所长赶来制止了爸爸施暴的手。派出所的调解结果是,双方互有损失,两不亏欠。谁在闹就抓谁!一帮人走后,爸看看满屋狼籍的锅碗碎片,又看看伤痕累累的娘,他突然将娘搂在怀里痛哭起来,说:“疯婆娘,不是我硬要打你,我要不打你,这事下不了地,咱们没钱赔人家啊。这都是家穷惹的祸!”爸又看着我说:“树儿,你一定要好好读书考大学。要不,咱们就这样被人欺负一辈子啊!”我懂事地点点头。
2000年夏,我以优异成绩考上了高中。积劳成疾的奶奶不幸去世,家里的日子更难了。恩施洲的民政局将我家列为特困家庭,每月补助40元钱,我所在的高中也适当减免了我的学杂费,我这才得以继续读下去。
由于是住读,学习又抓得紧,我很少回家。父亲依旧在为50元打工,为我送菜的担子就责无旁贷地落在娘身上。每次总是隔壁的婶婶帮忙为我抄好咸菜,然后交给娘送来。20公里的羊肠山路亏娘牢牢地记了下来,风雨无阻。也真是奇迹,凡是为儿子做的事,娘一点儿也不疯。除了母爱,我无法解释这种现象在医学上应该怎么破译。
2003年4月27日,又是一个星期天,娘来了,不但为我送来了菜,还带来了十几个野鲜桃。我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笑着问她:“挺甜的,哪来的?”娘说:“我……我摘的……”没想到娘还会摘野桃,我由衷地表扬她:“娘,您真是越来越能干了。”娘嘿嘿地笑了。
娘临走前,我照列叮嘱她注意安全,娘哦哦地应着。送走娘,我又扎进了高考前最后的复习中。第二天,我正在上课,婶婶匆匆地赶来学校,让老师将我喊出教室。婶婶问我娘送菜来没有,我说送了,她昨天就回去了。婶婶说:“没有,她到现在还没回家。”我心一紧,娘该不会走错道吧?可这条路她走了三年,照理不会错啊。婶婶问:“你娘没说什么?”我说没有,她给我带了十几个野鲜桃哩。婶婶两手一拍:“坏了坏了,可能就坏在这野鲜桃上。”婶婶问我请了假,我们沿着山路往回找,回家的路上确有几棵野桃树,桃树上稀稀拉拉地挂着几个桃子,因为长在峭壁上才得以保存下来。我们同时发现一棵桃树有枝丫折断的痕迹,树下是百丈深渊。婶婶看了看我说,“我们到峭壁底下去看看吧!”我说,“婶婶你别吓我……”婶婶不由分说,拉着我就往山谷里走……
娘静静地躺在谷底,周边是一些散落的桃子,她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身上的血早就凝固成了沉重的黑色。我悲痛得五脏俱裂,紧紧地抱住娘,说:“娘啊,我的苦命娘啊,儿悔不该说这桃子甜啊,是儿子要了你的命……娘啊,您活着没享一天福啊……”我将头贴在娘冰凉的脸上,哭得漫山遍野的石头都陪着我落泪……
2003年8月7日,在娘下葬后的第100天,湖北大学烫金的录取通知书穿过娘所走过的路,穿过那几株野桃树,穿过村前的稻场,径直“飞”进了我的家门。我把这份迟到的书信插在娘冷寂的坟头:“娘,儿出息了,您听到了吗?您可以含笑九泉了!”
《疯娘》